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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的向日葵(119)+番外

这是一个赌注,胜算不大的赌注,如果王老板再贪心一点,背景再弱一点,起不到平衡作用,如果杨峥不是怕得罪张梅她爸还想借张梅他爸的势力,犹豫著不张嘴说他和梅子的事情,如果杨远明不是豁出去提前让位保住杨峥,这事弄到什麽程度还真的很难说。最怕的是杨峥急晕了头疯狗乱咬人把局面弄的一塌糊涂。

这也算是钻了权力制衡的一点空子。郭宁从来不认为自己该做个除恶扬善、大义灭亲的人,保住他想保住的人,是他的底限。至於杨峥,他不想管那麽多了,该怎样都是他的命,自有老天爷看著他。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狡兔三窟,郭宁也明白这个理。不过,他已经不担心了。

只是武末末,郭宁难受了,他这几个月一挣扎在说不说之间,以为这样把他推远一点是对他最大的保护,没想到最後他却成了最大的受害者。

剩在手里的是两大袋子杨峥的资料,郭宁把这些东西全部复印了一份,还有两封他托人找来的检举信,再把张师傅帮他拍的两张照片夹进去,还有他从那个小派出所找来的那个人的口供复印件塞了进去,叫了个快递公司把这些全部寄给了杨远明。

那个人没有供出杨峥是他事先就想到了的,其实供不供已经没关系了。他相信杨峥要付不出足够的钱,他是摆不平那种混混的。

等事一弄完,郭宁一口气松到了底,整个人像散了架一样,几个月来的睡眠严重不足的消耗全现出来了,感冒头痛嗓子发炎起不了床。

一个人躺在床上晕晕沈沈,醒了睡睡了醒,中间叫了一次外卖,听到有人敲门的时候,郭宁连爬都快爬不起来。

门外站的竟然是他的母亲。郭宁有点吃惊,他想过会是张梅、喻斌、老秦,可没想到会是他妈。这地方除了他和张梅结婚时她来过一次,这次应该算第二次。

五年两次,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对他应该算是一种幸运。

李延看到郭宁扶著门框一脸憔悴的样子吃了一惊,“我给你打了好几个电话你也不接,打到你办公室才知道你请病假了。”

郭宁点点头把他妈让进来一句话没吭爬回床上躺著去了。

李延放下了手里买的菜,在房子里看了一圈,总觉的那里不对,又说不出来,这房子和她上一次来喜气十足的样子完全不同。

打开鞋柜找拖鞋,没找到女式的,李延只能翻出一双男式的穿上。

到了床边,李延摸了摸郭宁的额头,郭宁还在发著烧,很烫,李延急了。

“怎麽不去医院。”

“没事,我吃了药,睡睡就行了。”

“张梅呢?”

“忙呢。”

“你都病了她还忙?这梅子就知道挣钱,她不知道回来照顾老公啊!”李延不舒服了,掏手机准备给张梅打电话,郭宁把头一蒙,在被子里闷闷的说:“妈,梅子在外地,你让我睡一会行不,我头痛。”

郭宁说完就转了个身,这次干脆连头发都缩进去了。

李延僵了半天,收了手机出去端了盆温水进来,拿毛巾湿了,把被子拉下去把郭宁的头掰正,再把郭宁睡衣的领子解开了。

“发烧不能猛捂,知道不。”

郭宁也不吭气。

李延把毛巾放在郭宁的头上,听著郭宁慢慢变沈的呼吸,脸颊上还有不正常的红晕,连鼻息喷出来的热气都是热乎乎的,李延搬了凳子在郭宁身边坐下了。

换了几次毛巾,又把郭宁身上出的汗擦了擦,弄完李延进了厨房。餐台上有几个饭盒,里面是米饭和菜,没动多少,估计是吃不下去。

李延打算给郭宁熬点粥,打开冰箱,冰箱里除了一些超市买回来的熟食其它的什麽都没有。柜子里到有一包一包的东西,墙上还粘著一张纸,上面写著好些字,李延凑近看了看。玫瑰糕是什麽,李延真不知道,也不知道郭宁竟然爱吃这种甜东西。

打开旁边的电饭锅,里面竟然是一锅蒸好的糯米饭,也不知道是什麽时候蒸的,都酸了,估计就是为了做那个什麽玫瑰糕用的。

把饭倒了,把锅洗了,重新找了点米放进去准备煮粥,准备加水的时候,李延停住了,十几年没做过饭,都忘了煮粥应该加多少水。

她记的当初郭宁最爱喝她煮的粥了,尤其是那阵为了给郭宁补钙,熬的大骨粥,五六个小时熬出来,早早的郭宁就端著碗在旁边等著,生怕他爸饭量大一口就吃没了。

自从郭宁跟著她进了杨家之後,再也没吃过她做的饭,从小个头挺高的郭宁,有几年几乎不太长个了,她还以为是缺营养,各种补品营养品往郭宁嘴里塞,结果倒越塞越瘦,印像中进了杨家之後,郭宁再也不吵著让她给他做这个做那个吃,给什麽吃什麽。

李延鼻子酸了,自小乖巧跟在她身後的郭宁,似乎从不要人操心的郭宁,五、六岁就开始帮她拎菜篮子的郭宁,一晃二十几年就这麽过来了。郭宁早不是那个一有什麽事就高兴的过来叫妈妈的小宁,他身上有了一层厚厚的壳,很少有人能穿的透。

看著墙上贴的那张纸上,郭宁写的工工整整的字迹,字迹熟悉又陌生,有好几年,他们就用这个方法交流著,每次需要跟他说什麽的时候,一张纸夹在桌子上,几行字就传递完毕了,感情也变得越来越单簿,一碰就碎了。

郭宁醒过来时房子已经黑了,似乎这一觉才真正的睡著了,连梦都没有做一个。出了一身汗,头似乎轻了一点,身上还有点热,外间到亮著灯。

想了半天郭宁才想起来他母亲来过了,一侧头,床旁边的柜子露了点缝,另一边床头柜上的两个暴力熊站错位置了,这是去年圣诞的时候武末末买回来的。他知道他母亲一定碰过了。

郭宁现在很讨厌他这个习惯,以前武末末在的时候,他这个毛病已经改了很多,武末末也会刻意的让他适应房子里的变化,末末会隔一段时间就把东西重新摆放一遍,还不允许他改回来,从开始的别扭难受到後来的慢慢适应,郭宁也体会著这种变化的小小乐趣。可自从武末末走了之後,这里再也没有变过,他的这个恶习又开始严重了。

郭宁爬起来头重脚轻的走出去。李延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没看电视也没看书,就那麽静静的干坐著,一看到郭宁起来忙站起来找了个杯子给郭宁倒了一杯水,“小宁,怎麽样了?好一点没。”

郭宁点点头接过杯子,没喝,反而把水倒掉了,把杯子洗了涮了用毛巾擦干了又摆回到架子上,“这杯子不是我的,我用这个。”说著拿著另一个蓝色的瓷杯接了水喝了。

盯著那个浅蓝的杯子,李延有点尴尬。她一点看不出来这杯子和那个杯子有什麽不同,只是形状刚好能咬合在一起的对杯,她刚才还觉的好看摆弄了好一会。

“你和张梅喝水还分杯子?”李延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