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葱白(20)+番外

“想听歌吗,我最近正往歌星道路上发展,老班,来给你的学生捧个场。”

李衡说著取下挂在墙上的电吉它,一长串尖锐刺耳的前奏,李衡开腔了。

每个夜晚来临的时候

孤独总在我左右

每个黄昏心跳的等候

是我无限的温柔

每次面对你时候

不敢看你的双眸

在我温柔的笑容背後

有多少泪水哀愁

“好听吗?”

巩青点点头,李衡没有唱下去,剩下的全是伴奏,声音急促又激烈,指尖勾著琴弦在伴著李衡不停摆动的手,整个屋子都沈浸在一种压抑莫名又无法解脱的氛围里。

随著最後一点尖锐的高音拉完,声音沈寂下来,巩青依旧站著,对面是依旧站著的李衡。

叹了口气,放了吉它,李衡坐在床上,然後又躺著了,呆呆地看著上铺的栏杆突然转了脸把头埋进了枕头里。

“李衡------”巩青犹豫了一下往床边走了一步,他看到李衡埋著头却对著他伸了只手过来,巩青蹲了下来没有犹豫一把握住了。然後他的手被李衡拉著压到了胸口下面。

脸上什麽时候开始湿的巩青不知道,他就那麽半蹲著,李衡也一直在扒著,天暗了下来,他慢慢看不清李衡的轮廓了,他只能看到李衡的肩膀一抖一抖。

“李衡。”巩青真的想放弃了,放弃现在这虚假的一切。每天想著李衡在这痛苦的挣扎又挣扎不出来结果,光想想就让他心如刀割,这种日子越过越让他害怕恐慌,不知道最後的底线在哪里。

“李衡,我就是一说,你不想就不去。”

然後他听到李衡低低的说了声,“不用,我出去。”

“你别勉强,如果你不愿意,你可以不去,我从来不想勉强你。”

李衡转了身,依然拉著巩青的手,一个指头一个指头摸索著,最後把巩青的手掌滩开,仔细地看著上面的纹路。

“要我真的会看手相就好了,还记得我给你胡诹的那些吗,我说你会离一次婚,说你的事业线很长,说你特专一,这些,要是真的就好了。”

李衡伸手抹了抹眼睛,把巩青的手放开了,“出去才能做李衡,不是吗,我不会勉强我成为任何人,我试过,我没做到,也明白自己永远没法做到,我是一个GAY,只想象GAY一样活著,这里不行,我只能自己找土壤。”

第18章

李衡出国的时间定在了秋季开学,李衡自答应了出国,基本上就不在巩青面前出现,反正学校也把他当成祸害往外推,李衡乐得不用在学校晃,要不是没地方睡觉,他可能连学校的大门也不进了。

黄娜正巧这个时候怀孕了。巩青根本没想到这个孩子来的这麽快,小小的四十平方,猛然要再添一个小生命,俨然是挤了些,黄娜虽说自己是学医的,可能真是女人一怀孕,脆弱感剧增,孕期反应期间一会要吃这个,一会那儿不舒服,巩青每天中午得专门赶回来做饭,有时候半夜也得起来给黄娜弄吃的,把巩青忙的团团转。

巩青父亲的病越来越重,打电话回去一米八的大个子瘦的只剩下一百斤重,反到把他母亲折腾的快吃不消了,巩青说不清自己是什麽心态,省吃俭用,钱依然往回寄著,明知道就是在拖时间,能证明那个人还有一口活气,可他也没法不拖下去,他听他哥哥打电话来说他爸痛的厉害还说他後悔了,说这些年晃在外面什麽名堂也没晃出来,对不起妻子,还把几个儿子拖累了。

巩青什麽都没法说,父亲对於他来说只是一个不含任何感情的符号,为了这个符号,他也只能给钱买最好的药,这前前後後的事全堆在一起经济压力备增不说心也疲累。

李衡的行程没有人知道,当然他也没有告诉巩青。因为差不多他们系的人都知道黄娜怀孕了,每天中午坐在学校门口的小吃店里他都能看到巩青骑著辆破车从学校往对面的菜市场赶,十分锺後再提著大包小包出来。一米八二的个子,瘦长的身体,普普通通的夹克,一个疲累的即为人父的男人,不再是他老班。

临走的前一天,想了再想李衡还是买了两套婴儿的衣服去了医院。

黄娜还没显怀已经穿上了孕妇的裙子,看到李衡过来高高兴兴的又是倒水又是给他递橙子。

“小李什麽时候走啊?”

李衡看了眼黄娜的宽裙子坐下来开始拔橙子,“晚上,先去别的地儿,看看同学,然後动身,师母,你给我巩老师说说,我就不专门和他告别了。”

“这麽快啊,他不是在教学楼吗,你直接去给他一说不就得了。”

“刚去了,没在。”

“噢。你这是要去几年啊?”

“不一定,没准就不回来了。”

黄娜看著李衡一脸羡慕:“啥时候巩青也能出去啊,窝在国内能窝出什麽来。”

李衡笑笑没回答。

尽管李衡玩了个心眼,巩青还是知道了李衡的航班,是李衡母亲说的。说她想求他去机场送送李衡,没别的意思,因为李衡回来告别的时候不希望让她去,她不能去,只希望李衡走的时候不会是孤单单的一个人。

巩青一听自是感激万分,他早就在千方百计打听李衡的行程,可李衡谁都没说,黄娜只拿回来两套衣服再一句话,李衡已经走了,差点没把他击倒。

巩青跑到商场转了好几圈也没想好买点什麽给李衡,最後赶到机场的时候,手里只拿了一包鸭脖子。

他来的很早,提前了三个小时,可李衡显然比他来的更早。

在大厅里找了不到五分锺,巩青就看到了李衡,李衡一个人低著头坐在机场大厅的椅上子,身边是一个双肩小包。

挨著李衡坐下,巩青打量了一下李衡就摆正了资势。

李衡看了一眼巩青也没吭气。

巩青想了半天也没合适的话,只能把手里的袋子递给过去,“可能凉了,飞机上不知道让不让带,要不你现在吃一点。”

李衡打开袋子看了看,从包里取出一包纸巾,抽出几张,用一张抓了一个鸭脖子慢慢的啃,啃完把骨头放在旁边的纸上。

两斤鸭脖很快剩了一半,纸巾上堆了一堆骨头,每当积了一堆,巩青会拿著去扔了,再抽出纸巾重新垫上。

等剩了还有五、六个的时候,李衡把袋子递给巩青,“你吃,其实比肉好吃,肉厚味进不去,这里面才全是精华。”然後抽出一张纸递过去。

巩青学著李衡的样子把剩下的吃了。

“本想著给你买点什麽,可实在不知道买什麽。”

李衡笑了,“这个就挺好,吃了,排泄了,然後就干净了。”

巩青一下哑口无言。好半天才转过脸去看李衡,李衡斜靠著,目光正直直的盯著他,似乎要把他看烂,看透,再烧尽了似的用力。巩青一直没弄明白李衡的眼珠到底是什麽色,是灰是黑还是钢蓝色,李衡的父亲有当地人血统,眼珠不是黑的也不算奇怪,可盯著看的时候还是会有错觉,像一只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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