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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笑千里(79)

见唐初五还窝在原地不动,项寻咬着牙又推了他一把,就差抬腿在他屁股上踹一脚了。

看着谷玲珑带着唐初五走远了,项寻捏了捏眉心,“真是越乱越有人添乱,怎么半路杀出这么个愣小子?”

周轻重看着已经坐到了一处篝火前的两个人,“过几天找个地方得给玲珑也做套男装。”

“女扮男装?”

“嗯,那样路上方便些。”

“有道理。”

“其实……那个唐初五看着挺机灵的,不像咱们的人一个个都人高马大笨手笨脚的,能把他带在身边买个东西跑个腿什么的也不错。”

“你别害我了,敢情他没追着你师父长师父短的。”

“你真是笨。”

“干嘛好端端地说我笨?”

“你告诉他,想学功夫可以,但得先当个小杂役。然后你抽空教他个一招半式的,他年纪小又没练过武,几天就嫌累了。偷懒你也不用管他,让他自己耗时间琢磨去。他高兴你也省心,玲珑还能有个年纪相仿的伴儿,这不是一举多得吗?”

项寻低着头想了一阵,“嗯,师叔教诲的有理,徒侄受教了。”

“那行了,唐初五的事解决了,走吧。”

“嗯?干什么去?”

“你不是还什么都没吃?不饿吗?”

“嘿嘿……还是师叔疼我。”

周轻重白他一眼,“我刚才也只吃了半个饼,我是自己饿稍带着想起你的。”

项寻跟着他一起往刚才他们坐过的地方走,走了几步看看身边没人,项寻抬手在周轻重的腰上捞了一把。周轻重带着寒气的一掌拍过去,“别没大没小的!当心被人看见。”

东行中原 之十六

本来项寻想得好好的:现在有了谷玲珑在,那么理所当然姑娘家是要自己睡一顶帐篷,这样他就可以名正言顺地跟周轻重睡一顶。可是没想到,半路杀出个唐初五,把他的计划给破坏了。

因为帐篷没有多出的,唐初五又是奔着项寻来的,于是当天晚上的安排就变成了谷玲珑自己一个帐篷不变,项寻改跟唐初五一个帐篷,而周轻重则是自己提出要去跟伽陀睡。

伽陀知道项寻跟周轻重的关系,但宫主执意要跟自己睡一起,他也实在是没办法推脱,最后便只好在项寻忿恨加嫉妒的目光中跟着周轻重一起钻进了帐篷。

冻死你!项寻看着伽陀的背影恶狠狠地想。

“师父,咱们也早点儿安歇了吧?”唐初五边说着还打了个呵欠。

热死你!项寻没好气儿地回过头瞪着唐初五。

“师……师父,你干嘛这样看我?”

“不是跟你说了?不许叫我师父!再听你叫一声,就不教你武功了!”

“那叫什么啊?”

“叫帮主!走,睡觉!”

毕竟不是什么真值得生气的事,躺下之后翻腾了两下,项寻很快也就睡着了。

“帮主!”

项寻睡得正香,突然听见有人喊了一声,他猛地坐了起来,“怎么了?”

帐篷被拉开,一个满头大汗的辽东帮弟子站在外面,“帮主,不好了!西北方向正有很多人朝咱们这边赶过来,听声音人数不少,还都骑了马。”

“什么时辰了?”项寻伸头看了看布满乌云不见星星的夜空。

“快到寅时了。”

“娘的,这帮混蛋用不用这么拼命啊?连觉都不睡追过来。”说着项寻拍了一把身后睡得一塌糊涂的唐初五,“起来!别睡了,再睡就没命了!”

项寻让人去吧大伙儿都叫起来,自己到了有人放哨的地方。

“能看出来了多少人吗?”他问一个蹲在树上的人。

“太黑了,看不清。”那人从树上跳了下来。

项寻趴到地上细听一阵不禁皱起了眉头。

“人很多吗?”周轻重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无声息地走了过来。

项寻站起来拍拍沾到身上的尘土,“不少。不过不要紧,这么多人应该是来抓番大哥和他师弟的,发现追错了人,他们不会浪费时间跟咱们纠缠,肯定会掉转方向的。”

“那要来的是何远峰呢?”

“何远峰?为了玲珑吗?好歹也是知州重用的人,还不至于要为了个女人这么兴师动众地连夜追赶吧?再说钱也不是没给他留下。”

“为了面子也没准儿。还是先布置一下人手吧,提前做好准备总没有坏处。”

“嗯,走,去找大成和伽陀吧。”

不到半个时辰,一队人马来到了刚才项寻他们安营扎寨的地方,领头正是何远峰。

他勒住马让几个举着火把的人走到前面照了照,又看看地上的几处木炭灰烬和扎过帐篷的痕迹,他侧了下头,“来人,去检查一下。”

何远峰身后有个人从马上跳了下来,那人走到一堆灰烬跟前用手试了试,然后又站起身跑回到何远峰面前,“大人,灰还是热的。”

“热的?”何远峰抬头朝天上看了看,“这个时辰拔营,一定是发现了咱们。可收拾完了东西才离开肯定是跑不远的,那他们……糟了!”

嗖──何远峰话音一落,一支黑羽攒竹箭不知从哪儿飞过来稳稳扎到了他的马前。

“何爷!没想到咱们这么快就又见面了!”项寻把手里刚射了一箭的竹弓丢给身后的孟大成,面带着微笑从一处树影里走了出来。

“项帮主?!”何远峰似乎有些吃惊。

“何爷不要轻举妄动哦,辽东自古多游牧善骑射,我辽东帮弟子自然也都是个中好手,你的人现在已经在我们的重重包围之下了,这看不见的地方有多少支箭正瞄着你们我可是也说不太好。”

何远峰翻身下马,“你怎么会在这儿?”

“咦?何爷这话在下倒是听不懂了,你不就是追着我来的吗?本来我还想曾经的堂堂八卦门八卦掌传人,怎么也不至于为了跟人争个姑娘带着大队人马长途奔徙一路追到这儿来,可是没想到何爷是如此长情之人,竟然真的为个姑娘追来了。”

何远峰先是皱皱眉头,然后就笑了,“你以为我是为了玲儿姑娘才追过来的?”

“难道不是吗?”

“哼哼,项帮主要是这么想,未免也太小看我何某人了吧?你也不看看我带来的都是什么人。”

项寻朝他身后细看了一眼,心中不由一惊:虽然天色昏暗,他还是看清了那些人穿的是卫所的军服。但面上他依然是一副镇定自若的表情,“哟,何爷的本事果然不可小觑,竟然连肃州卫的军爷都搬得动?”

“你还不明白吗?我不是为玲儿姑娘来的。”

“那何爷这么披星戴月地一路追赶所为何事啊?”

何远峰想了想,“好吧,既然我追到了这里,有些事暂且说与你听听也无妨。之前我到了桃源楼发现玲儿姑娘已经被你带走确实很生气,本来也想立刻追到城外再把人抢回去,可还没等出城,我就接到消息说昨晚肃州大牢被劫。没办法我只好又转头赶往知州府衙想回去问问情况。结果没想到我刚到知州府,就被告知:知州元凉元大人已于昨晚被害,尸首刚刚才被发现。经仵作检验身上的伤口确定应该是与劫牢的同一伙人所为。敢如此明目张胆地到官府大牢劫人又杀害朝廷命官必定是穷凶极恶之徒,而且看从被他们杀死的人身上的刀剑伤痕看来应该是武林中人,所以我才被临时授命负责连夜追赶缉拿要犯。追到城东外土坡的时候我在地上看到朝两个方向逃走的痕迹,又见死了那么多捕快,我断定他们人数一定不少,这才沿着那个人多的马蹄痕迹一路追到了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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