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妾妻(18)

“圆仪,你读过书吗?”赵士程转换了话题。

“爹爹在时略教我识得几个字。”圆仪道。

“这样啊,以后公子教你认字吧,你跟在我身边,也好感染些书香之气,”赵士程自顾自笑着,“都没听你好好说一说你的过往,有空时你和我说说吧!”

温圆仪一愣,沉默了许久道:“没什么好说的,都过去了。”

盯着她一副忍辱负重的小脸,赵士程自嘲地撇撇嘴,“也是,前朝有诗说往事不堪回首月明中,我们不提往事,去赏月吧!”赵士程拉了温圆仪走出房间,来到回廊上。站在回廊上,看见墨蓝的天幕中,一弯细瘦的月,像女人的眉毛,勾了金色的粉。

“月色并不好哈!”赵士程心里一怔,他想起与李悠悠在陆府门外看见的那轮饱满皓皎的圆月,今夜的月色相较起来,实在差强人意。正悻悻然着,雨墨从花园小径急急跑过来,叫道:“公子,公子!”

“什么事,这样大呼小叫的?入夜了,也不怕吵着府内的人?”赵士程责怪道。

“公子哎,这府里上下就你这个主子最大,老爷夫人都宠你,我没吵着你就好,还能吵着谁?”雨墨跺着脚,嬉皮笑脸的。

“啰嗦!什么事啊?”赵士程不耐。

“青碧在府门外候着你呢!”

“青碧?”赵士程顿时一惊,只怕是小红楼内又出了什么动静,于是他急急跟了雨墨向府门外走去。

看着他的背影没入花园的灯影里,温圆仪其实稚气未脱的小脸更加沉重。公子是她将来的依靠,看得出来,公子宅心仁厚,只是她跟了他不过是个小妾,就是不知道公子要娶的正房是什么样的女人,那才是关系她前程的重要角色。若是个善妒的女人,那只怕她将来的日子不会好过。温圆仪心事重重地回到书房,见桌案上的莲子银耳羹赵士程还未动过,她便收拾了,正转身要离开,目光再次落在画上的小女孩脸上。公子笔下的小女孩笑靥如花,天真无邪,那笑容令整幅黑白墨宝都光亮起来。

“你是谁?为什么可以笑得这么灿烂?”温圆仪喃喃在心里问着,目光忧伤。

赵士程已携了雨墨,在府门口和青碧会合。三人简短交谈后,赵士程便让雨墨去请郎中,自己和青碧同骑一匹马向小红楼奔去。今夜月色不明,掌着灯的小红楼就像黑夜里一幅流光溢彩的画,十分美观。赵士程无心赏景,下了马就“蹬蹬蹬”跑上楼。房内青碧点了许多灯,到处亮堂堂的,唐婉就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双目紧闭,唇角依稀挂着一抹血迹,她的手上紧紧抓着一封信笺。赵士程取下那封信笺,摊开看了,只见殷红的血迹渗在信笺的纹理里,字迹虽然被晕湿变得模糊,但还依稀可辨:天各一方,务请珍重;破镜重圆,待我百年。那个“百”字有重笔的痕迹,明显是被人改动了。赵士程的眉头蹙成大大的结。

青碧已上了楼来,将白天陆老夫人来小红楼与她家小姐达成三年之约的事情尽数和赵士程说了一遍,赵士程道:“只怕你家小姐是上了老夫人的当了,我明日一早就去陆府找三公子。”

过了一会子,雨墨也领着郎中到来。把了脉之后起身对赵士程施了一礼道:“恭喜公子,少夫人有喜了!”

“啊?”房内三人异口同声。

郎中已经开了安胎疗养的方子。赵士程让雨墨随了郎中去抓药,这一夜他就留在小红楼,等雨墨抓药回来,就让青碧熬去。一直捣腾到大半夜,喊唐婉醒来,喝了药,见她昏昏沉沉,赵士程没再和她说话,复又让她睡去,自己则和雨墨到隔壁房间睡了。这一夜,赵士程失眠了,他翻来覆去,辗转反侧,他要怎么样才能帮到他的婉妹妹?他不是救世主,可是婉妹妹的事,他不能不管。婉妹妹是他少年时代就烙于心上不曾丢弃的印记,他无法从心房里赶走她,那么只有义无反顾、不顾一切地帮助她。

第十四章 婆媳翻脸

更新时间2014-11-13 13:31:57 字数:3162

 次日一早,赵士程就去了陆府寻找陆游,却被告知陆游已经动身去了福州。站在陆府门外正发愣着,陆老夫人遣了人来请他进去。见到陆母,赵士程因未和唐婉商量过,所以便没提起唐婉怀孕的事情,陆老夫人倒是先提起唐婉来。她道:“这三个月来,我那侄女儿在赵大官人的私人馆驿多有打搅,还请赵大官人见谅。”说着便让奴仆去取了白银二百两给赵士程说是当做房租。

赵士程并没有接下那银子,回了陆母道:“士程收留少夫人,只为看在务观兄的面子,将小红楼借与他们夫妻二人休闲用,最近看少夫人身体微恙,气色欠佳,而听闻务观兄已经去福州府报道,老夫人是不是该把少夫人接回府上调养为好?”赵士程尽力说得委婉,希望通过自己的能力游说陆母将唐婉接回陆府。

陆母阴鸷一笑,道:“婉姑已和务观没有任何关系了,赵大官人不知道她已经被陆家休了吗?这都是三个月前的事了,所以从今往后赵大官人若还是要发善心收留唐婉,那老身是绝不会再付任何房租的。”

赵士程正要继续同陆母说些什么,却见家丁来报:“老夫人,老爷带着唐家亲家公从杭州回来了。”话音刚落,便见陆老爷和唐婉的父亲唐诚携手走了进来,陆老爷着少师文官服,而唐老爷则身穿副统制武官服,一样地八面张罗,好不威风。

见到丈夫和自己的弟弟一同前来,陆母不免有些心虚,她站起身迎上前去,“老爷,你怎么和我弟一起回来啊?”

“舅弟从福州调往杭州任副统制,刚好与我相遇,我便强邀了他来山阴看望婉姑和务观,夫人,你快快把他们小夫妻叫来。”陆老爷满面春风,陆夫人一下着了慌,但她很快调试好面色,大大方方地做回椅子上。

唐陆二人互视了一眼。唐诚道:“姐姐,唐婉和陆游呢?”

“他们不在这里。”陆母好大的做派,目不斜视,并不看她的弟弟。

唐诚一愣,复又问道:“他们去了哪里?”

“务观去了福州。”

“去福州啊,好好好,本来就是我邀他去福州的,福州府尹知道务观人品才学都是一等一的好,所以给他留了个好位置,他虽然在杭州谋不到职,但是去了福州啊,前程仕途就全都有着落了。”唐诚笑着对陆老爷说,陆老爷点头赞许,而陆母却不咸不淡,微闭着眼睛。

陆老爷看自己的妻子对唐诚表现冷淡,颇过意不去,替唐诚问道:“那婉姑呢,是不是跟务观去福州了?”

“婉姑啊?弟弟此番来,刚好可以去这位赵大官人的小红楼把婉姑接回娘家去了。”陆母淡淡说着,扯出一抹冷笑来。

唐诚心下生疑,问他姐姐道:“姐姐这话什么意思?”

“你女儿唐婉已是我陆家下堂之妇。”陆母说完起身,拂袖离去,留下唐诚和陆老爷面面相觑,如坠雾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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