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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哥是早死反派(17)

柳娘:“咱们婵婵可得哄好了,说不定能哄到婵婵心心念念的小甜饼。”

婵婵给四爹爹唱歌,双手双脚都乖乖地蜷缩在被子里。

婉娉看到婵婵与往日不同的安静模样,怔愣,眼睛慢慢红了,缓缓眨眼,倏然眉开眼笑,掀开婵婵额前的小被子,亲一亲婵婵湿漉漉的脸蛋,“我们错了,不应该瞒我们婵婵,让我们婵婵伤心了。”

秦四睁眼看向小娃娃,僵如尸的手臂动了动,粗糙脓肿的手微颤着擦拭婵婵的脸,嘴角不受控制地上翘,最终仰面大笑,“这辈子有婵婵喊我四爹,值了。”

风雪起,缓缓行。

只余半日的粮食,他们已两日未食。剩下的粮食不能吃,他们要留着。留着做什么?他们不知,他们只知道吃了就什么都没了。

兮娘没有减少婵婵的吃食,婵婵只吃一点点,固执地分米糊糊。柳娘上前,兮娘拦住,摇摇头。她们目光柔和地看着她们的婵婵举起小勺子,一人一口米糊糊。

婵婵吃不饱,清醒的时间减少。所有人的眼睛不看路,专注地看着婵婵。他们不怕绝路,只惊惧婵婵丢下他们。

雪山挡路,他们挖雪,没有老树根便换一处,头昏眼黑,歇一歇继续。

婉娉啄婵婵的脸蛋,直到亲醒,再放到老树根上,笑看着婵婵奶声奶气地向老树根撒娇。

婵婵窝在伯伯怀里指路。他们挖开了积雪和枯藤,深入雪山。

崎岖阴湿山路和密密麻麻的兽骨无声地驱赶着他们离开此地。穆大林捂住婵婵的眼睛,婵婵抱住伯伯的手,“婵婵不怕。”

豁然明亮,冷峻雪山里悄悄地酝酿了生机,袅袅炊烟点燃了所有人的眼睛。

“不要惊吓了他们。”穆大林摘下刀,衙役们跟着放下刀,犯人们放下石刀。

兮娘抱着婵婵敲门,婵婵枕着娘的肩膀打哈欠,忍着不睡。

“你们是谁?怎么找到这里的?来这里干什么?”

巨石后走出一个十岁女孩,脸上涂满了交叉黑红染料,手提铁锤,头戴牛角,身披兽皮。

婉娉看着女孩手里的铁锤,笑意渐深。有意思了,东岩国皇女竟然藏在这里。

柳娘:“树根指引我们来到了这里。”

凶悍的小皇女不吃神神鬼鬼这一套,“老实交代!”

兮娘皮笑肉不笑瞟一眼小皇女,抱着困倦的婵婵走到老树下,小心地放到树枝上。

婵婵脸蛋贴着树枝,困倦的眼睛慢慢溜圆,小嘴巴微微睁开,惊讶地看向小皇女:“姐姐偷偷喝酒?”

汹汹气焰僵滞,小皇女结巴:“没没没有!”

小娃娃大大的眼睛无辜地看着心虚的小皇女,小小的手指慢慢指向小皇女藏酒的地方。

铁锤落到了地上,眉梢山崩,眼眸地裂。小皇女嘶声裂肺:“哥——天兵天将来抓你了——快跑——”

给杀人无数心狠手辣的哥哥通风报信了,小皇女眼睛里冒着熊腾腾的大火,兴奋激动的搓手手,“你喜欢喝酒吗?我给你供奉。”

只说不做,不真诚。小皇女弯腰,两手堪比土拨鼠的爪爪,婵婵闭着眼睛打了一个哈欠,她已经挖出了半米深的十壶酒。

“给你。”小皇女还从后背的兽皮袋里拿出了下酒的烤牛鞭和羊蛋蛋。

小皇女哥哥姗姗来迟,灰扑扑的干草斗篷,缩着肩膀揣着手,愁眉苦脸地哀求:“妹妹,咱有点女孩子的样子行不?”

小皇女提起铁锤威胁,“你有点男人的气概行不? ”

文弱无力的哥哥:臣不行。

小皇女凶辣辣地犟完哥哥,扭头笑憨憨地问兮娘:“可以让我抱妹妹吗?”

婵婵伸手:“姐姐抱。”

小皇女惊喜,用力在身上搓手,手上的土搓掉了,手也搓的红彤彤了。

第17章

暖暖的火炕,两个同岁小娃娃并排酣睡,一个白白的糯糯的小小的,一个黑黑的墩墩的大大的。

小皇女拧眉头,不敢瞪婉娉,不舍得瞪婵婵娘,蛮横地瞪向柳娘,谴责:“你们没有养好婵婵。”

柳娘笑眯眯地点头:“我们没养好,你来养好不好?”

奄奄一息的小火焰加入了渴求已久的干柴,小皇女背着手,两只手紧紧地掐在一起,“让我养?不说谎?”

小皇女的紧张让柳娘脸上的笑容凝滞,她看出了小皇女的认真。

短暂的寂静,柳娘笑容柔美:“你要跟着婵婵吗?”

听出了柳娘言外之意的小皇女哥哥抬头,眼神暗黑。

柳娘笑着轻轻握住婵婵的手,“我们都跟着婵婵。”

小皇女哥哥缓缓低头,又像个土兮兮无人问津的阴郁蘑菇了。

小皇女听懂了柳娘的话,只想了一会会,看向哥哥:“等我养好婵婵再回来。”

阴郁蘑菇冒出了幽幽黑气,“不可以。”

旁人的话都轻如鸿毛,进不了小皇女的耳朵,她翻找吃食,全部放到柳娘面前,“婵婵可以吃吗?”

柳娘同情地看一眼小皇女哥哥,笑颜如花的摇头。

婵婵发育缓慢,身体娇弱,同岁小娃娃已抱着骨头大口干饭,婵婵还在喝米糊糊。

婉娉撕下来一小点肉丝给婵婵:“淡淡嘴。”

婵婵小眉毛耷拉了下来,“婵婵不可以吃肉肉。”

婉娉疑惑地看向兮娘,兮娘摇摇头,她没有说过,只能是祂们了。

婉娉掰开小甜饼,捏出里面绵软热乎的面团给婵婵,“婵婵不吃肉肉,姨姨也能做出很多美食。”

小皇女端着火盆放到炕上,亲一口可爱的婵婵,又兴冲冲地跑出去,小心翼翼地端回来一锅羊奶,“给婵婵。”

小皇女哥哥幽怨地蹲在门口,看着妹妹送出存粮又送出羊奶。羊奶一天就这么一小锅,是他费劲心思千里迢迢地从北疆牵来的。她喜欢喝,一口都不给他喝,现在都舍得让出整整一锅了。一个小仙童有什么稀罕的,是能帮她坐上皇位,还是能借她天兵天将?还不是得靠他这个亲哥哥帮她筹谋,帮她招兵买马。他这么重要,竟然争宠失败。

“哥,挡路了,让开。”小皇女踢一脚屁股。

项良乖乖地挪地,这轻轻的一脚已是爱了,妹妹真正的一脚是骨折。他以前容易满足,妹妹的这一点小爱就让他感动了。现在有了小娃娃这个对照组,他贪婪了。

他的贪婪不多,“羊奶给我喝一口。”

小皇女嫌弃地瞥他一眼,一口喝光婵婵剩下的羊奶,“除了婵婵,我什么时候让过自己的东西?”

项良想起了五年前的事情,缩脖子。她的东西,旁人碰不得。旁人的东西,她得不到就毁掉。

无外人,婉娉抱着婵婵缓缓道:“东岩老皇帝色迷心窍,欲抢大臣妻,以莫须有罪名斩首抄家,再掉包,三品夫人转眼成了后宫艳妃。艳妃郁郁寡欢,五年前自尽。若我没有猜错,湘湘是艳妃女儿,项良是她同母异父的哥哥。”

“话本里的故事竟成了真。”柳娘瞟一眼远处的小皇女哥哥,“项良心有仇恨,不是善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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