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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是谁的鸡肋(44)+番外

苏桦笑了,这就是张宽,简单的傻气的还有点帅气的张宽。

深呼一口气,苏桦抬起头看了看天空,其实天空有的时候真的很美,就像这通透的蓝,没什么比的了的纯净。

苏桦掏出了口袋里一直抓着的录音笔,一起带出来的是一张火车票,三个小时后去上海的火车票。

苏桦走了。

那首歌一直在耳边回想,张宽唱的‘渔人码头’。

我已不能回头

要伤我多久

多么愚蠢是我

多么爱你是我

你给的寂寞

球赛进行到了最后的20秒,小前锋张宽接过队友传球,退到了无人盯防外圈,看着那个越走越远的苏桦,运了运气,手臂一扬,三分。

场面欢呼了起来,胜利定格了,张宽被队友牢牢地抱在了最里面,气都透不出来。

孙子。张宽低声骂了一句。

在那个承载着张宽幸福也承载着痛苦的六楼。张宽光着膀子把房间里的地拖了三遍,桌子擦了五回,床单洗了晾了,窗户擦亮了,甚至墙角蜘蛛网也用笤帚扫掉了,小小的47平米的房间就像一个新房一样处处闪着亮光。外面漆黑的街道和房子里的灯光璀璨相得益彰。

干完了一切,张宽拿起了一进门就放在鞋柜上的信封,回到床上躺了下来。

他记得那个递给他信封的男同学一脸羡慕地对他说:

“苏桦给你的,就是那学生会主席,听说要去英国了,你是他什么人,还专门跑来给你送封信-----”

我是他什么人。张宽躺在床上把信封对着灯光绕啊绕。我是他什么人。

我他妈的就是一根鸡肋,他的鸡肋,终究是要舍掉的。

可他却是我的肋骨啊。

拿出里面的那把钥匙重新串在自己的钥匙串上,张宽掏出了里面的那张纸轻轻地搭在了脸上。

张宽,对不起。

有一个人疯着就行了,我不该把你也拉下去。

你那天说的不错

我是喜欢男人。

妈的,孙子。知道你自私,没想到会这么自私。

张宽笑了起来,震得那张纸在脸上飘来荡去。

第35章

(下部)

“妈的,到底还有多远?”

满坡满垄的黄沙,几个嵌在坡道上的窑洞,稀稀拉拉的几颗红柳树,一只黑狗大摇大摆地躺在路中间晒太阳,看到人走到身边都不舍得动一下。

走在路上的两个人,一高一矮,高的大概185的样子,身后背了个大包,鼓鼓囊囊的,手上还拎个小包,一顶黑不黑灰不灰的运动帽扣在头上,黑色的T恤,破旧的牛仔裤,一双分不清是白还是灰的耐克鞋,听到问话,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不知怎么回答,干脆低下头笑了笑。

矮的是个姑娘,牛仔裤,运动服,普普通通的衣服显得身高腿长,听到这声不知是鼓励还是歉意的笑声,再看看坡一旁那些最高两层的建筑物,想死的心都有了,她抬起腿用力地踢了旁边的男人一大脚。

“喂,不要告诉我,这就是你们的镇中心,张宽,你买这么多鸡蛋,不会是想在这孵蛋吧。”

叫做张宽的男子呵呵笑了起来,“差不多吧,看到没那个小楼后面还有一些房子,再有一些集镇。学校就在那个后面,再翻过一个坡,差不多就是了。”

“通电没有?”

“通了。”

“强,妈的,这半年过得我都有点糊涂了,以为回到60年代。妈的,你别告诉我,你一直就待在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

“李娟,你怎么变得这么粗俗。”

“粗,让你在一个全是老爷们的地方待上半年,我看你不粗,天天喝着烧酒,说着黄段子,我看你不俗,甭在我面前假清高,就你以前那张臭嘴还好意思说我粗俗。”

张宽笑了一下,看了看走在前面,扎着大马尾辫的女孩。当年那个意气风发,个性十足的团支书现在依旧个性的有一套。

两人又走了半个多时辰,走过了路边两垄红薯苗,再穿过几片稀稀拉拉的棉花地,终于看到了两排红砖白墙的小院子。在这片灰不灰黄不黄的土地上绝对是凤凰落进了鸡窝里。

“到了。”

“还不错啊,不是窑洞,是平房。”

“当然,这差不多是这里的一道景点了,新人结婚旅游的必选之地,前脚进了夫家的门,后脚就得来这报道,每张结婚照片后面那块鲜艳的布景,就是我们美丽的学校,就快卖票放人参观了。”

“滚吧你。”

李娟逗得直乐,跟着张宽进了学校,走到院子后面的一排新盖的平房的最后一间,张宽掏出了钥匙开了门。

房子不大,东西不老少,乱得都下不了脚。里面一个木板床,一张木桌子,一个木凳,剩下的就是一堆破破烂烂堆得到处都是。几撂子书歪歪斜斜地靠在墙角,旁边是一个锄头和一个铁锹,房间正中拉着铁丝,上面搭着春夏秋冬四季的衣物,都快挨着地了。

“你也太邋遢了,就这也能住下去。”李娟皱着眉头,四处看看,也没能找一块能坐下来的地方。

“这两天期中考试,我那些小跟班们没时间过来给我收拾。”张宽敢紧把凳子上一撂子脏衣服扔床上,又从里面抽出一件黑T恤,没想到带出只看不出来什么颜色的臭袜子,面不改色地把袜子往褥子底下一掖,拿了T恤在凳子上胡乱抹几下。“凑和着坐吧,我给你找水去。”

水是院子里的一口窖井,张宽从窖井架上取下了一个手把很长的舀子,伸进去舀了几瓢倒进一个不锈钢的水壶里。

拿回来放在煤油炉上烧开,看到李娟不停地添着嘴唇,张宽抱歉地笑了下,“还得再淀淀,要不能喝一嘴沙子。早知道刚才就该买一箱水背回来的。”

“行了吧,光二百个鸡蛋就够呛了,还背水。”

看到水淀的差不多,壶底下出来了一层浅黄色地沉淀,张宽才小心地从上面倒了一杯递给了李娟。“凑合着喝吧。”

李娟端过了杯子,整整做了六个小的车,近六个小时的盘山路,七魂吓掉了六魄,下了车还走了一个多小时,在县城买的矿泉水早喝光了。看着这仍然的些发黄的水,李娟嘴角抖了几抖,沿着杯子吹了几下,犹豫地喝了一口。

“这什么呀?”李娟一口全吐出来了。

“水呀,还能是什么,不过,是要比城里的水差一点,这里没水源,井打不出水来,全都是用窖水,也就是雨水存在窖里,你没见这里人的牙齿,黑黄黑黄的,还有人也长不太高,氟、碘都超标了。”

“比我们那强,我们那里除了这两项,其它的都超。不过还好,水到甜着哪。”

李娟看着张宽端着个大搪瓷缸子,咕咚咕咚灌进肚子,四下看了看实在没有什么可以解渴的东西,只能又端起杯子喝了几口。

“我不会得结石吧。”李娟咂吧着嘴,好像嘴里也有沙子沉淀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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