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逃(2)+番外

吕宁觉得这样也挺好,他是个没有什么雄心壮志的男人,就希望有个稳定的工作,然后过几年娶个老婆,生个孩子。

这样没什么波折,甚至可以说是平静的近于无聊的人生步骤,却是被吕宁当做梦想,一步一步认真而慎重的走着。

吕宁妈妈死的早,后来家里又被那个女人搞得一团糟。被这些事情所影响,吕宁打心底希望自己能拥有一个温馨而完整的家庭。

“吕宁,要不要一起去吃饭?”中午,隔壁科室的年轻女医生弯着腰,探头进门,笑嘻嘻的问。

“刘静?进来进来。”和吕宁同在内科的老马积极的招手,然后低声对吕宁说,“你看你,每次都让人家姑娘跑来找你。”

吕宁有点不好意思,刘静经常中午过来找他一起吃饭,加上刘静家和吕宁住的地方不远,上下班也经常找吕宁一起走,明眼人都能看得出她很喜欢吕宁,老马经常调笑他们,有撮合他俩的意思。

吕宁问:“马哥你和我们一起吧。”

“不了不了,”老马摇摇手,笑着说,“你们小年轻自己去吃吧。”

“那我们走了。”刘静抿着嘴巴笑,和吕宁一起往外走。

其实吕宁长的称不上帅,鼻子是普通的鼻子眼睛是普通的眼睛,配在一起就是个路人的脸,不过吕宁的下巴很好看,嘴唇到下巴的那段有一点翘起,只翘起一点点圆润的弧度,却将下半个脸的线条衬得很柔和。

这种长相和吕宁的个性一样,温和而没有威胁力,很容易让人心生好感。

医院的食堂正在装修,两个人出了医院大门到对面的小餐馆,一人要了一碗面,

“昨天我做了个梦……”

“我妈又买了一堆杂七杂八的东西……”

“现在的小孩子都太过分,今天送来的那个,和同学打架,结果把人家……”

吃饭的时间,基本上都是刘静滔滔不绝的说话,吕宁一边听着,一边应上几声。

吕宁喜欢刘静的个性,从小父亲对吕宁的管教就很严,自从母亲过世他对自己的要求又高了一层,再加上大学时候打工学习生活三者兼顾磨的棱角,导致他的性格有点软,虽然算不上懦弱,但在很多事情上却显得没有那么刚硬。

表面上看起来吕宁样样都行实际上他却经常会因为想东想西顾忌太多而给自己很大的压力。

而刘静却是干脆果断大大方方的。

吕宁觉得如果在一起,他们俩性格互补,肯定能过的很好。

“老板,结账!”

“一碗鸡丝面,一碗炸酱,总共8块。”

走出门的时候刘静还在说话:“这家的鸡丝面真的好吃吗?下次我也来尝尝好了,对了……”

刚刚吃饱的身体被正午的太阳暖洋洋的晒着,似乎连思维都变的缓慢了,吕宁随便扫了一眼面前的街道。

一个身影突兀的映入眼帘。

在马路对面,穿着牛仔衣的少年,正望向这边。

吕宁记性并不好,这个少年他却记得。

前几天,被他认错的那个。

这个城市真小啊……看见少年望向这边,虽然并不确定那个少年能看见自己,吕宁却依然朝他笑了笑。

少年的目光没有丝毫停留,转过头走了。

原来他不是在看自己。

尴尬的感觉又涌了上来,自己竟然对同样的人自作多情了两次。

“可以吗?”刘静问。

“啊?”

“你在看什么呢?”刘静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怎么了?”

“没什么。”那少年已经走远了,吕宁转过头,“你刚才说什么?”

“星期六你有空吗?广场那边有个展览。”刘静有点羞涩的问,“要不要一起去看?”

“好。”吕宁点头。

空闲时间没有什么事做,和刘静在一起总是很热闹。毕竟自己独自一人和身边有个人,感觉总是不同的。

虽然打着看展览的名义出来,但实际上还是在陪刘静逛街,吕宁对逛街没什么排斥,全当成是散步锻炼身体,不过还是对穿着高跟鞋还能走整整一天的女人的逛街方式感到吃惊。

周末出来的人很多,等吕宁和刘静坐公车回去的时候,整个车厢已经拥挤得不用拉扶手都可以站稳了。

尽管是临近11月,车厢里还是闷的透不过气,吕宁一手拎着刘静的战利品,一手拉着扶手,尽量用身体挡着旁边的人不要挤到刘静。

就算是公车刹车时,刘静也不会被旁边的人挤到。

这个男人在某些小地方表现出来的温柔总是令人觉得非常贴心。

公车开了停,停了又开,吕宁身边的人来来回回换了不少,车厢的闷热混杂着乘客身上的各种味道,挤满人的车厢里一片安静,这让已经走了一天吕宁更加疲倦,拉着扶手昏昏欲睡。

也就是在这时,公车转了个弯。

那个弯转的有点急,车上的乘客因为重心不稳一片惊呼,吕宁拉着扶手努力护着刘静,然后在一片混乱中自己的腰被人抓住,他能感到抓自己腰的人一直站在自己身后,很多人上下车来来去去那人也没有换过位置。

吕宁没有在意,车上的人太多,不是每个人都能找到支撑身体的东西,撑不住的时候下意识的抓住身边的人并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可是等车回复平稳,那双手还没有放开,吕宁终于觉得烦了,但懒得回头看,只是晃了一河蟹词语体。

那双手终于松开。

还有六七站路,吕宁又陷入混混沉沉的境界,拉着扶手闭着眼睛几乎快要睡着。

在半睡半醒之中,吕宁察觉,有人在摸自己。根据位置,他能判断出这只手和刚才那只手是同一个人。

或许那算不上是摸,只是轻微的触碰,从腰后到胯侧,带点着小心翼翼。

对于一个男人来说,这样的触碰算不了什么,尤其是在拥挤的车厢里。

但那手在吕宁身边停留了很长时间,长到吕宁产生了一种它本身就应该在那里的错觉。

然后那只手伸入吕宁的裤兜。

这个动作做的非常缓慢而柔和,带着点理所当然。

吕宁被这个自然的动作震住了,有那么一瞬间,甚至觉得这只碰到自己钱包的手没有什么不妥。

如果那个人能在吕宁反应的时间里迅速抽走吕宁的手机,那么这次偷窃行为就算成功了。

可是那个小偷没有这么做,他只是用探进吕宁裤兜的手捏着他的钱包,没有拿走,也没有移动。

他偷东西所用的动作太长,长到吕宁终于反应过来而下意识的抓住那人的手腕喊道:“你做什么?”

吕宁听到身后那人嗤笑了一声,那笑声轻的像是幻觉,随即便被淹没在因为刘静‘有小偷’的喊叫声而骚动起来的车厢中。

三、

“他偷的就是这个钱包?”警察局里,年轻点的警察指着吕宁手里的钱包问。

“嗯,我放在上衣兜里的手机也不见了。”吕宁望向在一旁被另一个中年警察训斥的小偷,听那呵斥的语气这小偷应该是惯犯,不过十六、十七岁的样子,穿着件牛仔衣,手腕被拷在身前,懒洋洋的瘫在椅子上,垂着头漫不经心的听着警察的责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