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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媳有毒(57)+番外

烂喉痧的病症与白喉不同。患了白喉者四肢冰冷,唤了烂喉痧者却是浑身滚烫,烂喉痧之病症比白喉更为凶险。一个不慎,便是性命之忧。

凡痧疹颗粒分明,颜色红活,咽喉浅表糜烂。神情清爽,脉浮数有力者。系正气较盛,能使邪透达,属于顺证;若痧疹稠密,急现急隐。颜色紫赤,咽喉糜烂较深,神昏谵语。脉细数无力等,则为正不胜邪、邪毒内陷。属于逆证。

治疗以清泄热毒为原则。初起时,邪在肺卫。病邪较轻,病位较浅,治宜辛凉清解,以透邪外出;病邪传里后,热极化火,治宜清火解毒,如见阳明腑实者可用苦寒攻下以泄热;热毒陷入营血者,注重清营凉血;若气营(血)两燔者,宜清气凉营(血)并施。;后期,营阴津液耗伤余邪未净者,治以清营养阴为主。

安沉林因为在锦绣园内耗了一二日,耽误了治疗,已经出现关节红肿,游走性疼痛,舌红少苔,脉细数者,为时毒流注关节,经络瘀阻不通。

待锦绣园内闲杂人等如数退去,花畹畹替安沉林细细检查了身体,首要之际是替安沉林清利关节,活血化瘀,通痹舒络。

她开了方子给云生,谓之:四妙丸。内中需抓草药:黄柏、苍术、川牛膝、生意苡仁、木瓜、防己、桑栀、忍冬藤赤芍、丹参、桃仁、地龙等。

云生哭哭啼啼接了方子出去,让护院去交给老太爷老太太,老太爷立即着人去抓了药,熬好送到锦绣园外,云生又将药接了送到里间来。

冰琥搀扶起安沉林,雪珀一勺勺喂安沉林喝下。

安沉林喝了药继续昏睡,花畹畹让云生留下照顾安沉林,命冰琥和雪珀去净手消毒。

冰琥哭道:“让奴婢留下来照顾大少爷吧!”

雪珀争着说:“让奴婢留下。”

花畹畹冷静道:“保住了命,以后有的是伺候大少爷的机会。我之前说过烂喉痧病势凶险,会传染会致死的,你们不想大少爷死,不想自己死的话,就好好按我的吩咐去做。”

两个丫头面面相觑,抽抽噎噎下去了。

屋子里就剩了云生和花畹畹。

屋内点着不甚明亮的宫灯,照得安沉林的面色更加惨白。

花畹畹用手背替安沉林探了探额头,还是很烫。

云生担忧道:“大少奶奶,少爷的身体还是很烫吗?”

花畹畹道:“你不要担心,你守在床前好好睡一觉,等睡醒了,大少爷的身子就不烫了。”

云生摇头,双目湿漉漉的:“奴才哪里睡得着?都是奴才没有将大少爷照顾好。”

花畹畹凝重道:“你的确失职,大少爷的病症似乎不是刚起,应是有一两日了,如果一发病就请医延药不至于如今这样严重的。”

云生怯怯道:“那大少爷还能治好吗?”

花畹畹叹口气:“我没有把握,这种来势凶猛的疾病最忌讳拖延,越拖延越不利治疗,可是大少爷如今确是拖延久了……”

花畹畹有些生气,安沉林身边的这些丫头小厮都是死人吗?连安沉林生病了都没有发现。安沉林自己也是糊涂,不知道自己的身体不好了吗?竟然不懂得及早请医生。

云生噗通往花畹畹跟前一跪道:“大少奶奶,求你务必要治好大少爷,大少爷的病体之所以拖延了是因为你……”

“我?”花畹畹吃惊。

云生点头,遂将安沉林为了让她不为他分心,专心入宫去觐见皇后。隐瞒了自己病情的事情一一道出,花畹畹震撼。

“你们家大少爷犯傻,你这奴才也跟着犯傻吗?”花畹畹又是心疼安沉林,又是含了怪责。

云生道:“奴才不能不听大少爷的话啊!”

“大少爷叫你去死,你也去死啊?”花畹畹没好气。

云生用袖子揩泪:“只要是大少爷的吩咐奴才都得遵照执行。”

“那大少爷自己要去寻死,不让你拦他,你也袖手旁观吗?”

云生愣住。不好意思地撇了嘴角。

天明时分。安沉林迷迷糊糊醒来,一挪动身子,床前的花畹畹和云生便醒了。

“大少爷。你醒了?”云生喜极而泣。

安沉林的情况还是很不乐观,并不能利索地答他话,只是两眼直勾勾地看着花畹畹。

花畹畹安抚道:“你不要担心,你的身子无碍。有我在,一定不会有事的。”

安沉林乏力地点了点头。

花畹畹又替安沉林细细检查了身体。舌头依然血红,身子依旧滚烫、浮肿。

花畹畹避了嫌,让云生伺候安沉林方便,云生见了那尿液吓得两腿打颤。居然……血尿。

云生吓得大哭,花畹畹听声进来喝止了他:“大少爷人还活着,你鬼哭狼嚎做什么?”

云生只好噤声。

花畹畹查看了尿液。知是时毒流注肾络,耗伤肾阴。肾络瘀阻,水瘀互结所致。于是重新拟了方子。用猪苓汤合小蓟饮子加减:生地、阿胶(烊化)、赤芍、小蓟、蒲黄、藕节、木通、猪苓、茯苓、泽泻、山栀、炒荆芥炭、益母草。

云生匆忙又将方子递出去。用过早饭后,汤药便送了进来。冰琥和雪珀照例伺候安沉林吃药。

安沉林见花畹畹一脸疲惫,满眼血丝,知她为自己操劳了,想和她说几句宽慰的话,却是药效上头,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花畹畹又让冰琥和雪珀去让人煎了大青叶和板蓝根,让安府上下服食。

嘉禾苑内,所有人都齐聚着等消息。派去的下人没有带回安沉林平安的消息,而是带回了一大桶汤药。

“这是什么?”屋子里立时洋溢着药草味,大太太皱眉问道。

来人说:“是大少奶奶吩咐的,让阖府上下都要服食这汤药,说是避免传染。”

老太太立即让众人各喝了一碗,就连大太太也喝了。

说到死,没人不怕的。

老太太叹道:“那可真是个好孩子,沉林得的是传染病,她自己倒是无所畏惧,将我们全都赶出来,自己留在锦绣园内照顾沉林。”

“是啊,难道大嫂就不怕传染吗?”说话的三小姐安念菽。

二太太拉了拉安念菽的衣角,她看见大太太面色不爽,不想自己的女儿言语不慎得罪了大太太,毕竟这安府中馈还是大太太管着。

大太太听见众人夸奖花畹畹,心里的确不舒服,可是儿子的命还在花畹畹手里,她面上也不好说什么。

安念熙心里却是另一番计较。

谁知道安沉林的病轻重缓急,花畹畹说是传染病,又有谁证明真假?到时候安沉林的病好了,老太太又要记她一功,她自然要夸大其词,把安沉林的病症说得越严重越好。

可是这样的想法又不能在此时此刻说出口。

安念熙很是郁闷。

三太太才不管大太太是否高兴,大太太越不爽,她才越高兴。于是她环顾了屋内众人,笑面虎似的向老太太道:“老太太,昨儿夜里因为大少爷的病给闹忘了,畹畹昨日进宫,被皇后娘娘收为义女,皇上还封了她做安和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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