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葱白(10)+番外

李衡好半天才转过身来,慢慢地提上了裤子,摘了脸上的眼镜,甚至在下巴上抹了两把,那里还贴了一小缀小胡子,天太黑,巩青之前根本没注意。他就看到李衡的目光像把滴著血的刀子,那里面一滴一滴往下落的真的不是眼泪,他看到李衡慢慢的走过来,然後慢慢的蹲下来,用力地扯住了他的衣领子。

“你说什麽我都信,就是不信,我都拼命找理由强迫自己相信。因为我喜欢你,喜欢你碗里有一块肉都想著让给我吃,自己的背心破个大洞却给我买二十块钱一条的进口毛巾,口袋揣著巧克力自己却不知道什麽味。你咬死说你不喜欢男的,我信,你宁愿让我随便给一个四十岁的男人,也不要我,宁愿在黑暗里随便拉来一个也不要我,你让我堕落了一段时间之後让我发现我堕落的多麽的不值钱,我化了妆在这里守了你这麽多天,上次,我以为你只是来这散心,原来你早就是这里的常客,班主,你当了我三年多的老师,你什麽都教我,教我怎麽吃热饭不烫嘴,教我怎麽区分玉米和高梁,教我怎麽背单词又快又不会忘,教我怎麽抓考试要点,你什麽都教我,可你至少也教教我怎麽被操的时候才不会那麽痛,我不知道该怎麽原谅你,因为,首先我就没法原谅我自己。三年,妈的三年!你靠什麽就能享受的那麽心安理得。”

巩青精心构筑的感情世界塌方了。

李衡真的不原谅巩青了。

巩青悲哀的发现李衡非但不原谅他,甚至开始变本加利的和他作对。

他亲耳听见李衡公然的在教室里说,‘别以为巩青仗著专业过硬在系里活的人五人六的,给我五年,我绝对把他踩在脚下。’

巩青相信这不是李衡的大话,他对李衡早掏了底子了,李衡嘴上才说五年,真是谦虚了。

李衡很快开始准备考研,李衡的恶名早就在外,老师的评语给的一个比一个差,巩青以为李衡迟早会求到他,可李衡眼里像是没了巩青这个人,他不再在乎他的头还是不是那麽光亮,在教室里在图书馆在试验室,巩青都可以看到那层开始长了短短头发的硬茬子,少了那层光亮,巩青的世界一点点变黑了。

一个月後,巩青带了很多考研的资料,找到了图书馆里,口袋里没有装著巧克力,装著整整的一把汗。

“李衡,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的样子,只是------”

李衡抬起头,短短的头发支楞在头顶上很别扭。“不管是哪个样子对我来说都一样。”

“不要堵气好不好,生活最忌讳堵气,堵的越多越难疏理。”巩青低三下四。

李衡笑了,“谁说我堵气了,大家都说我上进了,我堵哪门子的气,我记的你不是一直鼓动我考研吗,我这不是准备考吗,跟你堵气我也犯不著,这书是你给我的,那谢谢了,改天我请你吃饭吧------”

巩青忙把书推过去,一脸欣喜再加上点泛红“李衡,你能这麽想就太好了,谢谢你,其实我------”

“谢什麽,我还等著你帮我呢,我新找了一个男朋友,你阅人无数,顺便帮我看看他合不合格。”

巩青一口气差点就憋死过去了。

“诶,对了,差点忘了告诉你一件事,你看我还是老毛病,有什麽不告诉你,心里就好像一件事没办到头,可能真把你当爹当惯了,我打耳洞了,算是个纪念吧,好歹我也喜欢了你三年,为了那次没做完的爱,我打了一个没打穿的耳洞,明天再去补一枪。什麽叫背,我这就叫背,连感觉还没出来呢,你先软了,想时髦一下,皮厚的愣是透不过去。”

巩青傻傻地看著李衡转过来让他看的耳洞,洞真的没有,有一个小眼加上一片红肿。

三天後巩青见到了李衡和李衡的那个小男友,的确只能称的上是小男友。男孩一幅未成年儿童的样子,个子倒不低,一张嘴,巩青也只剩下张嘴的份了。

“哥哥诶,我想要那个就是那个啦,不要葱,不要辣子,你知道人家吃不了辣子,哥哥诶,来张嘴。”小男孩卷成一个鸭饼送到李衡的嘴里,李衡‘叭’的在小男孩脸上亲一下,“乖死了,来给我老师也来一个,我老师最喜欢吃葱白,给他多来点。”

巩青看著递到自己嘴跟前的鸭饼瞬间失去了张嘴的功能。“哥哥诶,张嘴呀,”小男孩举著鸭饼,巩青半天没动,饼里的酱从指缝里流下来,小男孩顺势伸著舌头一舔,手干净了,巩青也彻底没胃口了。

“他怎麽样?”

巩青站在宿舍楼下看著靠著树抽烟的李衡,真想一棒子把他打醒了。

“你说呢?你就不怕他父母一棍子打死你,他多大,有18吗?”

李衡皱著脸喷出一口烟来,拿手指弹了弹烟灰,“想教训我也教训晚了,他差3个月18岁,我们睡了三次,他让我从学校搬出来和他租房子住,他说他父母真要找我麻烦,他会拼死保护我。不错吧,见过这麽忠贞的没有?”李衡哈哈笑了。

巩青眉毛跳了跳。好半天才想出一句话来,‘你要真想找个人,就对你自己负点责,再小的伤口也是伤口。’

“我负责著呢,又忘了告诉你一件事,我现在翻身做主人了,我操他,现在谁也伤不了我。诶,那次没把你吓阳痿吧? ”

半个月後,李衡也不知道耍了什麽手段竟然让学校同意他走读了。巩青知道李衡和那个小男孩在学校不远的地方租了房子,有时候他能看到李衡骑著车子带著那个男孩来学校的大灶上吃饭。高兴的时候,和男孩嘻嘻哈哈,更多的时候,是李衡黑著脸在前面走,小男孩奔著腿在後面追著。

几个月後李衡如愿的考上了研,分高的吓人,那些差评在分数面前黯然失色,当然巩青也出了头,找了他导师很多次,那个一见李衡就皱眉头的老头才同意把李衡收到自己的门下,这些李衡不知道。

李衡还不知道的一件事,是巩青真的阳痿了。

巩青原本一点没意识,等过了一个多月他突然发现他没有DIY过,甚至看著李衡那条挂在床头的粉色毛巾下面还是软的才意识不对了,以前摸著这条毛巾,想像著偶尔李衡挤在自己床上一只手横在腰上的样子,不要说硬了,基本上是不马上弄出来他会烦燥在屋子里翻跟头。可现在那里风平浪静的就像从不会有台风登陆的南美海滩。

巩青不死心从床下翻出了那些从英国带回来的杂志,就是当初无意中被李衡翻出来他狡辩说是同学的那些赤裸裸的图片。盯著看了半个小时再拔弄来拔弄去了半个小时,巩青真的颓了。

马不停蹄冲到市里最大的医院挂了男科还没等医生叫到他的号,巩青又杀回来了,在街边吃了碗七块钱的羊杂碎,把那颗狂暴的心安抚了下去。还有什麽比这种状态更正确的呢,这是他该得的,老天爷给了他的那些本能因他的错误又收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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