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夏天的向日葵(112)+番外

武末末深吸了一口气,又把肚子里想了好长时间的话过了一遍又一遍,等对上郭宁一贯平静的视线,武末末很想从里面看出点什麽来,情绪激动或暗流涌动,可是没有,郭宁最大的本事就是深藏不露。

不管这个人值不值得,有多麽糟糕,为了过去的四年多,也为了他自己真正的放下,他今天也得说,他剩的就只有那个结,他得把结解开,要不他永远没法终结掉。

武末末向前迈了一步,定了定心,终於张了嘴,“郭宁,我只耽误你一分锺时间,有句话我想给你说,不说我不甘心,你不爱听可以当没听见就当我放了个屁-------”

武末末低下了头,很快又抬起来,“可能真是这几个月来我才真正活明白了,所以我想给自己过去的几年一个交待,我不想像对严磊说的我曾经喜欢过他那样,等几年後提到你的名字在心里说我曾经爱过你给也你一个终结,以前我不相信我会变,现在相信了,趁著现在我还没变,郭宁……,我爱你……”

武末末眼圈一下红了,可他不想低下头,最後的一次,他没法低头。

“我爱你,郭宁,这就是我想和你说的话,好了,我不欠你的了,也不欠我自己的了,咱们扯平了,再见吧,我不会再缠你了,碰到你我会自动的绕著走,过去的四年多我欠你的还不了我也不还了,对不起你的你也别计较,我就这得性,没品性,没操守,没原则,你甭跟我一般见识,您大人大量,过去的就当过去了,以後我不认识你,也想请你当我不认识,我妈,我嫂子平平您就当陌生人,我们都是小人物,承受不了您和您的家人嘘寒问暖,像今天这种狭路相逢以後还是别再有了,我不想把我的生活过成一场闹剧,我折腾不起。说话算话,这是起码的做人标准,我们一起遵守你当初说的话,我们没有以後,就要说到做到。”

武末末扭头快速走了。

第92章

喻斌站在门口瞅了好半天,见郭宁一动不动,被定住了一般,轻轻走过来碰了碰郭宁“他走了?”

郭宁的脸一下子转到了一边,好一会儿,闷闷的应了声。“走了。”

喻斌拍拍郭宁的肩,“你一大早就拉著我在学校门口等著,他来不来也没个准,就那麽干等著,结果真来了,你就说了那麽一句话,就让他走了?”

郭宁没吭声。

“最关键的是除了车上的那一句,我就再没见你出个声,你丫的不是真是让武末末震住了吧,连声都不敢发了。”

“虽说看你小子像高中生似的深情款款我感动的特别想笑,可我不得不问一下,那武末末用一分锺给你灌了什麽黄汤了,就让你激动成这个样子。”

什麽汤?

郭宁抖抖索索拿出一根烟来,放进嘴里,摸出打火机,半天没打著。喻斌才看出不对来,“到底怎麽了,刚才末末说什麽了。”

郭宁摇摇头,看著手里没点燃的烟,干脆扔了,“斌子,咱们唱歌去吧。”

喻斌不乐意了“唱什麽歌呀,我还没吃饱呢,刚才尽招呼武末末了,你看我吃了没。”

“那好,你去吃,我自己去。”郭宁转头就走。

喻斌赶紧追著,“别介,一起走,一起走。”

一个小时候後,喻斌盯著屏幕上不知道第N遍响起的暗香,也沈默了。

郭宁从进来找到这首歌之後,就靠在沙发上盯著房顶的天花板。不说,不闹,也不唱,害的喻斌坐在旁边也不知道是该安慰安慰,还是离开算了。

反正音乐响完,它会自动再来一遍,点歌单上一串串的重复整整齐齐。

又坐了一会儿,喻斌手机上的短信嘀嘀嘀的,喻斌有点坐不住了,本来和黄悦约好的今天去看房子。黄悦在城南新买了套房子,准备装修了,让他陪著一起去买材料。没想到郭宁一大早就上门了,说是陪他去送木子上学,弄的他只能给黄悦说把时间往後推,当时听黄悦的口气已经有些不耐烦了。

可喻斌也不想拒绝郭宁,谁叫他当年挖了郭宁的墙角,现在一看到郭宁就会自动矮上三分。

抓紧时间给黄悦回了条短信,说和郭宁在唱歌呢,黄悦的短信很快就回了过来:问在哪唱呢,他也要过来。

把地址发过去,喻斌倒了杯茶,挪过去碰了碰郭宁,“哥们,到底怎麽了,末末究竟说什麽了?”

“没什麽。”郭宁瞪著眼睛摇头,“要忙,你先走。”

喻斌无语了,再凑过来一点观察著郭宁的脸色,“没什麽你这幅臭得性。”

“我就是想看看他,再听听他的声音,现在看也看了,听也听了。”

喻斌翻个白眼,“真他妈的不够我恶心的,我还当他甩了你呢,看一下,听一下,就让你痛不欲生成这样。”

郭宁坐正了身体盯著屏幕,沙宝亮正深情款款。”他想甩了我,没那麽容易,来,唱歌。”

郭宁拿著麦站起来,看著屏幕上的歌词,‘如果爱告诉我走下去,我会拼到天尽头……’也不关原唱,一嗓子干吼出来,声音嘶哑难听不说,还有好几处破音。

喻斌浑身一哆嗦正要取笑,看到郭宁唱著唱著突然一屁股坐下来,捂著脸,一抖一抖,喻斌吓了一跳,忙跑过去抢郭宁手上的麦,“行了,行了,别唱了,别唱了,咱们走……”

“你他妈的给我起开……”郭宁把喻斌一推,把脸上一擦,站起来,掂著麦又开始了,“难忘缠绵细语时,用你笑容为我祭奠……”

唱了两句又唱不下去了,靠著墙埋著脸,停一会儿又接著继续。

喻斌不拦了,索性坐在沙发上,两手交叉,看著郭宁用这种方式喧泄,喧泄出来总比闷在肚子里好的多,当初黄悦劈腿,他们三个人一夜之间一拍两散,郭宁连一个字都没给他和黄悦,一声不吭撤出去了,弄的他连句道歉的话都没落著说。

郭宁向来狠,什麽时候这样过。

等那一段刺耳的尖锐的,断断续续的声音彻底结束了之後,喻斌一下关了点唱机,就剩下了个大大的蓝屏幕和拿著麦愣在场子中间的郭宁。

喻斌走过去拍了拍郭宁,硬把郭宁扯回沙发上坐下来。“行了,哥们,如果黄悦也像武末末一样单纯,我现在不知道美成了什麽样。你和武末末把事情说开,事情就会有转机,我和黄悦我们俩滩的开开的,也不一定什麽时候能有结果。”

郭宁盯著手里的麦,转机,怕只怕一切都没说清楚,就已经来不及。

哀莫大於心死,他今天在武末末的脸上就看到了这种表情,可他偏偏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是人都有个度,就怕武末末的这个度已经撑破了,不想再撑下去了。

郭宁点了根烟,静静的抽,烟雾从脸上慢慢飘过,脸上表情慢慢没了,等烟头扔进烟灰缸里,郭宁的表情已经完全复原了,就好像刚才什麽事也没发生过似的,把桌子上的包一拿,“走吧,我唱够了,你不是还有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