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绛珠传(150)+番外

喜鹊的小嘴儿对着我的鼻尖,仿佛打个瞌睡就能啄到我的鼻头似的。它的眼睛灵动地看着我,那是一双会说话的眼睛。

“喂,眼睛会说话也没用啊,我听不懂啊!说几句人话好不好?”我实在是无聊得发慌,才会对一只鸟低声下气的。

紫鹃端了一个托盘,从抄手游廊走过来,她的步履很是轻快,为结界内来了不速之客而略显兴奋。

“吃早餐咯!香喷喷的早餐来咯!”紫鹃边吆喝,边轻盈地来到我和喜鹊身边,我捧走喜鹊,将桌子留给紫鹃放早餐。

紫鹃将盘子里的早餐一碟一碟放到桌子上,小菜的颜色鲜艳,卖相好,顿时引发人的食欲,熬的白粥更是米粒晶莹,粘稠适度,看得人饥肠辘辘,口水直流。

我手里的喜鹊突然腾空飞去,在空中打旋飞转,化身一个红衣少女翩然落在跟前。我一下咬住了自己的手指,紫鹃也看傻了眼。

喜鹊却旁若无人走到白玉桌旁,拿了筷子捧起一碗稀饭三下五除二就扒了个精光,一眨眼功夫她就干完了桌上两碗稀饭,一碟花生米,两盘新鲜菜蔬,砸吧着嘴巴,可怜兮兮地看着我和紫鹃道:“还有没有,我好饿……”

神马情况?遇到了个大胃王!

正文、第一百一十九章 鹊桥

紫鹃重新下厨,加大分量,煮了一大桌好吃的,喜鹊才满意地打了饱嗝,起身对我和紫鹃行礼道谢:“红玉拜谢湘妃娘娘、紫鹃姐姐救命之恩,还有这一顿美味的早餐。”喜鹊双眼笑得弯弯的,像两只月牙儿。

“你不叫喜鹊啊?”紫鹃饶有兴味地盯着喜鹊打量,大抵因为同是鸟类的缘故,她看喜鹊的目光没有隔阂,还充满了亲昵。

“银河边成千上万的喜鹊,总不能每只都叫喜鹊吧?我有自己的名字,我叫红玉。”红玉的性格十分爽朗,说起话来一点儿都不含糊。

我盯着她那张明媚的笑脸不解道:“红玉,你认识我?”

“我在银河边见过你啊?那时你和织女姐姐抱在一起哭,又和杨将军抱在一起哭,又和太子殿下抱在一起哭,我都看见了……”

好吧,我凌乱了。

紫鹃见我面色难堪,咳了几声,岔开话题道:“红玉,你怎么受伤的啊?又怎么会突然漂到潇湘馆来呢?”

“唉!”红玉叹气,“还不是织女的儿子花花,他拿弹弓把我弹伤的……”

“真是个顽皮的孩子!”紫鹃附和。

红玉忙把头摇成了拨浪鼓:“不过我可没有怪他,那孩子够可怜的了,他和他妹妹如月因为想念娘亲每日在银河边哭,哭得人揪心,牛郎也拿他们没办法。他们和织女虽然一衣带水,却永远都不得相见,真是太可怜了。牛郎是为了逗花花开心,特意给他做了一把弹弓,花花也懂事,拿着弹弓朝空中射也只是为了讨如月开心,谁知道把我给射伤了,没准儿,这会儿他正着急上火呢?他们看着我掉进银河。又想鸟儿是不会游泳的,肯定以为我已经在银河里淹死了呢!”红玉想起什么似的,惊惶道:“湘妃娘娘,紫鹃姐姐。我还是赶紧回银河边吧,不然那俩小家伙一定急死了。”红玉说着急急忙忙化作喜鹊朝空中飞去。身子触到结界,被重重弹了回来。

“哎哟!”红玉从地上爬起身,摸着被摔疼的屁股,龇牙咧嘴的。

“潇湘馆外有结界,我们出不去,别人也进不来。”我微微一笑。

红玉杏眼圆瞪,“那怎么办?”

我不慌不忙朝着白玉石面劈了一掌,石面豁开一个小口,我指着那个出口道:“从哪里来的。就从哪里回去。”

红玉面露难色,我又向着竹林招手,招来一片竹叶,往豁口中一放,便化作一只小舟。大小刚好容下一只小喜鹊。

“还愣着,干什么?快回去啊!”紫鹃催促。

红玉却杵着,对我流露无限感激,“湘妃娘娘,谢谢你。”

“你若真要感激我,就为牛郎和织女姐姐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吧!”我嘱咐。

红玉重重一点头,便化作喜鹊飞上小舟。刹那就在豁口处消失了踪迹。我重新施法将豁口堵上,当一切恢复如初,紫鹃道:“姐姐,既然这里没有结界,咱们就可以偷偷从这里溜出去玩了……”

我反手敲了她额头一记,啐道:“结界不在上面不在下面。不在这里也不在那里,在心里!”说着,径自进了翠竹轩补眠,留下紫鹃一人在园子里对我的话含英咀华。

入夜,同样是睡到夜半。绛珠突然红光大作。起身盘膝而坐,轻轻施法,一张晶莹幕布便在室内徐徐展开,不知道这回绛珠又要提醒我探看些什么。

但见幕布中是一片蔚蓝夜幕,朗月星空下一条银河银光闪闪,银河之上一座红色的桥横跨银河两岸,牛郎挑着挑子,挑子里坐着花花和如月,正小心翼翼地走上红色的桥。那座红色的桥会动,定睛看清楚了,居然是无数的喜鹊搭成的彩桥,我一下张大了口。

牛郎带着孩子通过鹊桥抵达银河东岸,与织女汇合了。空中的鹊桥一下散开,无数的喜鹊在夜幕下翩翩飞翔。一只醒目的红喜鹊一下化身红玉,落在银河边,掩不住满面笑容,自言自语道:“湘妃娘娘,你如果能看见这一幕就好了,红玉做得好吧?红玉终于为牛郎和织女姐姐做了自己力所能及的事情。湘妃娘娘,你看不见没关系,红玉会坚持做好事不留名的,每晚都会给牛郎和织女姐姐搭一座鹊桥,让他们暗度陈仓……”

我在幕布前“噗嗤”一笑,对着幕布上摇头晃脑的小喜鹊啐道:“暗度陈仓可是个贬义词。”

收了幕布,我安心躺回床上,这个夜晚神奇地没有失眠,睡得又香又甜。

一觉睡到太阳晒屁股,起来时,紫鹃已做好了早餐。我洗漱完毕,便去享受美味。

“姐姐,昨晚好梦么?”紫鹃盯着我一脸笑容吃惊道。

“怎么,你妒忌啊?”我一边海吃湖喝,一边斜睨着紫鹃。

紫鹃悻悻然:“不是,我只是想让你介绍点经验给我,我睡不着。”紫鹃很沮丧。

“那你每晚睡觉前来找我。”

“找你做什么?”

“我朝你后脑勺劈一掌,你应该就能睡过去。”我不以为意,继续吃我的早餐。紫鹃跺脚嚷起来:“姐姐,那不是睡过去,那是昏过去好吗?”

好吧。

入夜睡觉前,紫鹃竟真的来找我,我包在被窝中一头黑线,“你不会真的让我把你劈昏吧?”

“和你一起睡,行吗?”紫鹃一下窜到床上来,滑进我的被窝。

我晕,我能说不行吗?

这夜,姐妹俩抱在一起,同榻而眠。许久没有像在灵河边那样说那么多梯己话了,忆起往昔岁月,不胜唏嘘,谈到初龙的死、阿纳的毁容,二人便都有了哭腔。谈到夜深,谈得累了,紫鹃倒是迷迷糊糊睡去,我却越发清醒。

睁着大眼,望着眼前一团漆黑,忽听得窗外又传来那奇怪的小鸡破壳、蛹儿化蝶的声音。我安置好紫鹃,悄悄下床,摸黑走到门边。门缝里又有隐隐约约的红光泄漏进来,又是竹林里那些怪兽在作祟吗?这回我没有打开门,直接遁身穿门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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