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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著同人)迎儿(104)

想了想,迎儿又专门往狮子街去了一趟,李瓶儿也请了一声,请不请是她的礼节问题,至于来不来就是她的事了。

另外,因她家炊饼铺子生意好,每日都得用好些细面、玉米面、苋菜、波斯菜和大葱,为了常来常往,对方都在价格上优惠了她家一些,大件儿的还有专人给他们送到铺子上去……这两家米行与菜农,也成了他们家的合作伙伴,迎儿还是专门跑了一趟。

两家人受宠若惊,没想到还能有同打虎英雄喝上酒的一天。

剩下来的,迎儿心绪有些复杂——寒大哥哥到底请是不请?

内心深处她自然是想请的,在打官司的事上,他帮她不少,尤其是私底下找潘金莲的藏身之处,若没有他,单凭她一己之力是绝对找不到的。但问题是,越是想他来,期望越大就越害怕失望。

她怕他会拒绝。

甚至不用多想,他都有无数个拒绝的理由。

犹豫了半晌,迎儿还是鼓起勇气在衙门前堵到了他,红着脸磕磕碰碰将事情说了,说过再不敢与他对视,生怕他认认真真的看着她的眼睛拒绝她……嗯,即使要拒绝,也不要这么残忍的拒绝。

然而,李清寒望着远处想了想,还是爽快的应下了。

应下了!迎儿恨不得转圈圈了,他居然答应了!嗯,她记住了,他不吃葱,那明日的菜里,一根葱丝都不能放……虽然她挺喜欢的。

第65章 酒席

十月十一, 武家请了姚家人和隔壁的乔家帮忙,迎儿跟着翠莲上街采买,柴米油盐酱醋茶, 鸡鸭鱼肉果菜, 置办了老大一堆。武松两兄弟则挨家挨户去借碗筷桌凳,预备了十桌的席面。

而要办这多的席面, 光原先那小厨房就明显不够了,乔家父子俩又在厨房外靠墙跟处垒了两个灶台, 抬了他们的大铁锅过来, 搭上就可以做大锅菜了。

翌日, 十月十二,天边方绽出一丝鱼肚白来,翠莲就来拍门了。

迎儿帮着她烧好洗脸水, 下了几碗面作早食,待她们将该洗该抹的都准备好,昨日约好来帮忙的几户人家也就到了。武松去肉摊上将昨日订好的半扇猪抬回来,众人见百多斤的肉, 他一只手轻轻松松就“提”回来了,都惊诧不已。

迎儿又骄傲的挺挺胸脯,那可是她亲叔叔。

男子们杀鸡宰鹅, 妇人们洗菜切菜,迎儿就收拾了堂屋,给众人泡茶上点心。众人待武家三人都热情急了,热情里又有客气和敬意, 仿佛一夜之间,武家就成了牛皮巷里了不得的人家。

孟玉楼自个儿不方便来,使了两个下人来帮忙,见她一个人忙里忙外,就劝道:“武大姑娘快别忙了,要吃要喝的俺们自个儿动手就成。”出门前主子可是交代过要敬重她的。

“快别让她闲着了,她可闲不下来。”来仙儿从门口进来。

只见她穿了身半新不旧的裙子,手里提了箩鸡蛋,正对着迎儿笑嘻嘻。见武松正在门后打了热气腾腾的开水烫鹅毛,就恭恭敬敬招呼道:“武二叔好,恭喜武二叔得了好差事!”

凡是迎儿的朋友,武松都喜欢:“丫头也来了,快些进来,你们俩闺女真是,也不怕大半夜的冷风吹,前头晚上硬是在门口站了半宿……以后记着别客气,有啥说不完的直接进门来。”

来仙儿刚要张口否认,迎儿在武松背后对着她挤眉弄眼。

二叔啊,您可真是俺亲二叔!都怪乔郓哥那王八蛋!

来仙儿得了“指示”,忙“嗯嗯啊啊”的应付了两声,就要上楼去迎儿房里坐。但人都如此,尤其中年妇女,总有几个事舌头长嘴巴痒的。

“来仙儿来啦,你娘呢?妹夫家办喜事,哪有她这大姨姐却不来帮忙的?莫非是亲戚情分都不要了?哎哟,瞧俺这张破嘴,你小姨妈现在啊,可不是武家的人了……”

人人都知道两家的关系,她现在故意挑这茬,就是哪壶不开偏提哪壶了。

来仙儿面色尴尬,武松片刻间也反应过来,原来这是潘氏那妇人的亲侄女啊……不过瞧迎儿拉她的手更紧了,应该是二人关系不错。

虽才相处了两日,但他就是相信迎儿的眼光,也佩服她的胸襟,他始终坚信,有矛盾有不和,那是大人间的事儿,小孩儿该怎样还是怎样……看来嫂嫂陈氏将迎儿教养得极好。

两人上了楼,迎儿才放开她的手,嗔怪道:“人来就成了,还提这多东西来干嘛?”

“我……我这也不是来沾沾喜气麽!”来仙儿嘴里虽说着喜气,神情却有些愁苦。

迎儿倒了杯茶与她,又用竹篾编的碟子盛了瓜子儿核桃等零嘴递与她,道:“别多想了,俺二叔可是大英雄,大英雄的胸襟哪是那些长舌妇可比的?喏,吃点儿东西,午食要吃得晚些了。”

来仙儿忙摆手道:“不不,我不是怕你二叔,我娘那脾气,本也是她的不是,但她都恁大年纪了,要改也没法子改了,只能咱们多担待些。”

迎儿点点头,她只同来仙儿玩,又不是同潘三姐来往,哪里会介意?

只是——“俺都不在意了,你还愁苦些啥呢?咋看着眼睛也肿成核桃了,可是昨晚没睡好?”

迎儿说着就要如往常般上手去摸她脸蛋,被她避开了。

“咋啦好丫头?有啥不开心的同你姐姐说说,可是那呆头鹅惹你生气了,姐姐我替你出气!”

哪知她不提“呆头鹅”还好,一提起这三字,小姑娘那泪水突然就毫无征兆的“啪嗒啪嗒”往下掉。

迎儿慌了,来仙儿还从未这般哭过,她的脾气也是极为刚强泼辣的,吵架从来没输过的性子,就是当时潘姥姥撺掇着她娘做买卖掏空了家底也没哭过。

她忙从袖子里掏出帕子来给她擦泪,只是那眼泪却越擦越多,隐隐有种擦不过来的趋势了。迎儿忙抱住她一只胳膊,道:“别哭了别哭了,我不提他就是了,那就是只彻头彻脑的呆头鹅,哪里值得咱们小仙女掉眼泪……”

来仙儿带着哭音,含糊不清道:“呆头鹅……嗝……他要真呆就好了……嗝,内里是个再花心不过的!”

“好好好,他花心大萝卜一个行了吧?别哭了,我头都被你哭大了,他到底怎么你了,你倒是先同我说说啊。”一面说着,一面递过一杯茶去。

来仙儿小口小口的抿着茶水,渐渐的止住了泪,才说出原委来。

杨宗保作为杨家现存的唯一一根独苗,虽有兄嫂挣下的大份家业傍身,却也有一堆极品亲戚要打发,其中最难缠的莫过于杨老姑妈和张四舅,且他二人又有两个共同的目标:赶紧改嫁走孟玉楼,拿捏住杨宗保的婚姻大事,那杨家金银财宝就是他(她)的了!

老姑妈六十开外,是杨宗保他爹的亲妹子,也嫁在县里,守了三四十年的寡,无儿无女,成日里跟着娘家侄儿过活。前两年大侄儿没了,她一颗心只全系在小侄儿宗保身上,日日拿戒尺督促着他读书上进,用来仙儿的话说,她手里“早将杨家里里外外一分一厘全捏得死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