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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妻(75)

圆仪心下惊疑,快速起了身,对玢儿扔了句“起来,别哭哭啼啼的”便迎出门去。赵士程已和悠悠走到门口,见圆仪穿了家常服,衣裳单薄迎出门外,赵士程便道:“外头冷,进屋说话吧!”

圆仪并不看悠悠,却是极殷勤地将二人迎进了屋里,问道:“公子怎么突然和妹妹来了,没个心理准备。”

赵士程道:“一飞在悠悠房里吐了,酒气冲天的,悠悠没个去处,你婉姐姐要诵经念佛,不敢去叨扰,便带了她来你房里待会儿,等下一飞酒醒了,再送悠悠回去。”

圆仪并不看悠悠,但脸上仍挂着灿烂的笑容,像极面具。而悠悠神色落寞,静寂地跟在赵士程身边,赵士程站在二人之间,感受到二人之间那分冷淡,便道:“从前你们姐妹二人好得一个人似的,不过因为我的缘故,让你们失了那份亲密,都是我的错,今儿就在圆仪房里摆酒,咱们三人小叙,也好把一些话说开了,若你们重修旧好,我心里便有一块石头能安落于地了。”

听赵士程这样说,圆仪便对玢儿道:“玢儿,去厨房让厨娘张罗几个小菜,再备几壶好酒,公子和小夫人要在这里用膳。”

玢儿道了“是”,正要走,却被赵士程喊住,只听他交代道:“小夫人有孕在身,不能饮酒,让厨房给她熬一锅汤上来。”

玢儿下去了,不多时宴席就摆了上来。赵士程和悠悠已脱了外套斗篷,桌子底下热热的炉火烧起来,整个室内春天一般暖和。三人围桌而坐,赵士程和圆仪对饮,悠悠就慢悠悠喝着厨房熬上来的汤。蓦地,赵士程问悠悠道:“哎,起先一飞兄弟问我他从杭州寄给你的信你可收到了?”

圆仪一杯酒正端到嘴边,猛地就落到桌上去,脸色惨白。玢儿连忙上来收拾了,赵士程只奇怪地看着她,问道:“圆仪你怎么了?”

圆仪抬眼向悠悠瞟去,悠悠也正看着她,这是二人决裂后第一次正眼互视,圆仪探究不出悠悠目光里的含义,那目光没有任何色彩,像一缕云轻飘飘飘了过来,却令她分外心虚和无措。只听悠悠对赵士程道:“那封信许久前就收到了。”

“什么信,为什么我不知情?”赵士程看着悠悠。

悠悠微微一笑:“只是拜托他探访一位杭州城的老朋友,那位朋友与大哥哥并不熟悉,所以不必让大哥哥知道。”

圆仪听悠悠说的轻描淡写,心悬得更高了,看着悠悠的目光也更加恨恨然。

“什么老朋友?我还以为你在杭州城只有圆仪一个朋友呢!”赵士程又追问。

悠悠道:“一个女朋友而已。”

“既是女朋友,有什么不方便我知道的?”赵士程笑。

悠悠的目光已从圆仪脸上调离,落到赵士程脸上来,笑容也是懒懒煦煦的,“只怕大哥哥知道了我的女朋友,又要讨来做妾。”

赵士程听了“呵呵”大笑。圆仪悬着的心这才落下了。

三人直坐到天色净黑,才见吱吱找过来,吱吱见着赵士程和悠悠便说:“林将军人已经醒了,只是酒还没醒呢!”

赵士程和悠悠对视一眼,便向圆仪告了辞。从如意轩出来,外头的冷气逼得人打寒战。赵士程将自己的斗篷也解下披在悠悠身上,随着吱吱快步回去。圆仪站在门口目送着他们的背影消失在游廊转角,陡觉肩头一热,原来是玢儿拿了件衫子给她披上,玢儿道:“三夫人进屋吧,外头冷。”

圆仪想起白日里平白无故找这丫头撒气,心下便有些过意不去,叹了口气随她进屋里。几个丫鬟进来撤下宴席,进进出出好一番忙碌,圆仪一个人坐在暖阁上手捂暖炉发怔,她想那一夜自己流产,慌乱中林一飞写来的那封信便没了踪影,当时没有旁人只有悠悠一人在场,不知悠悠将那信如何处置了。现在她敢明着不给悠悠好脸色,不过是想着自己虽和王剑有了一出,却也没留下什么证据,若果悠悠手里有那封信在,总是定时炸弹一枚。越思越想心里越不舒服,想着找个时间单独和悠悠谈谈。

而悠悠已随了赵士程回房,一回到自己的绿绮轩,就见林一飞一个人坐在床上哼哼唧唧地哭着,赵士程今儿虽饮了酒,人却极清醒的,便走过去,挨着他坐在床沿上,大哥哥安抚小兄弟般道:“你这副样子哪里像是能够报国安良的模样,活脱脱草包一个!”

不料林一飞哭道:“我何止草包?我还是大奸臣生下的草包!”说着就更加伤感地哭起来。

第五十八章 大腹便便

更新时间2014-11-22 7:00:48 字数:3234

 悠悠已脱了斗篷让吱吱拿出去,一手插腰一手抚着便便大肚径自走到赵士程和林一飞跟前来,见林一飞涕泗滂沱,口口声声“草包草包”的自称,便道:“喝了点酒就这样没臊没皮的,也不怕被下人们听去,等明天酒醒看你如何懊悔?”

赵士程已起身,扶了悠悠,与她并肩站着,双双看着床上的林一飞。林一飞哭得双眼浮肿,用手指着胸口道:“我这里难受。”

悠悠道:“若当我和程哥是朋友,你就应该敞开心扉,如若欲言又止欲说还休的,你还是回客房去吧,天色已晚,你趁早腾了床我夫妻二人好安歇。”

赵士程在一旁只抿着嘴,他知道悠悠不过是拿话激林一飞罢了,心底里是将他当好朋友看待的。便道:“一飞,我和悠悠不是外人,咱们三个也算是生死之交,你有心事但说无妨。”

“既然巴巴的从杭州投奔到山阴来,你若不和我们诉说,岂不白白赶了这许多路?”

见悠悠和赵士程都发话了,林一飞这才抽抽噎噎道:“你们可知我是谁?”

赵士程道:“林一飞啊,福建人氏,现是临安府赫赫有名诸卫大将军!”

林一飞道:“非也非也,我不姓林,我姓秦,我父亲是权倾朝野相国大人秦桧!秦桧啊!”

此言一出,悠悠和赵士程皆敛了颜色,蓦然一震。

林一飞这才抖抖擞擞说出事情原委。原来林家寄养的林禧不过是秦桧舅子王日奂的儿子,只因秦桧惧内,遂将与丫鬟所生的儿子送往福建仙游林家寄养,王日奂心生不轨,也将自己有着相同命运的儿子寄养到同一户人家,还买通了林家夫妻,只道林禧才是秦桧亲生的,而秦桧的亲生儿则说成是林家夫妻自己的儿子,随了他们另两个儿子一鸣、一鹗的名,取名一飞。林禧认祖归宗后改名秦禧,一步步由秦桧扶持着平步青云,林家三兄弟一鸣、一飞、一鹗皆为朝列。秦禧虽非秦桧亲生,却是为官处事如出一辙,尽得秦桧真传,秦桧恶名昭著,这个假冒的私生子功不可没。一鸣、一鹗兄弟因为受了秦桧提携之恩,也尽数沦为秦桧爪牙,唯独林一飞秉性纯良,虽然深受丞相之恩,却并不以为伍,一直洁身自好,克己奉公。

“要不是这回突然被岳飞的后人刺杀到诸卫府,我还不知道此事呢?原来全天下都知道我才是秦桧的亲生子,而我自己却被蒙在鼓里,怪不得朝堂之上,但凡贪官污吏就亲近我,而所有有识正义之士却都避我唯恐不及。”林一飞情绪波动,说到激动处再次落泪,长叹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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