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恶毒男配是女郎(12)+番外

其实,真正讥诮沈湘珮只有那几个平日里就与她过不去的小娘子。其他人,尤其是坐在溪流两岸的男子们,虽然也看了沈湘珮几眼,但并未显露嘲笑。只不过沈湘珮性格要强,出了一次错,就觉得大家对她的印象都一落千丈。

相比之下,这些郎君们更在意沈凤璋。

沈凤璋朝袁九郎笑笑,“九郎君,这个品鉴尚可否?”

谢二兄都出面肯定沈凤璋了,他还能怎么样!失了兴致,袁九郎表情淡淡,草草说了几句,回到自己座位上。

“沈凤璋运气可真好,居然能和谢二郎搭上话。”坐在余三郎身边的年轻人盯着沈凤璋,酸酸地开口,“也不知道她准备了多久,翻了多少书,才找到吐谷浑的大青盐。”

沈凤璋今日的表现和往日阿谀奉承,唯唯诺诺的样子相差太大。大多数人并未怀疑换了个人,只觉得沈凤璋得到高人指点,换了个法子来和世家子搭关系。

“这不就成功了吗?”回想起沈凤璋刚才身着白衫,神情坦然,落落大方,得到谢二郎肯定的样子,刚才开口的年轻人妒火中烧。他眼珠子一转,看向余三郎,“余三郎,你和沈二郎君那么亲近,沈二郎君背后有高人,怎么也不告诉你?”

“沈二郎身后哪有什么高人?”余三郎皱眉,“你别瞎猜。”

蓝衫青年呵呵笑了两声。瞎猜?你余三郎要是没信,为何一下子沉了脸?平日里一口一个阿璋,现在却喊沈二郎?

坐在沈凤璋身旁的沈隽却并未像其他人一样笃定沈凤璋是故意设计的。一来,他方才有注意到,沈凤璋吃鱼时,确实曾皱过眉,似是嫌味道不足;二来,以他对沈凤璋的了解,沈凤璋根本没这个脑子。

不过也多亏了沈凤璋刚才站起来。

沈隽拿起玉著,谨慎地挑掉鲥鱼细小的刺,夹了一小块纯鱼肉缓缓放进口中。

寡淡无味。

被沈凤璋偏爱,在她描述中鲜美动人的鱼肉,在沈隽尝来,却和其他食物没有差别。沈隽天生味觉迟钝,大概五六岁,他才知晓,原来世界上的食物并非只有一个味道。

【男主不喜欢吃鱼?】一旁的沈凤璋注意到沈隽只吃了一口鲥鱼便搁下筷子。

【男主不会吐鱼骨头。】

沈凤璋恍然大悟,怪不得那碗银鱼羹沈隽吃了不少,清蒸鲥鱼却完完整整。

不再多想,沈凤璋拿起筷子挑了一块嫩羊肉。

另一边,沈湘珮就没这么好的心态了。整个春宴的下半场,她都恍恍惚惚的。

除了沈湘珮,宴席上心不在焉还有其他几人。

……

参加春宴的客人陆陆续续离开,萧七郎转头想和袁九郎聊聊沈凤璋今天的反常,却发现袁九郎握着酒杯,浓眉紧皱,一脸沉思。

“阿会。”萧七郎一推袁子会,“你在想什么?”

袁子会在想沈凤璋。一想到自己原想捉弄沈家这位大郎君,却被沈凤璋打断,他心里就百般不快。

一口饮尽杯中酒,袁九郎开口:“阿劭,你的韦墨还差一块上好的砚台吧。”他眼中泛起不怀好意的笑,“我过几日会办一个乐宴,以乐会友。”奏乐可不像品菜,他倒要看看沈凤璋要怎么办!

听懂袁子会的意思,萧七郎兴奋一笑。见阿会又陷入沉思,他转头看向另一侧的谢秀度。

宽大的外衣披在谢秀度肩上,他微微垂眸,若有所思,握着的酒杯早已空了,却未曾发现。

“二兄,你在想什么?”萧七郎实在不懂,不过一个食宴,怎么他身边几个人全都一副心事重重,若有所思的样子。

谢秀度回过神,笑道:“没什么,一点小事而已。”他斟满酒,小酌一口,眼眸里不经意透着几分深沉。

十几年前,谢家最显赫的并非他们这一支。

隔房的叔祖谢显在太祖还只是太尉时,便已追随太祖,是周朝的开国功臣。当年废太子谋逆弑父,太祖临终前任命叔祖谢显与其他两位大臣为顾命大臣,辅佐当今至尊。

当今至尊登基之后,通过一系列措施收敛权力,先后处死另外两位顾命大臣。显叔祖当时坐镇荆州重地,闻讯出兵反抗,但最终兵败伏诛。谢显叔祖那一房,上下十几名谢家子弟全部因此殒命。这件事对谢家影响很大。

谢显权势滔天的时候,谢秀度年纪还很小,但他对这位言辞温和的叔祖印象很深。沈隽的长相有几分显叔祖的影子。

确切的说,沈隽的长相更像叔祖母。

谢秀度握着酒杯,长眉紧蹙。

谢显叔祖那一房除外嫁女,都被当今至尊下令处斩。出嫁的两位堂姐,一人入宫为后,一人嫁做王妃,却也都未曾留下子嗣。沈隽这个长相,按时间推算,极有可能是大堂兄之女与沈懿之子。

若当真是谢显叔祖那一脉,沈隽便是谢显叔祖仅存的一滴血脉。作为谢家人,合该替谢显叔祖保住这最后一滴血脉。

然而下令处决谢显叔祖那一房的当今至尊尚在,若是让他发现当年还有漏网之鱼……

谢秀度吐出一口浊气,一切都建立在沈隽确实是谢显叔祖后嗣的基础上。当务之急,是查清沈隽生母是谁。

第9章 邪祟

春宴上,素来表现大方得体的沈湘珮丢了脸,回府的一路上,她越想越无法释怀。早已习惯沈凤璋处处忍让,沈湘珮也不去想当时沈凤璋若是点了头,会对沈凤璋自己有何影响,她只想着,二兄明知会让她丢脸,为何还要否认?

难道真如同其他人所言,二兄是为出人头地,和谢二郎等人搭上关系便不择手段,不顾兄妹之情吗?

她想到二兄平日里对大兄的欺凌,越发觉得这个猜测有道理。

沈湘珮越想越气,越想越难过,一下车便冲进虞氏院子,趴在虞氏怀里大哭起来。

虞氏性子有些淡,往日里甚至不怎么爱管事。她虽心疼爱女,然而在听完爱女的哭诉后,却并未如沈湘珮所想的那样痛斥沈凤璋,她心知肚明,沈凤璋并未义务替爱女圆场。

在虞氏的院子,沈湘珮止了泪,神情渐渐恢复冷静,仿佛听进了母亲的安慰。但走出虞氏的院子后,沈湘珮却又越想越不甘。她索性带着婢女去了郑氏的院子。

沈湘珮从小就知道她的庶母和别人家的庶母不一样。阿娘疼她,却也常常教导她做人行事的道理,反倒是庶母郑氏更加宠溺她。

郑娘子正在屋里和郑媪聊天,听闻二娘子来了,脸上顿时显出惊喜之色,连忙吩咐婢女把二娘子喜爱的点心端上来。她笑意盈盈坐在屋里等着二娘子,然而一见从屋外进来的人,立马大惊失色。

自从瘸了腿后便不喜走动,此刻郑娘子却顾不上不雅的走姿,起身连忙走到二娘子身边。

“二娘子怎么了?!哪个欺负了二娘子?!”

听到郑氏焦急心疼的声音,沈湘珮藏在眼眶里的泪珠一下子滚出来。

“姨娘,是——是二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