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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著同人)迎儿(103)

哼,果然当兵的没一个好东西,他以前恁好恁实诚一人,才去了三个月,这脸皮就有城墙厚了。

关键是他以前多怕她“威势”啊,她说东绝不敢往西的,今晚不仅不听她的话……居然还敢占她便宜了。

都是被带坏的!

迎儿坚信,自家哥哥是好的,就像自己孩子是好的,都怪别人带坏掉!

且说少年叹息着回了家,见卧房的灯还亮着,他爹正坐炕上抽旱烟呢,那“吧唧”“吧唧”一口一口的,听得他浑身不自在。

“回来了?”

“嗯。”

“哪日走?”

“顶多能待两日,还要去临清城替小衙内办事。”

原来他这次能有时间回来,还得感谢小衙内呢。而那将他挑去近前伺候的衙内,是邱总兵最小的儿子,最得宠一个……当然,也不是旁人,正好是那日在门口帮着迎儿寻他的男子。

小衙内有老爹罩着,隐姓埋名去营里历练,见他属亲卫编制,本事不差,又有那么个标志妹子在,打定主意要认他这位“大舅哥”,只同老爹开个口,他就跟了他了。

只是,威风是威风,邱衙内也极赏识他,不时的就与他勾肩搭背称兄道弟,但他就是觉着不自在。

为啥?小衙内每隔两日就要问“你啥时候家去,我同你去”“你们清河县我还没去过,要去一趟”。刚开始,他还单纯的以为衙内是真想体察民情,云游河川呢,后来说着说着就问“你姊妹几个”“你妹子年岁几何”“你妹子许了人家了没”……这般□□裸的打探,郓哥儿没有一日不防着他的“攻势”。

所以这次跟着小衙内从东京回来,他第一件事就禀“家中有事”,找尽借口甩脱要牛皮糖样跟来的衙内……这才借了他的马,骑回来。

“这两日无事,我帮爹把被褥铺盖洗洗罢。”郓哥儿一面脱衣裳,一面漫不经心道。

乔老爹笑起来:“不消不消,昨日迎儿丫头才洗过的,又在大太阳下晒了半日,晚间睡着都不怎咳了。”

郓哥儿手上一顿,奇道:“她咋帮你洗了就?”

“嗨你这孩子,她咋就不能帮俺洗了?不只洗了俺的,你的她也洗了,就是厨房里那堆柴火也是她帮着晒的,堂屋也是她帮着拾掇的……倒是个难得的好闺女。”

郓哥儿咧着嘴笑起来,他认定的媳妇儿能不好麽?

“你小子可给老子记好了,以后敢对她不住,老子就先剥了你的皮!”乔老爹敲着烟枪,正色道。

郓哥儿愈发笑得眉目舒展了,声音洪亮的应声“是”。

于是,躺到她亲手换洗的铺盖上,郓哥儿又开始胡思乱想了。而这胡思乱想同以前那几次又不一样,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一样的呢?自然是进了军营后咯。以前他只浑身紧绷,绷得腰都酸了也不知自个儿舒解,后来……他看了看自己两只手,只能说,军营果然是打开新世界大门之处。

只是,到了翌日,乔老爹就意味深长来了句:“孩子长大了就得自个儿住一屋。”非支使着他搬过去堂屋睡了。

郓哥儿也松了口气,以前是不放心他爹夜间咳了要喝水要起夜,现在看着他身子好了不少,他独住一屋也好。但见堂屋被迎儿收拾得整整齐齐,桌凳都擦拭得纤尘不染,他又觉着哪里都睡不下了,舍不得“破坏”她拾掇的成果。

没地方睡了啊。

郓哥儿摸摸怀里的银子,总之都得另盖房的,早盖早提亲……遂又折回他爹房里,递了四十两银子过去。

乔老爹被唬一跳:“哪儿来这多银子?”

“上回踢毬的赏银还剩下些,这次去东京城,小衙内一路上也没亏待我,三两四两的赏,听说我要家来,又特意赏了十两。”反正他也不花钱,就这么攒着攒着,倒够盖房子了。

乔老爹又感慨了句“孩子果然长大了”。

如今两家人只一墙之隔,再没什么消息能隔夜了。果然,没多大会儿,就连武大武松两兄弟都知道隔壁郓哥儿家来了。迎儿那小嘴巴早在昨日就嘚吧嘚吧嘚,将她所有“朋友”跟二叔介绍完了。

待真正见了郓哥儿,见他生得长手长脚,虽“瘦弱”了些,但眉宇间那股正气与倔强,他倒是欣赏,拍着他肩膀“好小子”的叫了两声。

郓哥儿知晓他运气好,赶上了打虎英雄回来,也追着问“怎生上了景阳冈”“怎么打的虎”“可有用刀枪器械”……同狗儿两人,眼睛放光的听了个“武松打虎”的故事。

“好运哥哥能打麽?”狗儿眨巴着大眼睛,在他心目中,能穿银丝铠甲的郓哥儿也是个了不起的人物。

郓哥儿赧颜,道:“这怕是不能哩,那大虫少说也是三四百斤,我……我这体格哪里比得了武二叔?”

“好小子不用气馁,你现在还年轻,勤加练习定不在我之下。”

郓哥儿笑着应“是”,又问他一路见闻,你一言我一语,倒是和.谐得很。

“听迎儿说你在济南总兵府下?”

少年的内心是:真的麽?她介绍过我啦?是不是代表她已经让我走进她的至亲圈啦?

表面却谦虚的、乖乖的垂首应“是”。

“嗨,不用这般拘谨,邱广源人不错,以后跟着他走,定不会差的……俺可看好你啦。”

郓哥儿心头一动,邱广源?若真如他所言,在少林寺呆了十年,不问世事的他怎么知道总兵名讳的?留了这心眼,接下来的闲聊,他就有意往“拜师学艺”的话题上引,想要打听一下他师承何人。

哪知武松早看出来了,心内暗笑,面上却纹丝不动,也不提师傅的事儿,反正他现在也看开了,只想低调收敛的过日子,好好同哥哥侄女在一处,过去的事……甭管是荣是辱,就如过眼云烟,忘了罢!

“这次回来能待几日?”武松故意岔开话题。

“顶多三日。”他只是上下嘴皮一碰就说出来了,听的人却心思各异。

乔老爹心内骂道:臭小子,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昨晚还说两日呢,现在又三日了……连你爹都哄,有种!

迎儿却暗忖:上回去济南府就说是要等着他回来才请客呢,现在他回来了,二叔也回了,他们家这顿搬家酒终于可以请了。三日麽?那就明日罢!

拿定主意,迎儿问过她爹和二叔意见,他们也都赞成。于是,用过午食,迎儿就让她爹的面别发了,明日要忙的事可多了,炊饼就不去卖了。二叔衙门里十六才用去报道,正好可以带着狗儿去采买。武大和她则挨家挨户的去转告,明日来吃酒。

牛皮巷的新街坊,一家都不能少,尤其杨家孟玉楼处,迎儿单独同她坐了会儿。对面四条巷的姚家自不必说,连带着他们巷里玩得好的几家,也一并请了。

带着某种“小人得志”的心思,以前西大街和紫石街的老街坊也要请。

当然,无一例外的,所有人家都应下,届时定会登门道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