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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妻(91)

吱吱深吸一口气,道:“知道小夫人为什么要李代桃僵嫁到赵府吗?不是因为三夫人身体抱恙,伤寒未愈,而是因为……”吱吱话未出口,已觉喉囊干涩。

赵士程追问道:“因为什么?”

“因为她和王太医私奔了!”吱吱一咬牙说道。

赵士程猛地瞪大了眼,厅上众人皆都错愕,青碧在唐婉身后拉了拉她的衣角,唐婉示意她稍安勿躁。

“吱吱,关系赵家声誉,你不能信口胡诌。”赵老夫人严肃道。

“吱吱绝无半句虚言。”吱吱向赵母深深磕了个头。

王剑的目光几欲要凌迟了吱吱,只听赵士程沉着脸色道:“说下去……”

事已至此,吱吱已经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继续道:“大夫人去杭州,名义是照顾三夫人病体,实际上是到处搜寻三夫人与王太医藏身之处。三夫人终于被大夫人带回赵府,却发现珠胎暗结,所以央求小夫人设法促成她与公子圆房,好说腹中胎儿是公子的骨肉,奈何阴差阳错,小夫人却与公子做了夫妻。三夫人郁郁不得志,恰逢林将军来访,小夫人为了宽慰三夫人,便托林将军回杭州打探王太医消息,于是便有了这封回信。小夫人将这封信拿给三夫人看,不料三夫人看见信上说王太医移情别恋,另娶她人,骤然受不了这刺激,就流产了,这封信上沾着的斑斑血迹就是三夫人第一次流产时留下的。”

见吱吱说得笃定,赵士程的眉头早就扭成了一个游移的“川”字,脸色难看到了极点,目光幽幽地落在悠悠脸上,悠悠只觉心被什么狠狠啮噬了一口,赵士程近乎绝望的目光告诉她此刻他有多么难堪。

第七十章 血书疑云

更新时间2014-11-28 7:00:40 字数:3339

 唐婉起身,将那封血书掷到吱吱脚边去,厉声道:“一派胡言,吱吱,你当赵府的丫头真是可惜了,该去编戏文。你言之凿凿的一切,就凭这封信吗?”

“这封信是证据!”吱吱喊起来。

王剑见有唐婉撑腰,便壮了胆子,上前拾起那封信快速浏览了一下,嘴角便有不自觉的笑意流露出来,如释重负般说道:“吱吱姑娘蒙人的技术略显稚嫩,这封信只能说明小夫人在杭州之时的确和在下是好友,并不能说明在下和三夫人有任何苟且之事,况,在下在杭州时的确只认识小夫人,并不认识三夫人。”

不发一言的赵士程沉郁地看着悠悠,道:“吱吱说的,我自然是不信的,悠悠,我要听你说。”

悠悠一怔,她缓缓站起身,只觉有朔风骤雨扑面而来,她怎么说?她如何说?她实在不能将公子推入这样难堪的境地。她蠕动着嘴唇,还来不及说什么,就被一个耳光迎头盖了下来,脸上立时有烧灼的感觉袭来,眼前更是好一阵金星乱冒,待那些纷乱的金点子从眼前散去,悠悠看清了面前盛怒的圆仪,只听她恨恨说道:“吱吱这一盆脏水泼向我,难道不是你教唆的吗?”

圆仪说着,就往老夫人身前一跪道:“承蒙婆婆从小不弃,收留与我,大了,又迎我入府,做了公子的小妻,圆仪此生无以为报,原想好好做公子的人,替赵府开枝散叶,绵延子嗣,奈何圆仪命薄,连续两胎滑落,身心俱创,而今还受这般污蔑,奇耻大辱实在不堪忍受,圆仪唯愿一死,自证清白。”

赵老夫人蹙着眉道:“是非曲直各有公论,你也不必寻死觅活的。”

老夫人此话显然是对吱吱之言将信将疑,不相信,却又有些疑窦丛生。圆仪忙道:“婆婆教训得是,其实吱吱之所以将媳妇推下阁楼,现在又这样黑白颠倒,栽赃媳妇,全是因为今天媳妇发现了绿绮轩一个惊人秘密。”圆仪说着就从袖子里取出一封书信和一块玉佩来。

明月接了那封信与玉佩呈给老夫人,老夫人看完,整个脸都绿了,她怒冲冲瞪了悠悠一眼,便道:“悠悠,还不跪下!”

悠悠虽不知信上写着什么,但知道圆仪设计陷害她无疑,便缓步走到厅中央,挨着吱吱和圆仪跪了。

赵士程疑惑地看着赵母,“母亲,何事迁怒悠悠?”

“你自己看!”赵母烦躁地向明月努努嘴,明月便将那书信和玉佩呈给了赵士程。赵士程手执玉佩看了一眼,便看见玉佩上镂刻的“林一飞”三个字,再将书信从头到尾细读一遍,脸上也是瞬间颜色败坏。

悠悠见他如此,便道:“大哥哥能不能将书信给悠悠一阅。”

赵士程不吭声,明月已经将信和玉佩都递到了她跟前。悠悠慌忙接过,只见信上写道:“悠悠,你我于济南相识,又于杭州相知,天赐良缘,奈何行差一步。你顾念圆仪姐妹情谊,李代桃僵,嫁入赵府,不料与程哥酒后误事,怀上珠胎。上次,我来赵府求亲,吃了一通冷面,你只道程哥年近而立,却无子嗣,愿借腹生子,以报当日济南救命之恩。待得顺利产子,你便奔赴杭州,与我有**终成眷属。我思前想后,决定答应你,一则程哥与我情同手足,他有子嗣,是我欢喜的事情;二则程哥能冒天下之大不韪,娶离异女人为妻,我既赞赏他的品格豁达,也就绝无理由嫌弃你已嫁之身,此番向皇上求取两名太医同赴杭州,只求保你母子平安。而今,你顺利生产,我也就安心在杭州等你,你出了月子,便来杭州寻我,该报的恩已报,我们也就可以心安理得双宿双栖。特留书信一封,玉佩一枚,聊表凭证。”落款处:一飞记。

悠悠宛若身坠深渊,惊得目瞪口呆,四肢冰凉。那玉佩上分明镂刻林一飞的标记。她见过这枚玉佩的,当日林一飞来赵府求亲时曾留下这枚玉佩,嘱咐她日后若她在赵府遇个好歹,就托人带着这枚玉佩去杭州找他来撑腰,可是当时她明明回绝了林一飞,这枚玉佩又怎么会落在圆仪手里呢?

正犹疑间,吱吱已经夺过那玉佩细细翻看,便瞪视着圆仪,质问道:“这玉佩,林将军交给我时我明明藏在房里,为什么会落在你的手里?”她的质问只会坐实了悠悠的罪愆。悠悠听她如此说,心便沉向低谷:这丫头竟然害苦了她。

“悠悠,你作何解释?”赵老夫人整张脸都垮着,随时都可能飙出火气来。

“媳妇不信林将军会写出这等下作的信来。”悠悠深吸一口气,仰起头,迎视着老夫人拷问的目光。

“什么信?青碧,你拿来我看看。”唐婉不明就里。青碧依言,从悠悠手里夺了信送与唐婉,唐婉看了看,便蹙了眉头对老夫人道,“这信的确是林将军写的,大家可以将这信拿去书房与悬于墙上的《般若心经》做个比较,确是林将军的字迹无疑。”

“即便是林将军写的,又能说明什么?”悠悠凛然,“这封信上所言之事,悠悠并不知情。”

圆仪视线余光轻扫了悠悠一眼,唇边绽出一抹冷笑,“妹妹的意思是襄王有意,神女无心喽?试问,你若不给那林将军抛出橄榄枝,他又怎么会一而再再而三赶来赵府?先是求亲,继而送般若心经,现在又是向皇上求来太医救妹妹的性命,俨然是一位尽职尽责的守护神。妹妹难产,林将军远在杭州如何得晓?林将军只道是妹妹托梦,若不是郎有情妾有意,又怎会这般心意相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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