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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著同人)迎儿(59)

想到有可能累病了,这念头就像野草落了荒地,呼啦啦的生根发芽……渐渐害怕起来。

于是也不回房睡觉了,去院里拉着小毛驴走了几圈,慢慢的试探着同它说话,从她小时候能记住的事儿说起,说到她爹怎么娶了那母老虎。

“那母老虎你怕不怕?可比吃人的老虎还厉害呢!”

小叫驴动动耳朵,勉强算起回应她。

“她打俺也就算了,还敢打俺爹,俺就将她打得下不了床!你说俺厉不厉害?”

小叫驴轻轻刨了两下泥土地,迎儿自动解读为“干得好”!

“俺爹咋就恁傻,那种女人的心,他哪里把握得住?”

小叫驴歪了歪脑袋,似乎是在他的驴龄还情窦未开。

“好想俺爹啊!”

小叫驴甩甩尾巴。

“要不……俺明日骑着你家去看看?”说完不待他回应,她立马垫着脚,先试探性的搭上一只腿去,见它不反对,就用那腿微微用力压在它腰脊上,另一只脚发力,轻轻一跳,就撂在它身上了。

迎儿只第一次骑牲口,也不敢动,只温柔的顺着脖子捋它毛,捋得舒服了,就拍一下驴屁股。小家伙走了两步,迎儿就道:“莫停,再走!”

似是通了人性,小家伙果然就踢踢踏踏走开,绕着小小的院子走了两圈。

迎儿在上头试着左歪一下,右动一下的,它也不恼,好脾气的不偏不倚慢慢走。

这可把迎儿高兴坏了,小东西脾气可真温和!

狗儿在屋里隔着窗户见了,也颠颠的跑出来,想要骑上一回。可惜这小东西欺软怕硬,见了比自己还小的孩子,不乐意的刨蹄子打响鼻。

迎儿怕它发脾气甩下狗儿来,忙唤了他下来,安慰道:“不急不急,咱们先让它适应几天新家,以后同你玩得熟了再骑不迟。”刘守珍也在一旁劝说,怕她光骑驴身不把稳,又临时用破衣裳缝了个垫子与她,兜在毛驴背上,骑上去软软和和的,也舒服。

迎儿又用口袋装了五六斤的玉米面,配上点盐巴,自个儿在房里收拾了包裹,出来对刘家父子道:“刘叔,俺明日要回清河去一趟,不出五日定会再转回来,家里摊子就交与你了。”

二人大惊,道:“娘子怎好端端的要走?这咋放心你一个人去?”

“也不知为何,这几日这心砰砰的乱跳,晚间也睡不安稳,总觉着有事。俺爹一个人在清河,俺放心不下……”

刘守珍点点头,赞了句“娘子纯孝”,又道:“只你一个人上路我不放心,必须得让狗儿陪着去。”

迎儿立马拒绝:“你在家卖炊饼不能少了帮手……生意不能耽搁了。”

“放心吧,我会早早起来蒸好,等卖了大半会让隔壁面摊子的帮着看摊子,我自个儿跑家来蒸,顶多就是耽搁了功夫,少卖两笼罢了……不行我就卖到天黑,总能卖完的,咱们家炊饼好,不愁生意!”

“也省得狗儿在家生事,跟了娘子去,若有个紧七万八的,还能帮着你跑跑腿,这小子机灵着呢!”

迎儿闻此,也觉着有点道理,这才应下。

翌日,才三更天,三人就起了身,迎儿交代刘叔生意尽力即可,千万别累坏了身子,这才带着昨晚备好的一驴二人的干粮,直往城门赶。

路上琐事,不必细说。

且说今日也是该当有事。

二人骑着驴,日暮时分进了清河县东门,才将到东大街上,就听有人“嗨”一声叫起来:“哟呵!这不是武家丫头麽?”

迎儿这才放下那故意仰了半日的头,见是花家的冯老妈,道:“冯奶奶这是往何处去?你家娘子生了不曾?”她只隐约记得有一回老婆子说过李瓶儿有喜了,也忘了是几月份的事儿,不知现在怀了几个月,可生了不曾。

“哎哟!你还有心思管我们娘子生不生呢,且快家去瞧瞧,你爹被人打了呢!”

什么?她爹被人打了?!迎儿大惊失色!

第46章 勾搭

她爹被打了?迎儿大惊失色, 想要再问是什么时候的事,哪个打的,她爹伤得怎么样了, 那冯老妈却已经扭着腰走远了。

她也再顾不得显摆胯~下那头金贵的小叫驴了, 跳下地来牵了绳索赶紧往西边儿去,一路上只心急如焚。走到县前大街, 见自家铺子果然是关着的,往日这时辰正是生意好的时候, 今日却大门紧闭。

看来果然是真的了。

迎儿愈发加快脚步, 甚至小跑起来。待赶到家门口时, 身上居然出了一层汗。

“哟,这就是武大那闺女?倒是生得不差!”

“那又怎样,还不是……”街坊们欲言又止。

有人就道:“迎儿你爹……”

迎儿已经一阵风的进了门。

身后的狗儿打量一眼, 见这是幢临街的二层小楼,前门一开就是大街,后面带了个小院子,院里置了水缸等物。于是先将小叫驴拴在楼梯脚下, 等了会儿也没听见上头娘子唤他,正犹豫着是否要上去时,突然就听见“啊”一声惊呼。

狗儿忙窜上楼梯, “噔噔噔”的往上跑,跑到靠左那屋外,见门开着,里头有人在说话。

“爹你咋了?”那是他家娘子的声音, 好像带了哭音。

回应她的只有“咳咳”的咳嗽声,咳得急了还将炕上小桌震得咯吱作响。

“爹,哪个打的你?”

“咳咳……罢了,咱们……不计较了,好好……”

“好什么好?到底是谁?可是那毒妇?你想要老老实实好生过日子,那毒妇却不肯放过你,你怎就这么傻?”

武大郎又咳了两声,才断断续续道:“这是俺们……大人的事,你……小孩子家家……别管。”

“果然是她!”迎儿猛的起身,转身就要冲去潘金莲房里,走了两步,又叹口气折回来床边问:“爹伤了哪儿?俺与你请大夫去。”说着就让狗儿去大街口请胡太医。

武大阻拦不及,只得拉了拉她袖子,道:“别的无妨,只胸口有些闷。”

迎儿心头一痛,心口……还是避免不了上辈子的噩运吗?

想着,不防就脱口而出:“爹咋与西门庆撞上了?不是说让你有什么事都先忍耐住麽?”

武大郎大惊,诧异道:“你……怎知是他?莫非……迎儿亦早就知晓了,只独瞒着俺一人?”

迎儿惊觉自己说漏嘴了,看来果然是那狗杀才,只忙补救道:“俺方才听街上的人说了。”

汉子就“唉”的叹口气,那气叹得长了,吸了一口冷气进肺,胸口被刺得一痛,忍不住“嗯”的呻~吟出声。只那口气却缓不过来,“咳咳”的咳起来,咳得急了,额上青筋毕露,张口抬肩,“噗”一口就咳出一口暗血来。

迎儿大骇!眼眶又酸又热,急得说不出话来,只手足无措的扶了他躺下:“爹别动气,先好好躺着。”想要再问他是如何知晓的,又怕引动他心火,只得暂时按下不提。转眼见屋里被翻得乱七八糟,柜子里的被褥也全丢至炕上,横七竖八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