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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谁的鸡肋(63)+番外

张宽什么意思,他想干什么,他说的一直等着他是什么意思。

这二十几小时里发生的事对于他来说太快太让人透不过气来,就像核剧变一样,快得让他反应不过来,喘不过气来。一见面,两人就睡一快去了,接着自己的房间也快被置换干净了,大有连人也一并换了的气势,他张宽当他自己是什么,是上帝吗,想怎么来就怎么来。他究竟又把他当成是什么。

苏桦把头埋在沙发靠垫里,脑子快搅成了一锅粥,这个房子变成这样该怎么办?JOHN回来看到了会怎么办?

把这些扔出去,可又到哪里把那些已经搬出去的弄回来。

张宽明明白白的宣战,不给他一丁点喘气的机会,就要把事情滩在三个人面前了,可,这究竟有张宽什么事。

想当年张保林就那么的一挥手,决定了他的一生烙下了张家的影子,现在轮到张宽开始指点江山了。

头脑发木、浑身无力的苏桦残酷地发现现在和十几年前一样,虽然他不再是个毫无还手之力的小孩子,可痴长了快二十年,他依然对张宽这么一下大刀阔斧没有一点招架之力。

他最后悔是当初留了那个条子给张宽,按照他的行事,他就该拍拍屁股走了就完了,可那天老大一过来抱住他,他就想到了张宽,想到了张宽对着他说:“叶子,我喜欢你。”想到了那天走的时候没有和他说再见,想到了那个一直握在手中的“渔人码头。”所以他就去了,去了那个操场,看着那个有点让人目眩神迷的身影恍然觉得自己丢了什么。然后他就留了条子,说了几句暧昧不清的话。

他从来没有想到过张宽会等他,甚至刚刚听到他说的时候,说不怀疑是不可能的,张宽从没有给过他一种印像,他会对某一件事情非常的认真。他常随着性子做事,没有规矩,不按常理,没有毅力。像他当年对女朋友玲,对后来的团支书,他可以那边继续保持着关系,这边就和他谈喜欢。

喜欢,这是一个多么虚伪的词。苏桦从来不说喜欢,就是和JOHN生活了快两年,这个词也是被苏桦深深唾弃甚至是刻意逃避的。

苏桦从沙发上站起来进了卧室,拉开了床头柜的小抽屉,从里面的一个小铁盒子里拿出了那个一直跟着他的录音笔。

当年那个漂亮的银色的录音笔已经破烂不堪了,液晶屏全部碎掉了,露出了里面难看的元器件,这里面现在什么声音也放不出来了,没有那首唯一存在里面的‘愚人码头’,也没有张宽最后的深深的叹息,张宽的歌声早就随着苏桦当年的愤怒灰飞烟灭了。

那是苏桦去了英国之后那段日子里,整整一年的时间里,他都是用这支歌来安慰那一个个快要让人发疯的日子,繁重的学业,每天仅仅四个小时的睡眠,悄悄的打工,还有无所适从的交际。他交不到朋友,可以说没有人愿意和他做朋友,而那种环境,大家都忙得四脚朝天,似乎也不需要朋友,而他早就失去了怎样对人推心置腹的能力,那些壳是无声无息地贴上来的,就再也去不掉,把他和所有的人做了个防护网,他出不去,别人进不来。

终于有一天,他把还在耳朵里回响着的‘渔人码头’扔了出去,然后扑过去狠狠地把它跺碎了。脆弱的精致的外壳没了,只留下还坚硬的东西像个破烂提醒他这就是张宽留给他的东西。张宽是个垃圾,张宽给他的东西也只能是个垃圾。

可垃圾没有去它应该去的地方,扔了几回,又捡回来几回,最后关到了这个铁盒子里,像关在瓶子里的魔鬼,一打开就会有东西跳出来。

他终于知道,他喜欢张宽,这就是他这一年来时时困绕着他的心魔。

他喜欢张宽。

喜欢那个晚上对他说‘我们来一次真的’的张宽。喜欢令一个晚上抱着他说‘我不再干涉你了,想干什么干什么’的张宽。

那一夜张宽看透了他,在他脱去外壳最软弱的时候侵入了他的灵魂。

喜欢,原来是件这么痛苦的事情,尤其对象竟然是张宽。

苏桦根本无法原谅自己的这种想法。张宽,那是一个他根本说不上来那里好,狂妄自大,又是自己一恨恨了那么多年的一个人,锥心的痛恨,就这么喜欢了。从什么时候开始,是不是和恨一起来的,他说不清楚。

张宽说叶子我喜欢你。那个唯一还留在这个世上说喜欢他的竟然就是张宽,而似乎除了张宽,再也没人真正喜欢他,不是喜欢他的外表,而是一颗崎岖的心。

这是不能被原谅的。

所以他的全部意志都在和这种喜欢对抗,这是他不想要的东西,也不是他该要的东西。就像那一次和李衡的交易,也就是那一次他才真正的明白过来,他和李衡是同类,是一个需要男人的身体才能获得快感的人,和张宽不同。

所以明白的同时,他也把张宽完完全全的放下了。

最后窝在张宽买的沙发里吃完了张宽要的鱼片粥,苏桦终于一头扎进了那张已经带着张宽味道的新床里。

什么都不要想了,睡上一觉到了明天。没有了JOHN质问,也没有了张宽纠缠。

说来苏桦也没有那么多时间来管理自己繁乱的后院。

苏桦在学校代了两个班的课。课时虽不算多,一周四次,但剩余的时间,他得全部耗在学校的实验室里,他的课题是从英国起就一直再搞的一种光纤通信产品,如果顺利一年之后可以投放到市场,那也是院长当时看重他留下他的原因。苏桦自己明白光靠自己的披了一身伪洋皮什么用也不顶,在这个地方,如果没有真材实料产生不了效益,迟早会成为其它的一个笑柄。

所以早上起来看到依然不顺眼的屋子,苏桦只茫然的片刻、耽搁了不到五分钟就把这里一切都撇到脑后去学校了。

一、二节课上完后,苏桦回到实验室,李衡带的几个学生正在摆弄着仪器,而李衡自己正和巩青埋着头测试着一个个的小芯片。

看着那边热火朝天的场面,苏桦不由得一愣,这俩胆子也太大了,他清楚那不是李衡的本职,因为李衡手里拿的那些东西跟本不可能出自实验室。他们自己租的那个小车间电压太低,现在居然光明正大把私活拿到学校来做了,敲榨着学生的血汗就不说了,连学校的资源也不放过。

想一想自己当年的系主任竟和那个疯子相亲相爱成了一家人,苏桦知道后的诧异可足足消化了三天才完全明白。

原来当年李衡说的初恋不是别人,就是那个李衡嘴里骂着的系主任。一出学生缠上了代课老师的精彩样板。不过也好,和李衡成了一种挺奇特的朋友关系,当年的那件事,都是两个人绝口不提的。苏桦知道,当年李衡玩的再疯,什么不能干的他也干了,但有一块地方是谁也填不进去的。那个位子是留给巩青的,放纵沉溺再撕心裂肺再放纵沉溺,那一点似浊还清的状态把李衡打造成了一个怪胎。为了巩青,李衡甚至疯狂到嗑药酗酒的地步。苏桦现在想想自己去监狱里保释李衡的时候,李衡那完全没有人形的样子还感到后怕,没人知道李衡是怎么在里面过了两个月的,李衡自己也不说,后来终于等到了巩青出现在了英国,李衡羞愤之下,当时差点没钻车轮子下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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