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绛珠传(308)+番外

天君的语气威严,自有不容人抗拒的力量,且隐隐有了不悦的情愫。

白狐隐忍而不甘地应了声:“是!”

“这绛珠去哪儿了?朕亲自去找!”

我在轻纱垂幔之外一慌,天君这会儿只要一撩起轻纱垂幔势必就瞧见,如果被他知道我在偷听墙根,不知道他心里又会作何感想。

我赶忙化作一道烟飞出了寝宫。

停在寝宫门外的屋檐下,只见宫门开了天君和白狐走了出来。

天君龙行虎步,白狐亦步亦趋。

天君扭过身,有些烦躁道:“你留在宫里,先睡吧!朕自己去找绛珠草,找到了非要好好教训她一顿不可,最近朕回寝宫,总是不见她的影踪,一株小草儿,没有腿脚,为什么也这样爱跑?”

天君的话叫我心里酸甜掺半。

白狐福了福身子,不甘愿地折进宫门。宫门合上,天君放眼望眼前的珠宫贝阙、长街虹桥、夜云与流星,幽幽吐出一口气,烦躁的表情松懈下来,顿时显得六神无主。

“绛珠,你最近是怎么了?”天君喃喃道,言语间透出一股颓然。

我在屋檐上一颤,再也忍不住,现出草身落在天君脚边,怯弱道:“对……对不起。”

天君立时眉头舒展,眼含笑意。他弯身捧起我,半含责备半含不忍道:“绛珠,你去哪里了?让朕好找。”

我的心酸酸疼疼起来,但还是嘴硬道:“可不好找吗?天君才出寝宫门,我就自己滚出来了!”

天君朗声大笑起来。“白狐说你玩心重,朕觉得你不但玩心重,还很顽皮!”天君说着捧着我就要走进寝宫去。

因为天君提到白狐,我满心的不舒服,赶忙喊起来:“我不想回寝宫。”

天君一愣,抬起的脚顿在空中,又放了下来。

“不想回寝宫?为什么?”

“不想看着天君和白狐亲密无间。”我说完自己都有点不好意思。如果此刻我能在天君跟前幻化人形,天君一定会看见我两颊绯红吧。

天君再一次朗声大笑,“为什么朕闻到这么浓的醋味啊?朕知道绛珠草能医治朕的头痛之疾,没想到绛珠草还能生产干醋啊!”

哦吼吼吼,我要找个地缝钻起来了。

我硬着头皮道:“天君应准我不回寝宫吗?”

“不准,不过朕可以带你去别的地方坐坐,听你说说心里话,帮你疏导疏导。”天君说着,变出一条蓝色布巾挂在我的草叶上,自己则缓缓闭上了眼睛。

我一颤,顿时会意。

从天君手里飞落,化作人形,再将布巾蒙住天君那双绝美的眼睛。我满怀柔情缱绻看着天君眼皮上双眼皮的深纹,直看得心弦乱颤,一阵阵隐隐约约的疼。

我踮起脚尖,头越过天君的肩,替他将布巾在脑后打一个松紧适中的结。天君的鼻息暖暖柔柔喷在我的耳边,令我的耳根*辣烧灼起来。在我探回身子的一瞬,天君竟侧过头来,他的唇一不小心就落在我的面颊之上。霎时了风停了,月光凝固,云踪上的流星雨点一样从我们头顶落下来,闪闪烁烁,闪闪烁烁……

天君的唇就那么停在我的面颊之上,我与他都如被电击,定格了动作。

许久,我猛然回神,身子忙向旁边一移,天君也站直了身子,尴尬萦绕在我与他之间,向挥之不去的云朵。

就这么局促着,天君终于调整了心绪,没事人一样清清嗓子,说道:“朕现在是瞎子,朕什么也看不见了,难道你不做朕的眼睛吗?”

我一愣,不知要如何做他的眼睛。

天君又道:“要做朕的眼睛,需得先做朕的拐杖啊!”说着,将手一伸。

我会心一笑,握住了他的手。他的手此刻竟冰凉如水,难道他也被适才阴差阳错那个吻惊着了吗?

让天君扶着手,与他并肩走在天庭的长街之上。头顶是五彩的虹桥,身畔是飞舞的流星,脚边是翩跹的夜云,举目望见的是如水银般流泻的月光,一切如此美妙,让人不由幸福得想哭。

“绛珠,能与你这样并肩走着,朕突然觉得好幸福啊!”

天君温柔的话语再一次触动我的柔软神经,“绛珠也很幸福。”我哑声呢喃道。

“若朕不是三界的天君那该多好,只要能永远和绛珠并肩而行,哪怕要朕弃了这一双天眼……”

天君突然说出这样犯忌讳的情话,我激灵灵一凛,忙伸手掩住了他的嘴。

天君轻轻握住了我的手,他微倾着头,仿佛在尽力倾听我的心声,只听他道:“朕知道你的担心,朕是三界之首,不能有男女情*欲,你是怕朕带头触犯天条,会万劫不复吗?”

我的心苦涩得仿若沾满胆汁:你既然知道,还说出这样不该应的话来,又是何苦?

正文、第两百四十五章 玉壶暗香

我缄默着,而天君仿佛听见了我的心声,他喟然一声长叹:“绛珠,朕也只有与你方能说出知心的话。今夜朕与你说的话,你听听也就过了。”

天君反握住我的手缓缓向前走去。

我们一起走向长街尽头一座亭子前坐下。亭子很大,台阶很宽,整个亭子都是上好的白玉砌成,十分豪华。

我与天君并肩而坐,开始畅聊。

“告诉朕,你为什么不喜欢白狐?”

“没有为什么,就是感觉。”我虚以委蛇。

不料,天君却道:“不知为何,朕也觉得看见白狐真人的感觉与看着画上仙女的感觉完全不一样了。接触的时间越久,那不一样的感觉就越加鲜明,可是明明是一模一样一张脸,明明是同一个人,怎么会有不一样的感觉呢?也不知道问题出现在哪里。”

我静静地听着天君的困惑,心里十分安慰。你能有这样的敏锐,不枉旷古情劫中我苦苦爱你一场。

“画中的仙女儿毕竟不是鲜活的,而白狐是活生生的,当然有不一样的感觉。”

“不是,不是你说的这个意思。”天君现出迷惘的神色。

我有万千言语却不得说出口。

天君突然问道:“白狐说你新近常去潇湘馆探看神瑛侍者,这是为何?绛珠与神瑛侍者交情很好吗?朕如果没记错的话,神瑛侍者才来天庭不久,与绛珠并无深厚的情谊啊!”

“颖梨送了我一颗七彩贝,只要吹出七个乐音便能召唤神龙,我不擅音律,而神瑛侍者是个技艺精湛的乐师,于是我便去潇湘馆向他拜师学艺。他被天君罚了禁足,绛珠擅自去探看他,未经天君同意,还请天君恕罪。”我说着起身跪到了天君跟前。

天君唇边一抹释然的笑。“事出有因,原谅你。不必跪着,起来吧!没想到神瑛侍者还精通音律,你现在跟着他学得怎样了?”

“学了个皮毛。但是勉强能召唤神龙了。”我起身道。

天君饶有兴味的,“那可不可以召唤给我看看?”

“你要看?”我一愣,天君蒙着眼睛如何看。

天君道:“朕能用耳朵听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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