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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天的向日葵(109)+番外

“穿上穿上,看合适不合适,不合适,我再拿去换。”

武末末只能换上了,大小刚好,也不亏他嫂子是卖衣服的。

“嫂子 ,您这是怎麽了,股票解套了,还是中彩票了。”

“解什麽套,刚拔出一条腿来,身子还在里面受罪呢。哎,末末,明儿你休息和我出去一下成吗?”

武末末自打在中介上班後,一周只休息一天,见他嫂子的目光很期盼就点点头,以为又是让他帮她进货跑腿去。

“行,去哪儿?”

“到时候去了就知道了。”

第二天武末末一睡就睡到了十点半,起来随便吃了点,他嫂子就催著武末末赶紧把新衣服换上,等武末末穿戴一新,不由的别扭起来,心里也开始忐忑了,“不是进货吗,穿这去不得挤黑了。”

“就穿这,这穿著多精神,昨儿都说好了的,要不是你哥今天有事,你哥也去,是好事,啊!”

武末末跟著李红凌拐弄堂穿胡同,不到十分锺,就到了李红凌的店里,见他嫂子没顾著开店还是往前走,武末末心里更不踏实了,“到底是什麽事啊,非得去吗?”

“当然,这就到了啊。”

他嫂子指了指街道旁边的一个小酒店招呼武末末,“来,跟我进去。”

武末末跟著李红凌进去了,大厅里还没到吃饭的点,只有零星的几个人,李红凌进到一个小包里,武末末头刚伸进去,就见那里面有两个人站起来了。武末末的头一下开始发晕了。

“来,刘姐,这就是我那小叔子,怎麽样,模样不错吧。”李红凌推了武末末一把,武末末只得对那个五十岁左右的女人点了点头,“阿姨,您好。”

李红凌又拉著刘姐旁边站著的一个女孩又喊了起来,“这就是玲玲吧,你妈还真没夸错你,还真是美人胚子。”叫玲玲的看了武末末一眼一下害羞地转过头去了。

李红凌又推推武末末,“末末,这是玲玲。”

武末末连赔笑都不会赔笑了,僵著脸看著那个长得倒真不错,只是很明显站著就是一条腿长一条腿短的女孩。

他绝对不是歧视,他一点也不会歧视,如果这是个他认识的女孩,他会为她的下半生担心不已,如果这不是个他认识的女孩,他也会为她这种命运而叹惜,因为他绝不会歧视她,他的生命过程里,他还从来没有学会歧视。

可现在被歧视的显然成了他自己。

而偏偏这还是他认识的女孩,小学一年级到六年级,他们一直一个班,那个乖巧的孤独的长像秀气坐在他前排的女孩,他们班老师专门在班会上强调的不允许欺负的女孩,他曾帮她解过题提过东西,她也曾给他买过冰激凌,一块五一个吃起来像过大年,小学升初中,她送了他一本纪念册,他回赠了一本日记本,再後来,他们不在一个班,她像个影子一样退去了。

时间的磨针不知道怎麽一转又把他们拉到了一起。

武末末突然觉得自己的生活颠覆起来原来是可以这麽的彻底,彻底的连最後一丝温度也不想给他留。

一个小时候後,武末末和李红凌离开了酒楼。

李红凌侧著脸小心地看著武末末,“你觉得怎麽样,玲玲这姑娘其实真的不错,要不是看她的人品好,你嫂子也不会这麽做,这事一直是玲玲妈妈找的我,好几次了,说她们家玲玲经常提起你,自打你一搬回来,玲玲就托她妈到我这里来打听了,末末,你要相信,嫂子绝对不是想害你,刘姐家除了开了这家酒楼,还屯了好多房子,你听人家也说了,只要你肯,这酒楼就算玲玲的嫁妆了,他们家在这条街上可算有点名声了,一直本本份份的做生意,都是老实人。玲玲这孩子也倒霉,你不是也知道,五岁多的时候生病就成了这个样子,看那个模样,真的挺痛人的,末末,嫂子也不是要干什麽,成不成的,你自己拿主意。”

李红凌忙著开店去了,武末末站在街角徘徊了半天,街角有一家游戏厅,里面灯光闪闪,一个十七、八的男孩正在跳舞机上蹦躂,手舞足蹈,青春无比。

武末末走进去站在旁边静静的看著,看著他扭腰甩屁股,他当初的杰克逊後来的麦当娜,青春一闪就不见了。

等男孩终於跳够武末末走上去掏出钱包的一瞬又扭回了头,慢慢踱回自家的破院子,刚准备上楼,赵老头突然从武末末身後闪了出来,武末末还想躲,赵老头早一把掌拍武末末背上了,“臭小子,又想躲我,这一个月就没见你跟我正经说一会话。”

进了那个黑黑的小屋,在那个小方桌旁坐下来,武末末不吭气,赵老头倒不闲著,拿了一个纸包递给武末末,“为了你这钱,弄的那父子俩算计了好半天,还以为人家医院给算错了呢,给,小子,我的医药费厂里全掏了,。”

“真的?”武末末吃惊。

全掏!就那个连厂长影子都见不著的破厂子。

“别骗人啊你,你要真把你二万块钱棺材本拿出来给我,下回再出事我可不救了直接把你捐献了。”

“骗啥。”老头又从抽屉里拿出一沓钱拍桌上,“看到没,有人帮著要,我乐得再拿一笔精神损失费,还有这个……”老赵头猫下腰不知道从哪个旮旯里摸出一块红布,一抖开,竟是一面锦旗。

“瞅著没,勇斗歹徒,保护厂里财产安全的英雄,想我赵五也能挨的上英雄的边,难得啊,这布就值一万呢,刚好可以当抹布。昨儿我还干了件大事,打我的那个兔崽子抓住了,得亏我视力好,前一阵郭宁拿了照片让我认,我就没走眼,昨儿又让我去公安局认人,我谁呀我,一眼就把那个狗东西认出来了,那死货腿一软就给我跪下了,老母儿子的哭了一大通,我上去‘!、!’就是两巴掌,造孽呀造孽,这钱就是他妈赔给厂里,厂里再转给我,顺带给我发了奖金再这一块布,美死了。”

老头拿著锦旗把桌子抹了抹再把布随手一扔又进旮旯里了,然後开始摆棋盘倒茶水,中间还不停地咳嗽。

“您怎麽了,哪儿还没好透吗?”武末末有点担心。老头自打出院了後,腿还有点不利索。

“全好了,昨天没事郭宁他爸接我去他那下棋去了,估计让那里的空调吹凉著了,没别的毛病。”

“吃药了没?”

“吃什麽药,用不著吃药,这一阵吃药吃伤了,连饭都吃著不香了,我这身体就怕吃药。”

“那您还去厂里看门,别去了呗。”武末末看看老头的身体,这次幸运,下次再碰上怎麽办。

“再干一个月,好歹人还给我了一面锦旗不是吗,我得坐在哪里每天骂人说点风凉话,好好恶心恶心那帮人,下个月,我就去棋院混饭吃了,郭宁他爸让我帮他带学生。”

武末末兴奋了。“那真是好事。”

老头嘿嘿一笑,“是好事,今年可是我的好年景儿。”说著老头哼起小曲来,武末末仔一听竟然还是‘我的祖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