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辅的桃花终结者(2)
然一进门就被管家截住。
陆管家急道:“大人您可算回来了,呆呆姑娘的爹来府里要人,还嚷着要告我们拐骗民女。”
元平其人,陆南浔是知道的。对萧家兄妹掏心掏肺,看得比命还重。
陆南浔重颜面,但也尊敬仁义之辈。拱手道:“没有把星妤到府里的事情及时告知元叔,是我的不是。”
权倾朝野的首辅对他如此客气,元平也不好发作,“我家星妤不懂事,多谢大人收留她一日,我们就不打搅大人了。”
陆南浔请他入座,又让人布酒菜,“并非是我强留,是她自己不愿走。”
萧泓澄今日出京去郢州,而后星妤说要出去逛逛,元平只当星妤舍不得兄长去散散心,不想到午膳都不见人回。出去找了一个时辰也没找到人,回家想看看她回来了没有,却在她房间桌上发现了一封信,这才知道这丫头自作主张来首辅府了。
陆南浔亲自给元平斟了一杯梨花白,“元叔若是不信,待会儿她过来,你可以亲自问她。”
星妤不敢看元平脸色,只埋头不语。
陆南浔很是体贴,“你们先聊,我去处理点事。”
待人走了,星妤先声夺人,“哥哥与元叔当我小,什么事情都喜欢瞒着我。原先我不知也就罢了,现在我知道定不能置之不理。元叔要打要骂都随你,反正我是不会随你回去的。”
元平四下看了看,压低声音道:“星妤别闹,你一个涉世未深的小姑娘能对付得了老谋深算的首辅?就算你能阻止首辅不与公主来往,但京城的青年才俊都是你一己之力能阻止的?再者公主若是移心,你哥哥也未必会继续喜欢她,那你岂不是做了无用功?为了一个没有定论的结果犯不着把自己名声搭上!听话,与我回去。”
星妤摇头,“从小到大都是哥哥为我付出,便是没有结果,我也要尽我所能。”
元平劝不动,俩人沉默对峙。
片刻后陆管家请元平去书房。
陆南浔道:“元叔可觉得管家眼熟?”
元平仔细看了看陆管家,这才记起此人两个月前到家里来说要买星妤。
陆南浔面不改色道,“实不相瞒,我和星妤是在七夕节那夜认识的。我今年二十四了,家中长辈一直都很操心我的婚事,那夜醉酒随口提起星妤,管家不懂我心,便自作主张上门买人。”
管家嘴角抽搐,他奉命办事,得到元平一顿臭骂不说,如今还要被当做替罪羊。
元平震惊到失言,半响道:“大人若是真心,就应该依礼行事。”
陆南浔一脸无可奈何,“我并非是用言语来哄骗你。星妤戒备心重,不是天长地久的相处打动不了她的心;再者我家中也有门第观念,但我的家人都住在陆府,不轻易上门来,趁机让教导嬷嬷指点她待人接物方面礼仪,待萧兄蟾宫折桂,我家中也就没理由再反对这门亲事。”
此言一出,元平信了大半。星妤看似开朗大方,实则内心孤寂,不肯轻易打开心扉接纳别人。她宁愿有尊严地过苦日子,也不愿卑躬屈膝讨好权贵。
星妤芳龄十六还未有婆家是因为元平看不上凡夫俗子,萧国虽亡,但也是实打实的金枝玉叶。陆南浔位高权重,丰神俊朗,举止有礼,元平心中对他是满意的。
桌上美味佳肴因丢了温度而变了颜色,而一旁独坐的灯下美人清冷得活色生香,撩人心弦。
面对她盛着期盼的眼神,元平说不出拒绝的话,“我过个几天就来看你。”
星妤先是一喜,而后心中浮现戒备,一般人面临此等麻烦早避开了,陆南浔却出面调解,心机可见一斑。
送元平出门后,星妤被一个年轻男子拦住去路,“呆呆姑娘,大人唤你前去伺候。”
作者有话要说:本文是公主的绯闻制造者的姐妹篇,给没有看过的宝宝们交代一下人物背景。
女主星妤与兄长萧泓澄是前朝公主皇子,元平是带他们出宫的太监,星妤不知道自己身世
☆、落入俗套
夜色催更,不觉已是亥时。
石桥下夜游的锦鲤摇头摆尾击打水花,银灿灿的鱼鳞好比盔甲,神气地看了看桥上惶惶不安的少女,一头扎进水里不见踪影。
四下无声,“嘎吱”一声门响击碎了宁静,提着裙摆站在门口观望的少女像极了突然闯入禁地的幼兽,步伐小心翼翼,生怕脚步声惊动了林中之王。
再小心,在刻意等待人的眼中也是枉然。
“过来。”低沉浑厚的男声裹着炙热,融化了寒夜清冷,染红了她的粉面。
星妤提着心走到山河大地屏风后,他双手摊开,在等她伺候换衣裳。
她是侍女,伺候他是她的职责,如此开解,也不再觉得羞涩,福了福便开始解他的蜜蜡盘扣。
给他脱去外衣,见他双目放空,出声道:“大人,好了。”
他回神径直靠近她,星妤下意识后退一步,差点把屏风撞倒。
陆南浔在她面前驻足几息,云淡风轻地抬手取下屏风上搭着的常服穿上,然后率先走出去。
无需言语,她无地自容。
陆南浔止不住嘴角上扬,她神色太过平静,还真以为陆呆呆是真呆呆,原是个纸糊的假象。
星妤移步跟上,墙角雕刻四簇云纹的面盆架上热气腾腾,也不知热水是什么时候放置的。拧了热帕呈到他面前,见他久久不接,暗思不会是要她动手给他净面吧?
面前一双花瓣一样的手,首辅大人不免多看了几眼,拿起帕子时发觉她手指骨与府中一等丫鬟相似,由此享受她伺候的好心情稍减。
漱完口,仆人端着脚盆进来。
在她挽起衣袖时,陆南浔道:“余下的我自己来。”
星妤也乐得轻松,若是真给他洗脚,怕是她一晚上都会辗转反侧嫌弃手不干净。
正在她准备告退时,又听见他道:“听管家说,你不愿意住世安苑?”
星妤道:“说出来也不怕大人笑话,我胆小如鼠,从不敢一个人独处,倒是辜负了大人一番美意。”
平生第一回被人踩脚的记忆太深刻,陆南浔摩擦一下脚掌,斜了一眼这谎话连篇的,“那我再安排几个人与你同住。”
如此星妤也能稍稍心安理得,他是首辅,自是明白付出不等于回报的道理。
在他洗脚的同时,星妤去给他铺床。
万籁俱寂,有人陪着闲话,贴心伺候,向来独来独往的首辅大人心中涌入一股暖流,通体舒畅。
陆南浔洗完起身,“走吧。”
他身高腿长,步伐却不大,她踩着他的影子心事重重。似乎世人口中的首辅大人与身前男子出入很大,她也落了俗套,以传言去认识一个人。
不是节日,游廊上的灯笼稀稀疏疏点着几盏,陆南浔提着灯笼照明,星妤心中过意不去,“还是我来为大人提灯吧。”
陆南浔停步转身,“这灯笼提手和骨架是用精铁制作,我怕你力气不够。”
星妤讪讪一笑。
俩人继续前行,夜风寒凉,他高大背影给她挡出一小块安稳之所。
“大人对奴才都这般好?”她问。
他“唔”了一声,不做明示。
府中古柏在夜色里尽情舒展筋骨,摇摇晃晃似要化成人形来体验一番行走的乐趣。
她不由得紧跟男子步伐。
陆南浔自小独立,不依赖人也不让任何人依赖,就像他现在是首辅,但不提携陆家子弟。此刻心中有古怪,还有一丝满足感,他不自觉放柔声音,“我每日回来没个定时,你不必守着,累了就睡。”
这话倒像是男子对新婚妻子说的,但俩人都未成婚,也不觉得怪异。
星妤道:“大人政务繁忙,为国为民操心,我能做的只有尽心尽力伺候大人,若是这等小事我都嫌弃累,那也只有拿个破碗往地上一躺等天上掉馅饼度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