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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杀(纵欲续篇)(下)(19)+番外

只要想到展飞在看到纸箱中自己儿子尸体的刹那,季屹凌就不由得怒火中烧,在身边路人诧异的目光下,失控地将那只废置的箱子,撕个粉碎。

当季屹凌赶到医院的时候,展天穹已经度过了危险期,正在昏睡中,高晓敏守候在儿子的身边,展飞并没有在病房内,季屹凌一路走来并没有看到展飞的身影。

季屹凌没有打开病房的门,只是望了眼,静静输着液体的展天穹,以及明显还在偷偷流泪的高晓敏,转过身,准备打展飞的手机。

只是他才一转身,就看到穿着白大褂的乔睿昱不知何时已经在他的身后,视线是越过他看着病房内的。

好歹也算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自从六年前那次痛苦的事件后,季屹凌并没有再和这个冷漠的医生再有过联系。

“他看起来已经度过危险期了,但其实情况很不好,在之前的一个多星期内,对方已经在他身上留下了太多的伤害,恐怕会对他将来也有不小的影响。”

不可否认,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季屹凌情不自禁再次转过头,看着病床上面如死灰的小男孩,他的五官真的和展飞很相似,鼻子很挺,嘴唇很薄,唯一不同的就是肤色,也许是尚未发育完全的关系,展天穹的皮肤很白皙,使他现在显得更加惨白。

他们怎么能够如此狠心,展天穹只是一个未满5岁,甚至还什么都不懂的小孩子,他们怎么下得了手!

“展飞之前买通了他们公司的财务总监,在某个重大的项目中动了手脚,导致他们公司损失了好几个亿不说,也失去了信誉度,直接让那个项目的负责人引咎辞职,最终迫于压力,跳楼身亡。”

没有搭话,季屹凌只是听着乔睿昱冷漠的说着这一切,不知道是他调查到的,还是展飞告诉他的,但那语气中,丝毫没有同情展飞的样子。似乎所有医生都是这样,他们有救死扶伤的天性,但也同样看得透彻,无论是生病也好,意外也好,看多了,也就习以为常了,一切都是命中注定。

更何况,展飞那是咎由自取。

“他在过道吸烟,刚抽了血救他儿子,你劝他少抽点烟。”说完这句,乔睿昱静静的离开了,没有一句寒暄,甚至没有一句话是针对季屹凌说的。

看着乔睿昱挺直的背影,季屹凌默默的走向了过道。

展飞确实在抽烟,在拉开过道门的刹那,浓重的烟味就让季屹凌皱了下眉,没有抬头,展飞依旧坐在楼梯上,抽着烟,烟雾缭绕中,他的轮廓显得有些飘渺。

没有说话,季屹凌坐在了展飞的身边,拿下他口中的半截烟,放入自己的口中,深深吸了一口。

“你说,他会恨我吗?”

“你在意吗?”儿子恨不恨你这样的问题。

烦躁地再抽出了一根烟,点燃,展飞用力抽了两口,季屹凌并没有阻止。

之后谁都没有说话,就这么静静的抽着烟,一根接着一根,直到两个人的烟全部被抽完,季屹凌才站起身,说了句,“先回家休息一下,天快亮了。”

同样站起身,展飞点了点头。

第五十四章

依旧是季屹凌开的车,直接开去了展飞的公寓,在将车停入车库后,季屹凌犹豫了一下,还是上了楼。

这套房子是展飞在离婚之后买的,季屹凌从来不曾来过,大三房二厅的设计,如展飞一贯的风格,简介明朗,总体以灰黑色为主,不过却完全不会感觉昏暗,反而有种大气的感觉。

脱了外套,展飞直接在坐在了客厅的沙发上,背躺在舒服的软垫上,疲惫地闭上眼睛。

自力更生地拿了拖鞋,季屹凌打量了一下客厅,没有走进去,而是直接去了厨房,打开冰箱,倒了两杯冰水,才走向了沙发上的展飞。

“去洗澡,早点休息。”将水递给展飞,季屹凌在他身边坐了下来。

“你的车在公司吧?”将冰水一饮而尽,刚才吸了一晚上的烟,确实口干舌燥。

“嗯。”冰凉的水划过喉咙,带走了些许的烦躁,季屹凌不是不懂展飞这句问话的意思。也许潜意识里,他是不希望自己离开的。

“卧室在左间,我先去冲澡。”将光了的玻璃杯放在茶几,展飞率先走进了卧室,并没有关门,而是将衬衫和长裤直接脱在了大床上,光着两条腿进了浴室,随后响起了水声。

没有马上进入卧室,季屹凌有些迷茫地看着意大利特制的玻璃杯中晶莹剔透的液体,突然很有喝酒的冲动。想到也就立即有了行动,知道展飞的厨房完全是虚设,但小型酒窖里绝对不会缺乏美酒。

不客气的拿出一瓶上乘的葡萄酒,季屹凌倒了一杯,看着那浓稠的红色液体在玻璃杯的杯壁上滑动了一圈,随后仰头,没有品尝,而是让那价值不菲的液体划过了喉咙,直接进入了胃囊。

展飞洗了很久,仿佛想要彻底放自己放松,当他穿着黑色的浴袍,擦着湿发走出来时,季屹凌正在卧室里用展飞的电脑看着自己邮箱内的信件。

瞥了眼被收拾好放在一边的自己的脏衣服,展飞没有走向季屹凌,而是坐在了床上,继续擦拭着头发,伸手拿起遥控,打开了电视。

财经频道正在播放着新闻,印入眼帘的就是展氏集团董事长独子遭人刺杀的大字,皱了下眉,展飞立即关了电视,将遥控丢开好远,继续擦拭着头发。

“还有没有浴袍?”在电视被打开的刹那,季屹凌就已经抬起头,注意着展飞的一举一动。直到他丢开了遥控器,才起身看似随口的问了一句。

“嗯,在橱里。”没有看着季屹凌,展飞的视线被写字台上的一个小录音带和一张贺卡吸引了过去,身体也不自觉地挪向了那边。

看着展飞起身拿起了之前自己放在桌上的东西,季屹凌打开了浴室的门,走了进去,给了展飞绝对私人的空间。

之前一直在考虑,要不要把这些东西交给展飞,现在他的情绪不好这是肯定的,那个甚至能让他发火的贺卡,被展飞看到后,不保证会不会让他有冲动杀了对方。但无论怎么说,展飞有知道这些的权利,更何况,那盘录音带里的内容是什么,连季屹凌都不知道。

所以犹豫了一下后,季屹凌还是选择将东西放在了展飞能够看到的地方。

同样洗了很久,当季屹凌走出浴室的时候,卧室的大灯已经被关了,只有床头的灯被开着,鹅黄色的光晕,显得很温馨,也很朦胧。

展飞坐在床沿,远远望去,就好像是一尊雕像,却难得的,显得意外憔悴,一直挺直的背脊也驼了,头低着,双手搁在微敞开的大腿上,一只手紧紧地握着一只小型的录音器。

“不要……痛……我不要了……好痛……妈妈……妈妈……好痛……我好痛……不要再过来了……爸爸……救我……痛……啊啊……好痛……”

小男孩失控的呜咽声,从那个小型的录音器中传出,在昏暗的空间内,显得十分压抑,令人无法喘息,而那盘磁带就好像永远不会到尽头,就这么一边又一边地播放着,直到男孩受不了痛叫了起来,泣不成声,用沙哑地声音大叫着,“爸爸……快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