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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养丧尸那些年(4)+番外

“打个水打到现在都不回来,一家人都等着她,架子还真是大。”

陈大海笑地憨厚:“爹您又不是不知道,阿年腿脚不利索,走不快。”

“又不是两三岁的人,还走不利索,我看呐,她根本就不愿意走,都是被你二弟宠出来的。”陈有财哼了一声,倒也没说要教训她什么的。

李氏赔笑道:“爹您先吃,谁敢叫您等啊。阿年那死丫头,定是又在哪儿耽误了,回头她回来,看我不捶死她。”

她擦了擦手,转身将粥菜盛到李有财面前。农家粮食少,只在收粮的那几个月能一天三顿的,吃得好一些,饱一些。眼下家里粮食不大够,也只能紧着早上和晚上了,中午这一顿,只吃些稀饭,配着些红薯饼子,应付应付就过去了。

陈有财夹了块饼放碗里:“你娘那儿——”

“送了,一早就做好了送过去了,芸娘正在里头伺候着娘吃呢。”

陈有财点了点头,一声不吭地喝起了稀饭。

李氏也坐下吃了,才吃了几口,便听到外头有声音。她知道公公不大高兴呢,只好自己出去看看。

李氏有心在公公面前发作阿年几句,心中打了个腹稿,想好了要骂人的话。前脚踏出屋子,还没来得及骂出声儿,倒是被眼前的场面给吓地周身血气直往头顶上涌,差点没站住脚跟。

“你——”扶着边上的门框,李氏心肝儿都在颤抖,“阿年你这个死丫头,在那儿捡了个人回来,真是要人命!啊?”

实在是眼前这情况太过骇人,那人……该不会是死人吧。

李氏吓得一把抡起旁边的扫帚就往阿年身上招呼,一面颤,一面骂道:“作死呢,一天不打就上房揭瓦,你爹才没了,你折腾个什么劲儿!”

阿年抱着头,嘴里嘶嘶地叫唤着,倒也没躲。

屋子里的两个男人都听到这话,心头一凛,当即放下了筷子,几步走到屋子外头。当下,就看到阿年站在院子里,一手拎着水桶,一手拖着一个人,披头散发,不晓生死。

陈有财气地话都说不出来了,指着阿年,嘴里哆嗦着:“个混账东西!”

那人是能往家里捡的吗?父女俩都是什么臭毛病!

还是陈大海机灵些,赶紧冲李氏使了个眼色。两人顾不得捶阿年,连忙将那人接了过来。李氏等看到那人的脸,又是倒抽了口凉气。

就是在地上拖了这么久,脸上磨破了不少皮,即便蓬头垢面,那也是一张好看到极点的脸,比他们家这败家玩意儿还好看几分。李氏定了定心神,半天才狠狠心伸出手指头往前探了探,复又松了一口气。

没事,活的!

李氏一脸轻松。陈大海和陈有财见状,也庆幸不已。要真是断了气,那可有得麻烦了。

“你就这么把人拖回来的?”李氏横了阿年一眼。

“嗯!”阿年有点骄傲。

还点头,李氏都气糊涂了:“就你能,别人躲都躲不及呢,你咋这么能耐呢?”

阿年挠了挠头,大伯母怎么和奶奶似的,一言不合就夸人呢。

李氏看她这表情,心里都快呕死了。

夫妻俩将人挪回了里屋,这才开始审问起了阿年。只是方才的动静有些大,原本窝在屋子里的李大河两口子也都过来了。

看到屋子里躺着一个外人,两人也都惊住了。王氏心细些,一把扯过那人身上的玉佩,放在手心里打量了一眼:“啧啧,这还不知道哪家的公子哥?”

王氏即便没见过什么好玉,也知道这种成色的东西,不是一般人能戴的。那玉佩通体莹白,既没有刻字,更像是一个玉牌子,只在玉牌子后头,有个弯弯绕绕的图,比起字,更像是符,一叠一叠的。王氏数了数,好像有九叠。

再看这人的衣裳,也是不俗的。王氏回头,难得给了阿年一个好脸色:“咱们阿年这回可捡对人了。”

陈有财冷笑一声:“是不是个麻烦还不一定呢。”

大户人家又怎么了,就是大户人家,是非才多。更何况这人既然能被阿年捡到,应该也是落难了的,别到时候便宜没沾到,反惹了一身腥。

王氏一笑:“爹,话可不能这样说。”

陈有财不满阿年多事,可人都捡回来了,他也不好将人再丢出去。是以才看着阿年,问道:“这人,你是在河边捡到的?”

阿年点了点头。

“他身边可有别的人?”

“没。”

“瞧清楚了,周围也没有?只他一个?”陈有财知道阿年脑子不灵光,特意问地细些,生怕漏了什么。

阿年想了想,随即认真地点了点头。

陈有财嘀咕了一声,似乎是不大满意这回答。

阿年心里也有自个儿的成算。这人是她看中的,即便周围有人,那也没用。就是以刚才那事来看,这人好像是个脑子不大好的,她不会捡错了人吧?

阿年走到床边,一屁股坐下来,只是没有坐得多近,她还记着那事儿呢。

这人想杀她。不管这是不是下意识的举动,总得提防些。

陈有财不想惹事,问也问不出什么有用的,便打发了大儿子去请里正过来。

陈大海人一走,剩下的人也没了吃午饭的心思,好好一顿午饭,愣是被这样毁了。陈有财心里存着一股气,想要冲阿年发火,可想到二儿子临走时的交代,那一股子郁气却又发不出来了,憋在心里更加难受。

他是懒得再看这憨货,转了个身,去了堂屋,自顾自地生着闷气。

王氏给丈夫使了个眼色,夫妻俩也跟着去了外头。她这回倒不怨阿年随随便便捡个人回来了,这公子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待他醒了,他们陈家可就是人家的救命恩人了。想到以后的好处,王氏脸上的笑也真心了几分。没多久,李氏也带着阿年从里头出来。

好在,没叫他们等多久,陈大海就将里正给请了过来。他们家没一个见过世面的,也怕担事儿,只好将里正请过来。

只是里正家虽比他们家好些,到了这会儿,也没能拿什么主意。那人他也看了,不认得,也没个头绪。

陈有财同他琢磨着里头那少年的身份,又琢磨着这事儿该怎么处理。按着里正的话,是想将这人暂时放在陈有财家的,等问清楚了再处理,可陈有财明显不想沾上这趟浑水。

谁知道这人是好是坏呢。

外头正乱着呢,上面乱,下面也乱,听说皇帝都换了人做,还听说这新皇帝位子来得不大光彩,要不怎么刚登基南方就地动了呢。眼下正是流民北涌的时候,这一不安定,坏人就多,坏人一多,是非也多。

陈有财也是怕了。

屋子里,萧绎甫一睁眼,就听到外头有一阵阵的说话声,且没有一个声音是他熟悉的。

身上盖的被子也糙得很,磨得人身上难受。萧绎环视了一眼,发现这屋子有些破,里头也没有多少家具,只一张床,两个柜子,一张桌子并几个椅子,那张桌子,还缺了一个角,家具也都只有五成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