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名著同人)迎儿(47)

迎儿一听里头是贩夫走卒为主,那就是码头上讨生活的苦力了呗?而她一路走来,也只见一家专门卖炊饼的,做的炊饼只有白面的不说,还硬邦邦的似铁石,个头也没她家的大,居然还能卖到三文钱一个!

这要是在清河县,都不带看的。

第36章 商机

迎儿一路走来, 表面上同来仙儿买这个吃那个的,实际却在用心思量。

糖葫芦是好吃,若能拿去清河县, 也能卖几个钱。问题是这东西就是个零嘴, 不是家家户户非得吃的,再说了山楂做的零嘴杂货铺里也不少, 可替代性太高。

但炊饼不一样,这可是整个济南府甚至大北方赖以生存的口粮, 少一日都不行, 除非鞑子再打进来, 不然这生意就不会有凉的一日!

迎儿还是想好好做炊饼生意。

进了宴公庙,虽说是“庙”,但里头空间宽敞, 庙宇房舍是不少,香火也挺旺,殿里烟熏火燎,热成了蒸笼, 日暮西斜,不少汉子都敞胸露臂,肩上搭了步巾, 三两成群歇在外头石坎上。

偶尔也有那么几个妇人女娃,送汤送水,纳鞋乘凉,也有喊着汉子家去用晚食的。

“狗娃, 叫你爹,咱们家去吃饭咯!”

那被使唤的小儿也不抬头,继续同伙伴们玩着抓石子,扯开嗓子,喊一声:“爹啊,俺娘喊你吃饭哩!”

就见个彪形大汉拿开脸上盖着的棕榈扇,露出那黄毛横生的胸脯来,光着的膀子上紫肉斜飞,委实可怖。大汉吧唧吧唧嘴巴,埋怨道:“这大热的天儿,也不知道吃个啥!就是不吃也不觉饿……”

身旁有汉子就道:“嗨,那就别吃了,瞧着太阳落山了,咱们买几个炊饼就着凉菜,喝两盅去。”

果然,那汉子就顺势又躺会石坎上去,盖了扇子,“呼噜呼噜”的进入梦乡。

迎儿的耳朵,一下子就捕捉到“炊饼”二字。要买炊饼?她忙拉了来仙儿在院里走了一遭,没见有卖炊饼的,又出了门去,在门口四处看了一圈,也没见卖炊饼的。

就找了个看着颇为面善的妇人,笑眯眯道:“麻烦问大娘一声,这哪里买得着炊饼哩?”

妇人见她年轻小娘子,也就笑着回她:“你要吃炊饼?这地儿可不好买,有些远哩。喏,你们沿着这大码头走,一直走到下头大街上,再往西边儿走一炷香的功夫,就有三家卖的。”

迎儿道:“啊?咱们方才就是从那头进的城,除了那三两家,可还有别家卖的?”

妇人蹙眉,凝神想了想,有点不太能肯定的道:“除了这三家,你们往东边儿走,好像还有一家?俺好长时间不往东边儿去,也不记得哩!”

迎儿听她一口字正腔圆的临清话,本地人无疑了。那她说的定没错了,这临清城里顶多只有四家卖炊饼的,而且还是简单的摆地摊挑着卖,一日顶多二百来个。

临清城这般熙熙攘攘摩肩擦踵的大街,人口至少得是清河县的十倍不止,他们家在清河每日做七八百个炊饼都才将将够卖,临清城每日就是做四五千个也不愁卖的!

而且,还有最重要一点,清河县无法同临清城比的就是这儿还有座大码头!每日南来北往的商客,走了济南府的又来东昌府的,甚至东京城的客人也有,这些地界儿都是喜吃面食的。

光码头上这些生意就够他们家吃的。

这是个大生意!

迎儿将它定义为“大”,心内不免就惴惴起来,有钱赚,谁都不是傻子,那为何这么大的地界上,却没人来捡这好处?尤其是这码头上,周围卖米面的,包子饺子的,都有二三家,唯独没有卖炊饼的。

“那敢问大娘,为何此处没有卖炊饼的?”

妇人呵呵一笑,见她穿着簇新的裙子,肤色白净,以为是哪家大户的丫头,就笑着道:“姑娘你是不知咱们穷苦人的日子哩!这炊饼同包子一样都三文一个,包子还有馅儿呢,就炊饼光秃秃啥也没,哪个划算吃那劳什子?”

迎儿面上跟着点头,心内却暗戳戳道:那是你们没吃过俺家的炊饼哩!

妇人看她貌似听得认真,又压低了声音,小声道:“再说了,大码头上可没人敢来卖那害人的玩意儿!”

迎儿满头雾水,炊饼咋就成了“害人玩意儿”了?但妇人抛下这么个话头,就忙着走开了,她想问也来不及了。

心内记着这茬,接下来,迎儿就与来仙儿随意买了包盐水花生,找到杨宗保,几人刚回到脚店,就见大堂里站了几个少年,身条细长如小松般,满满的青葱朝气。

“诶小……宗保,你可回来了,你们去哪儿了,怎也不叫我们?”差点儿就叫出“小泼妇”来了,好险!

被乔郓哥叫“小宗保”的杨宗保险些掉了一地鸡皮疙瘩,僵着脸不说话。

来仙儿却欢喜:“呀!你们怎来啦?用过饭食了不曾?还以为你们要歇觉了呢,咱们去了大码头上,那可热闹了……”

少女本就喜欢这几个圆社的小哥哥,又在他乡见了故知,叽叽喳喳起来根本停不下来。领头的郓哥儿和“葱头”却不说话,只不时偷眼看她身旁的武迎儿。

郓哥儿心道:哦,原来她鹅黄色的裙子是这身啊,怪好看的!以后有钱了日日让她穿!她肤色白,穿这个就跟小仙女似的呢……

“葱头”也不说话,眼睛左一下右一下的瞟迎儿,还自以为隐藏得挺好。迎儿被他看得不自在,暗道:这厮好生无礼,俺又不认得他!

郓哥儿见葱头将迎儿看红了脸,“嗯哼”轻咳一声,运足了力在他肩膀上“啪”的拍了一掌,疼得少年龇牙咧嘴。

“郓哥儿咋打我?”

郓哥儿皮笑肉不笑:“咱们该回去练球了,张小闲哥哥说让咱们早些回去,晚间也早点歇下……”

眼见着迎儿就要上楼回房了,郓哥儿又故意“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放话:“明日咱们的赛场就在临清书院里头,靠西边那个场啊,你们记得早些来……”手却紧紧按着许少聪,不许他回头去看迎儿。

许少聪:……

今日的郓哥儿好生古怪!

自此歇下,一夜无话。

翌日,七八个少男少女早早的就到了场地。临清书院是临清城里的官学,不分男女皆在一处同学,已经有两百来年的历史了,里头连株松树都是上百年的老松了。

那场地,原是学舍前一块二三十丈的空地,生了些半人高的蒿草,后来被开辟出来成了蹴鞠场。

这一作就作了近百年,地上虽未铺青砖,但泥土地早已被踩踏得结结实实铁桶一般,半根杂草都长不起来。

此时的场地上,已经挂了不少五颜六色的彩旗,几个学生围在场地边上,用木板搭了半人高的鞠墙,外头是早已站了几层的人海。迎儿几个就混在人海里,好在来得早,能够挤到前头鞠墙边上去。

站定一会儿,随着一阵鼓声,三十来个少年,以红蓝衣裳作区别,分作两队,慢慢进了蹴鞠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