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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就是如此娇花(801)+番外

等进了宫门,所有人都是忍不住有些腿脚发软,而看向冯蕲州时,脸上不由都是带上复杂之色。

前些时日,冯蕲州被卸了官职之时,他们之中大部分人都是喜闻乐见的,只因为他在朝中为人实在太过彪悍。

他油盐不进,谁的账都不买,谁的脸面都不卖,偏偏又位高权重,让人奈何不得。

这么多年,朝中与他交好的怕也只有郭崇真一人。

冯蕲州被贬,除了郭崇真担忧之外,朝中几乎无人替他求情,甚至还暗暗嘲笑风水轮流转。

可是谁也没有想到,遇到今日险事之时,替他们解围的,甚至出头与廖楚修对峙将形势稳定下来的,居然是已不在朝中的冯蕲州。

众人心思复杂,却都没说话,而是直接被陈安带去了御书房。

外面的事情已有人传到了永贞帝耳中,当得知宫门前的事情之后,永贞帝命其他人在外候着,单独传了冯蕲州入内。

冯蕲州见到永贞帝时,神色冷淡的跪下道:“见过陛下,陛下万岁。”

冷梆梆的声音让得永贞帝面色一沉。

从丰安山见到冯乔容貌开始,再到回宫这么长时间,永贞帝一直都没有召见过冯蕲州,他卸了他官职,让其闲赋在家,哪怕没了半点权利,冯蕲州也从未主动入宫问过他半句,更未曾为自己求过情。

永贞帝沉着眼看着冯蕲州,似乎想要看清楚他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只可惜冯蕲州半点不惧,就那么面无表情的任由他打量。

“怎么,现在连一句臣都不愿意跟朕自称了?”

冯蕲州淡声道:“我已无官职在身,再称臣子难免逾矩。”

永贞帝微侧着头:“你在怨怪朕?”

冯蕲州面色冷淡:“不敢。”

“陛下乃是天子,天子行事本就从心而为,所以陛下明知道是有人算计于我,借陆云虎之事中伤我和我女儿,却依旧因我位高权重,且让陛下越来越难以掌控而疑心于我。”

“朝中容不下一人独大,更何况我女儿还嫁给了镇远侯,他手握兵权,而我又掌财政督察之事,若我们合谋,的确是会危及陛下江山,陛下因此免了我官职也属正常。”

“陛下能留我性命,保我荣安伯之位已属宽容,我不敢怨怼。”

冯蕲州的话语中并无嘲讽,哪怕是在提起永贞帝明知道他遭人陷害,却还是因为疑心而卸了他官职的时候,语气也是平淡至极。

他好像真的没有怨怼,只是那冷静的模样才是最大的嘲讽,让的永贞帝犹如被扇了一耳光。

冯乔和廖楚修的婚事是他逼着赐下的,廖楚修的兵权是他亲手给的,两家之好是他促成,可到头来疑心的依旧是他,而他也的确曾经因为疑心想过要杀了冯蕲州以绝后患,后来不动手,不过是因为没有把握罢了。

冯蕲州好像将什么事情都看得明白,甚至连他的心思也猜的一清二楚,让他好像脱了衣服站在他面前一样,连半点心思都藏不住。

永贞帝深吸口气说道:“你先起来。”

冯蕲州起身立于一旁。

永贞帝看着他:“你我君臣已经多年,朕知你是这朝中心思最为通透之人,朕先前待你如何你该明白,虽疑心与你,也想对你削权,可朕却从未真的动你性命。”

“如今廖楚修狼子野心,柳家惑言朕谋害先帝,那陆云虎不忿朕对北宁之事污蔑于朕,京中人心惶惶,朝中更不安稳,朕不想让大燕江山毁在朕的手中。”

冯蕲州闻言微垂着眼帘没说话。

永贞帝深吸口气说道:“朕知你心计颇多,先前之事的确是朕多疑,朕只想要你帮朕一把,你也应该不想看到皇权倾覆之下,战乱四起,以致天下民不聊生吧?”

冯蕲州紧抿着嘴唇片刻,才开口道:“陛下既说是污蔑,便开三司会审,让宗亲陪同,如若是假,自然能真相大白,届时廖楚修便无理由起兵,这天下也乱不了。”

永贞帝面色一僵,沉下了脸。

他怎可能开审,柳相成和陆云虎敢敲青龙钟,手上定然握有证据,若是开审,岂不是要将当年之事全数掀了出来,到时候他怎可能安好?

第871章 反了

永贞帝定定看着冯蕲州,就见他就那么回看着他。

他此时哪还不知道,冯蕲州十之八九是知道了什么。

永贞帝有些恼羞成怒:“冯蕲州!”

冯蕲州见他动怒,这才收回目光:“陛下,你所想无非是将这次的事情遮掩过去,可是陛下应该清楚,无论是柳相成还是廖楚修,都不可能善罢甘休。”

“柳家被陛下杀的几乎子孙尽绝,柳相成只有将先帝之事翻出来才能保他自己性命,而廖楚修本就性情狠绝,镇远侯府效忠大燕数代,他父亲却因被人迫害而亡,他自然也不可能放过真凶。”

“如今青龙钟已响,满城百姓皆知他们围宫到底是为了什么,陛下想要不付出代价便将此事平息,那就只有一条路可走,强行派兵镇压,血洗京城,只要将知情之人全数斩杀,让其他人闭嘴,宫外困局自然可解。”

永贞帝闻言沉声道:“你以为朕不想?”

他何尝没有想过派兵强行镇压,又何尝没有想过武力屈服。

可是如今京中兵力有一半都在廖楚修手里,邵缙和徐裕联手也只能堪堪拦住他而已,京中城门已闭,城墙上四处都是兵将无法进出,想要传讯出京,去安俞、皇陵等地调派临近京城的驻军前来支援,根本就不可能。

而单凭京中兵力想要镇压乱局却不可行,若是动起手来,谁输谁赢尚且还不知道,到时候搞不好杀红了眼,再被人浑水摸鱼,怕不等廖楚带兵进宫,他就死在别人手里了。

永贞帝从来都不小看人的野心,而他更清楚在皇位的诱惑之下,人的野心足以支撑他做出任何铤而走险的行径。

往日京中太平,自然没有什么人敢当出头鸟朝他动手,可如今有廖楚修在前面顶着,谁敢肯定会不会有人趁机要了他的命?

到时候只需要将他的死嫁祸在乱军头上,然后再以勤王之名铲除逆贼,事后名正言顺的登上这皇位?

如果不是赌不起,他怎会来找冯蕲州?

冯蕲州早知道永贞帝不敢赌,见他脸上怒色冷淡道:“既然陛下觉得此路不行,那就只能两害相权取其轻。”

“什么意思?”永贞帝皱眉。

冯蕲州说道:“柳相成和陆云虎虽然同时敲了青龙钟,但他们所告之事完全不同,青龙钟响,朝中就定要接审,可到时候到底是先审哪一桩事情,却不是他们说了算。”

“先帝的事情毕竟已经过去二十几年,柳相成就算有遗诏和先太子遗腹子,那也并不能代表什么,如果不是京中大乱,他们趁了廖楚修的势,哪怕他们站出来,又有几个人会相信那东西当真就是先帝留下来的。”

“陛下想要解决眼前困境,就得先解了宫外围城,只要能让廖楚修退兵,甚至能让他帮着陛下平定乱局解了这次的局,那柳相成又还能闹出什么乱子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