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我就是如此娇花(376)+番外

永贞帝听着冯蕲州直白的话语,蓦的就笑了起来。

他信任冯蕲州,不仅仅是因为冯蕲州够聪明,也不只是因为他有能力又无亲族牵累,更因为冯蕲州这人在他面前说话的直白。

若是换一个人来,谁敢在他面前说这种话,又有谁敢明目张胆的当着他这个皇帝,告诉他他们私下谋了好处?

永贞帝斜睨了冯蕲州一眼:“你这般跟朕说话,也不怕朕撤了你这左都御史的职?”

冯蕲州摊手道:“陛下圣明,这朝中的事情有多少是能瞒得过陛下的?臣只是觉得,与其等将来臣办差的时候得罪了谁人,那些人拿着臣收礼这事儿来在陛下面前告臣的状,倒不如臣自行先招了的好,不过陛下若是为此事撤了臣的职,那臣倒真是委屈。”

“那些人送到臣府上的东西,臣虽收了,却都被臣家里那败家闺女拿去城中的当铺银楼变现成了银子,然后弄到城外去用陛下的名义设了粥棚赈济京郊四处的灾民了,臣可是半点好处都没落着。”

“陛下若是为此罚了臣,那臣可是要到神武门前去喊冤的。”

永贞帝听着冯蕲州嘴里状似抱怨的话,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之前因为朝中的事情所染上的阴霾之色消散了不少,指着冯蕲州大笑道:“该,你这人惯来就讨人嫌,这朝中三五不时就有弹劾你的折子,也不见你跟人示个软。倒是你那闺女是个伶俐的,小小年纪就懂得替朕分忧,朕得好好赏她。”

冯蕲州顿时求饶:“陛下可别再惯着她了,她身子骨打小就不好,平日里也难得出门,臣就是心疼着她才将她宠的娇憨憨的傻的不行,陛下若是再是赏她,那败家丫头赶明儿还不把臣那荣安伯府都给掏空了。”

永贞帝被冯蕲州的话逗得笑声更大,乐的眼泪几乎都快要流出来。

一旁的陈安看着冯蕲州不着痕迹的拍着永贞帝的马匹,三言两语就将原本恼怒至极的永贞帝哄的开怀,还一边夸奖了自家闺女一通,心中忍不住将冯蕲州的份量又提了几分。

君臣两说笑了一会儿,永贞帝脸上的阴霾便全数散去。

他再跟冯蕲州说起襄王的事情时,脸上已无之前那般恼怒,整个人都是冷静了下来,而冯蕲州面对永贞帝的询问也没什么隐瞒。

永贞帝问道:“襄王在牢中如何,还有那个蔡衍,可有审出什么?”

冯蕲州摇摇头道:“襄王这段时间在牢中没什么异动,除却不肯承认当初之话出自他口之外,其他什么话都没说,至于蔡衍,臣奉命查过他的事情,当初临安平叛之时,他军中的确存在克扣粮饷的问题,但是问题出在他旗下一名粮饷官的身上,暂且还不知道此事与蔡衍有没有关系,更不知道襄王在中间是否得利。”

“至于草菅人命的事情,臣之前也去过临安,未曾在那边听说过有关的消息,而且目前也还没有任何实证能够证明此事。”

“臣会尽快命人前往临安查实此事真伪,待有确切消息时,再向陛下禀报。”

永贞帝听着冯蕲州的回话,抬头看了他一眼,当见到冯蕲州满脸正色的模样,嗤声道:“你真当你去查的就是所谓的真相?”

冯蕲州侧头:“陛下此话何意?”

永贞帝伸着手指虚点了点冯蕲州,眼底染了几分笑谑:“你啊你……刚还觉得你这脑子聪明过人,怎么这会子就榆木脑袋了?”

“你以为今日早朝时,那些弹劾襄王的折子是怎么来的,你又以为这几日朝中接连数名朝臣出事又是谁动的手脚?”

“无论是户部的卢有封,还是那孟伦,亦或是如今的蔡衍…他们哪一个不是跟襄王牵扯颇深,你刚才也说过,这朝中的大臣有几个是真正干净的,又有几个是不为自己谋利的,怎么偏就他们出了事情,还牵连到了襄王。”

“朕敢跟你说,如果你照着这次的事情查下去,查到最后,那蔡衍所涉之事定然不只是贪墨军饷这一桩,而襄王也一定会涉事其中,等查到最后罪证确凿,朕就算不想处置襄王,也必须要处置了他,否则怎么跟天下臣民交代?”

他那几个儿子,那些个朝臣,目的不外乎是为了想要置襄王于死地,彻底铲除他们的心腹大患罢了。

至于用什么手段,还有那些所谓的证据,只要能将襄王铲除,怕是哪怕他当初没有做过什么,他们也会想尽办法的弄出证据来,证明襄王有罪!

冯蕲州听着永贞帝的话,紧紧皱着眉头开口道:“陛下的意思……襄王是为人所害?”

永贞帝冷哼道:“有人害他不假,可是他自己也干净不到哪里去。”

冯蕲州皱眉看着永贞帝,像是不解永贞帝的意思:“那陛下的意思是,蔡衍的事情无须去查?”

“查,为何不查,既然朝臣弹劾,朕自然不会置之不理。只是冯卿应当明白,有些罪名朝臣能当,皇子却不能,朕不希望皇室之人受人指摘,更不希望有什么事情让皇室声誉蒙尘。”

冯蕲州听着永贞帝的话,瞬间就明白了永贞帝话里的意思。

他这是要让他将所有的事情,都断在蔡衍身上,而不追究襄王罪责?

永贞帝这是要……

饶了襄王?

第396章 结亲

永贞帝说完之后见冯蕲州没有应声,看着他说道:“冯卿可明白朕的意思?”

冯蕲州垂头恭敬道:“微臣明白。”

永贞帝点点头,他知道冯蕲州能明白他话中的意思,更知道冯蕲州不会违拗他心意,见冯蕲州应承下来这事之后,便没再与他谈及襄王,而是说起了朝中其他的事情。

等过了一会儿,冯蕲州才神色恭谨起身行礼离开,等冯蕲州走后,永贞帝一个人站在凉亭之中,低头把玩了一会儿手中的茶盏之后,这才起身走到凉亭边上,看着眼前御花园中的景色。

凉亭边上有一簇迎春垂落了下来,翠绿的枝叶绕着凉亭的一角朝下蔓延,细长的藤蔓绕在了凉亭的柱子上,那枝叶连带着上面盛放的黄花迎风招展。

永贞帝伸手掐落了其中一簇花叶之后,看着那嫩黄的花瓣淡声道:“襄王跟温家的事情查的如何了?”

一直守在一旁未曾出声的陈安连忙上前,低声说道:“奴才已经命暗卫查过,襄王府和温家之间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来往,前段时间京中突然有流言说襄王与郑国公府关系不浅,襄王也的确替温家公子赎取了一张四万两银子的借条,但是除此之外,襄王府与郑国公府之间再无其他走动。”

永贞帝掐着手中花瓣:“温家公子?”

“回陛下,就是郑国公之子温禄弦,那温公子之前钟情于郭阁老府中的三小姐,郭家却嫌弃温公子声名狼藉,不肯与之结亲,后两厢之间起了嫌隙。郭柏衍的夫人与温家那位老夫人都是同出柳家,之间还有些亲戚关系,不过郭家当众拒了温家的求亲后就断了往来,如今郭家三小姐正与邵统领议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