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韬略楼纪事(7)

十七茫茫然看他,启启红唇,困惑道,“……走……”

“怎么跟个俩三岁孩子似的。”韩文皱眉道,牵着他往前俩步,“这样,来……”

“是啊是啊。”韩武忙心虚地接上。老子啥也不知道,不知道。

十七倒是学得快,一盏茶后就学会“走”了,买一送一,把“跑”也学了,院子里跑来跑去的,到处瞧新鲜。

“他看起来有二十来岁了吧,”韩文倚在院里一棵树下道,“好看归好看,可人都喜欢嫩的,主子也没让上了二十的人去过南北战……”

“年龄不是问题,”韩武叼着朵花哼哼,“你要不是把嗓子烧坏了,唱不高去,估计现下还是你去。”

韩文参加第一届的时候十八岁,又过了三年第二届快临了,他偏偏发了场烧,小命差点没有,嗓子也烧坏了。韩异只能临时把那年才十五的韩酒心弄上去,看他身段子好,让韩武教了套剑舞,舞名就叫“□一剑”。说是□一剑,其实赢得是最终回剑时那滴□泪。韩酒心才艺始终差了一把,若不是那滴眼泪,只怕上届就输了。

“我就闹不明白,”韩武又道,“你平日身体也好,那年怎么就临年底了来场大病。上辈子没积德,还是倒霉催的……”

旁边有人凉凉地来了句,“上辈子要积德,怎么会做小倌。”

韩贝贝鬼一样飘出来,拔了朵跟韩武嘴里那一模一样的花,纤指一捻,辣手催了,剩一把红水沫在指尖,又继续道,“他要继续做红牌,后头的孩子哪有出头的日子。是不是?”斜了眼去看韩文。

韩文不理他。

“你又来做什么?”韩武无奈道,只觉得天院的天顿时阴了,这刹风景的兔崽子。

“主子要我顾着十七的手脚,怕闪了折了!”韩贝贝从身后移出他药箱来,丢在地上,低了声,“不过他自己教那法子,好得倒快,才多少天,这活蹦乱跳的。”

“好了好了,”韩武怕韩文听见,咳了两声道,“你就跟边上守着,该顾啥顾啥!那啥……十七,来来。”

十七听话,将手里还在闻的花花草草甩在一边,乖乖地就跑过来,静静看着他。

韩武被那张迷死人的脸那对勾死人的眸子望着就不自在,又咳了好几声,才把手里的铁剑递过去给他,说,“乖,这是剑。主子让你练的。”

“主子。”十七只认得那个词。

“唉……”韩武大叹口气,语言上的沟通那就省了吧,只能费点力气手把手教。

“乖,看着,这样握住,手……”

……

刚教了小半个时辰,韩武就觉得不对劲。

剑舞剑舞,若要舞得最好看,自然是常年习武学剑的人,只可惜那样的人,比如韩武,又没了小倌儿的身段。再者说,他们参加“南北之战”的舞,自然是给人观赏的,招式花样繁多,求得是好看,没什么实际杀伤力,舞得出五分刚性五分柔媚,那就算极品了。上届韩酒心比较极端,舞了十成十的柔媚出来,那是因为他就没习过武,全是短期内跟着韩武学了个假样子。

韩武本想着,看十七小片小片肌肉偷偷藏在细皮嫩肉下面,像是个练过的,该能把那五分刚性舞出来——谁知道……

那是十成十的刚性啊!十成十的……“杀气啊啊啊!”韩武惨叫一声,捂着胸口跌倒花丛。

幸好对方手里拿的是柄钝的锈的破剑,又没内力,连力气都什么,否则他今天就对穿心,直接牡丹花下死了。

十七蹲下来,换了只手抓剑,一脸困惑地,往一边揪了朵花戳戳他胸口、刚才被自己击中的那块。

“你还来!死了!”韩武又痛又痒,仰头大叫。

“小武!”韩文一脸担忧出现在正上方。

韩贝贝则是比韩文更早的惨白张脸扑过来,一言不发地就去揭韩武衣服,打开来一看,就单单红肿了一块,破了些皮!顿时黑了脸,呸了一声,随便甩了瓶最廉价的金创药在他身上,转身又回树下去了。

韩文也黑着脸说,“不就破了块皮。”

“那也是疼啊!”韩武不平地吼道。什么玩意儿,非得老子死了才心疼?!

再者说,他受伤的不是身体,是心!是心!给十七一碰到武器就产生的那股子杀气给吓的!

这家伙舞起剑来毫无半分媚气,整一个气势如虹,森冷冷的杀气扑面而来。那剑法也是没见过的——虽然韩武半吊子武士,能认识的剑法也不多。

“要人命……”韩武哼哼叽叽站起来,上上下下看了十七老半天,“你究竟是哪里来的妖孽?”

十七茫茫然迎着他目光,被他看的不知所措,只能东看西看一下,回头见他还盯着自己,于是翘唇笑了一笑。

春风,咳,夏风拂过,韩武又失血了。

“大爷的这没法教啊!”韩武哆嗦着捂着鼻子跑回树下去,“他这剑一出去,人都给吓死了,跑都来不及跑!回头跟主子说说,这没法弄!还是就学学曲算了!”

“也好,”韩文说,“要赢的话一样也够了。十七,乖,把剑丢了,过来。”

“?”

“……‘剑’是你左手那根东西,不是那朵花。”

月上屋檐。天院偏房的门开着,有那么一丝丝凉风往里头吹。月色沿着临水的窗户蔓进来,映着水光闪闪烁烁。

韩武韩贝贝扭曲着一张脸,立在床前。

床上自然有是一张活动的春宫图。衣衫大开的韩异,光裸裸趴他面前的十七。十七后面依旧夹着那根琉璃臂,只露出体外一点点,绿色的□沿着那末端滴出来,顺着他的扭动,在白净床单上淌出一小滩水渍。他脖子上套着圈金链子,上头一颗铃铛不住地响,下身给链子缚住,全身都显出微微的红色来,脸色依旧迷茫着,乖乖用嘴巴伺候韩异。

啧啧的声音在房间里回响,屋外犹有蛙声。没一个人开口说话。

韩异脸上的表情越来越抑制不住,喘气声也越来越大,终于仰了头低吼了声,脖子上青筋爆起,下面便传来十七被呛住的呜呜声。

韩异把那东西抽出来,拍拍十七红中沾着白的脸道,“乖,自己玩会儿,”在一边摸了个某球把他嘴堵了,才挑了眉道,“韩文还没醒?”

韩武脸继续扭曲着,声音古怪地道,“那个……现下还在梨院躺着,发着烧做着噩梦,尽说些胡话。”

一边同样脸扭曲着的韩贝贝,嘴角一直在抽搐,连话都说不出来,只能跟着点点头,表示证明。

韩异奇了,摸着十七的脸道,“有这么恐怖么,他唱的曲儿?”

“主子,咱哪能骗您的。您看看小文,再看看咱俩的脸,我这歪掉的嘴都掰不回来了,”韩武带着哭腔说,“那真的是,不是一个五音不全能形容的,简直是天外绝唱!小文当场就……幸好咱俩对音乐的热爱不深,不然哪还有力气站您这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