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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品娇娘(218)

皇太后知道这一切或许都是拜那前朝公主所赐。

她筹谋了一辈子都未能如愿的事,那女子却是短短数日便以摧枯拉朽之势让对手惨败,太后突然不寒而栗。

她唉声叹息道:“就是可惜牺牲了尹家医女……”

郁琬只当皇太后是在指尹凝波被砍头一事,道:“她敢谋害太后,五马分尸死不足惜!”

皇后却抿唇深思:唐莉借尸还魂,也不知那尹凝波的魂魄归去了哪里,是自此消失,还是就活在世界的另一个层面里。

…………………………………………

将离婚证放进手提袋,刘凝波的脑子里一片空白。

这三年恍然如梦。

是的,她回到现代社会已经三年了,这三年发生的事足以写一部几百万字的网文,或是拍一个几百集的连续剧。

她的父亲出了车祸不幸离世,她在脑热之际嫁给了康浩,然后过了三年猪狗不如生不如死水深火热的婚姻生活。

家暴、背叛……

所有已婚妇女能够遇到的最悲惨的事都被她刘凝波遇到了,她很惨,很摔,怎么说呢,所有婚姻里女人流的眼泪,都是结婚前脑子里进的水。

索性,今天她终于拿到了离婚证。

她和康浩终于Say Goobay了,尽管所有人都觉得这个婚离得太晚,亡羊补牢,什么时候都不晚不是吗?

哪怕离婚是一直以来的期待,可是真正离婚的这一天,心下还是一片茫然,对未来充满无措。

拖着行李箱走出卧室的门,再回头望一眼墙上大幅的婚纱摄影:洁白的礼服,金童玉女般的她和康浩,一切仿佛都像梦境一般。

刘凝波的眼里升腾起潮湿的液体。

她原本是天之骄女,医学院的高材生,医学界的名医国手,怎么就在婚姻上一败涂地呢?

她怎么可以嫁给康浩那个渣男?

她一直讨厌他的,可是却将自己送给他糟蹋了三年,让自己身心俱残。

自作孽不可活啊,刘凝波。

这时,康浩出现在她跟前,他手里抓着一根钢管,眼睛血红,越过她,冲进卧室去,跳上那张漆着白漆考究雕花的空荡荡的双人床,发疯一样砸着那幅婚纱照。

钢化玻璃“哐哐当当”散落一床。

原来钢化玻璃并不比玻璃牢靠。

金童玉女的笑容破成碎片。

刘凝波没有吃惊,康浩干出什么激烈的事情,她都不会吃惊,只是有无限的感伤涌上心头,而康浩因剧烈喘/息而一抖一抖的背影在她潮湿的视线里变得暧/昧模糊。

他永远都不能心平气和地对待她,哪怕是分手,他也无法心平气和地面对她。

他是她的劫数,这个人生过不去的坎,让她摔得遍体鳞伤。

刘凝波拖着行李箱,蹒跚地转身,蹒跚地迈开步子。

从今往后,再不相干。他和她只是两个渐行渐远渐无书的背影。

刘凝波甩甩头,迈开了踏出康家的脚步。身后传来康浩困顿野兽般歇斯底里的吼叫,刘凝波只觉悲凉。

刘凝波抬头看天,墨蓝的天幕一轮分明的圆月,她甩甩头将那几欲夺眶而出的泪水甩回了体内,再深吸一口气,继续往前走。

去哪儿?回八尺门18号去吧。

尽管老爸已经不在,但那栋房子始终是她避风的港湾,所以她永远都不会是一只丧家犬!永远都不会是!

刘凝波的目光决绝起来,挺直背脊朝前走。

出嫁三年,她都没有回到这里,因为她和别家出嫁的女儿不一样,娘家人父死母亡的,她已经是片断根的浮萍。这个房子也只是一座空巢,要不是如今真的无处可去,她或许永远都不会回到这里来。

房子还是三年前的房子,一个铁栅栏,一片宽阔的院子,院子里的花木早就凋零,杂草丛生,蜘蛛网结得到处都是。草丛里传出昆虫叫夜的声音。

走进房子,打开灯,一股发霉的气味扑鼻而来。再好的房子离开了居住的人,都是没有意义的。

刘凝波环视四周,虽然家具都按原来的摆设未曾动过,并不凌乱,但是三年无人居住,到处都落满灰尘。如果不好好收拾,是没法住人的。

刘凝波给司徒月打电话,声音里充满了疲惫和忧伤:“喂,月,晚上得去你那里凑合一晚了。”

司徒月的心立时提到了嗓子眼,她在电话那头焦急地追问着:“怎么,又吵架了?那个狼狗一样的人又癫狂了,又打你了,是不是?打在哪儿了?要不要紧?你在哪里?我马上过来陪你去医院?”

刘凝波张了张口,她想告诉司徒月以后她再也不用挨康浩的拳头了,那个人再也没有机会打她,她终于逃脱了他的魔掌,因为他们离婚了。

这真是个欢欣鼓舞、振奋人心的好消息!

如果司徒月听到这个消息一定会狂乐得手舞足蹈,可是刘凝波竟没有说出来。她像一只颓败的困兽,喃喃道:“千月,晚上我要去你那里睡,你方便吗?”

“方便方便。”刘凝波几乎看到司徒月因为欢笑而陷进去的深深的酒窝。

“那白若昭呢?”

“我这就把他赶回去。”

“这样好吗?你们正是热恋期。”

“说什么呢?我可从来没有留他过夜过,再说不好也得好,难道还为了他舍了你不成?”

“那帮我跟他道歉吧,还有明天,你得帮我打扫卫生。”

“好的好的,什么都依你,一切都没问题。”

挂了电话,刘凝波愣愣失神。她的可爱的快乐的司徒月。想到千月,她的唇边终于是绽出了一朵笑花,宛若急雨后刚刚结出的小花骨朵,在晚寒中怯弱地吐着苞。

男人终究是靠不住的,闺蜜才是永恒的。

放下行李箱,按掉灯,关上门,刘凝波穿过院子,走向那扇铁栅门。杂草已经长得有一人那么高了,草丛里的虫子依旧唧唧啾啾的。

刘凝波黯然地叹口气,这时手机响起,手机屏幕上闪烁着一串陌生的号码。

“凝波,是老哥啊,今天你生日你忘了吗?你这个糊涂蛋,我在观月楼给你定了位置,你快过来,又生日蛋糕,没有寿星怎么行?”

哦,今天是她的生日啊。

………………………………………………

大周朝,太子东宫,歌舞升平。

嘉宾席上的女子却忽然起身,拂袖退席。

歌停舞罢。

陆景胜从主人的位置上仓皇奔下来。

“凝波……”他追着那女子喊。

那女子头也不回,急速朝前。

陆景胜一直追她到太液湖畔。

“凝波,今天是你的生辰,我只是想替你庆贺一下。”陆景胜诚惶诚恐,生怕把那女子惹恼。

那女子抬头,冷若冰霜的面孔上,一双眸子燃着怒火。

“生辰宴,我不稀罕。”

“那你要什么?”

哪怕她要天上的星辰他也会去摘给她。

“我想嫁给你。”那女子唇边一抹诡谲笑容,看在陆景胜眼中却成了楚楚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