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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品娇娘(148)

“怎么会是假的?当然是真的!表妹,你不能因为自己忘记了,就否认曾经发生过的一切。”尹逵扯着嗓子喊,仿佛要用大大的喊声来掩饰心内的心虚。

“你也说了,我忘记了,所以我该怎么承认这是真的?”

说的也是。

尹逵的情绪稍稍平复。

“那表妹你可不可以不和他上京?”

“不行。”

尹逵听到回绝真是气馁。

“表哥,我是要上京治眼睛的,不是上京嫁人的。”

是啊,自己怎么糊涂了?

“可是表妹我不放心你与他同去,我不放心……”

“那你要怎样才能放心呢?”

你不放心,我又有什么法子呢?

“我可不可以和你同去?”尹逵终于想到另他激动的法子了。

“这个得问爹。”

“表妹你的意思呢?”

“爹同意我就同意。”

尹逵得了这句话,兴高采烈自去了。

尹凝波撇撇嘴,此事问玉莲是最妥当的,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这等事情怎么可能少了丫头红娘牵线呢?所以尹湘湘和尹逵是否有私情,问玉莲应该最清楚。

孰料,玉莲有玉莲的小心思。

如果表少爷能一同上京,她就可以日/日见到表少爷,不用受相思之苦了。

所以咯,尹凝波被心腹婢女和亲亲表哥合伙坑了,怪作者是后妈咯?

陆景胜来和苏简简告别。

“我回家请示了我母亲,便差媒人上门来提亲,所有的礼数我都会周全的。”陆景胜郑重说道。

尹凝波说了,要三媒六证八抬大轿便可让他娶了苏简简。

这原本是简单的事,可是陆家偏偏把家搬去了远远的郓州,还是一个村庄,这事便变得困难起来。来去不知道要耽搁多少时间,不过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好事多磨终归是要到圆满的时刻了。

苏简简微微笑,她第一次抬头慎重地打量陆景胜,以后的幸福就掌握在此人手中了吗?此人终归是好的。挑剔的母亲说好,周全的师父也说好,那么便是好的吧。

“简简,你等我,不会很久的。”陆景胜说。

苏简简点头,安静温顺道:“好,我等你。”

上京在即。

马车队伍旖旎出城。

袁弘德、陆景胜各自骑着高头大马,并肩走在队伍最前列。

风和日丽,盛夏的风景美不可收。

两人的心情都很雀跃,尤其陆景胜,一想到和苏简简的婚事便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他在马上冲袁弘德道:“盛泽哥哥,我这几日高兴过头,都忘记问你,你那日和我说也有喜事分享,不知是何喜事?”

袁弘德回头看了眼身后豪华的马车,微微一笑:“兄定下婚约了。”

“真的?”陆景胜夸张地提高音调。

“什么时候定下婚约的?你到山圻是为了看望尹大小姐,没想到你离开山圻居然就带了一桩婚约走,不知道我那未来嫂嫂是谁?定是举世无双的美人,方才配得上哥哥你。”

“确是个举世无双的美人。”袁弘德唇角不自觉展露笑意。

“若不是我也成婚在即,真想去京城参加哥哥的婚礼。”陆景胜道。

袁弘德道:“兄的婚事没有这么早,恭芳弟弟准备何时成亲?”

“回家让我娘请先生合婚定日子。”陆景胜喜滋滋的,蓦地又黯然道:“哥哥,我不能陪你走到京城真遗憾,到了郓州地界我们就该分别了。”

说着离愁别绪。

“知道弟弟在郓州,等兄回到京城打理停当便会去看望弟弟。”

马车队伍抵达驿站,准备入住。

古筝女

妹妹住院要手术,晚上没有二更了,我现在要赶去医院抱歉。

…………………………

只有躺到床上,白月才知道自己有多累。全身的骨头都像散了架一样。床是坚硬的木板床,爸妈结婚时候的婚床,有二三十年的历史,油漆已经剥落,被时光打磨得光滑圆润,颜色也呈现晦暗的黑紫。妈说,原来她和爸结婚的时候这床还是新鲜的橙红。现在,这张床上躺着她。她的闺房在三楼,楼下住着爸和妈,楼上住着姐姐红云。她像一根挑子,将爸妈和姐姐挑在肩的两头。

闺房很***仄的空间摆放着两架古筝,还有一架被竖着靠在衣柜上。所有的杂物都堆砌在房间的角落里,尽可能为古筝腾出空间来,因为那是白月谋生的工具。那几架古筝让她支撑起了挑子两头的爸妈和姐姐。爸爸原是市里文工团的二胡手,妈妈几十年来都是家庭妇女,操持家务,柴米油盐。现在,爸妈病恹恹地躺在二楼的席梦思上。爸爸有心脏病,妈妈的眼睛又看不见了。手术,都得手术。所以白月把那几架古筝当佛龛一样供着,她得依靠它们才能赚得爸妈的手术费。一到周末,早上八点,白月就给学生上课,一直上到晚上十点。中午休息一个小时,用于做饭和吃饭。妈心疼她,眼睛看不见,也要帮忙炒菜。姐姐也心疼她,姐姐刚生完孩子几个月,身体还在恢复中,各种憔悴。但只要孩子一睡着,她就帮忙干家务。

白月躺在床上,翻了个身。她的床紧靠着窗边,四方方的窗子由四扇更小的四方方的玻璃组成,嵌着玻璃的木棱因为年代久远已经被虫蛀得面目全非。窗帘没有拉上,浩淼的苍穹贴着一轮大而圆的白月,白月又和那绵远的天空一起印在窗格子上。床上的白月盯着那天上的白月,莫名地产生一股孤独感。楼下是她的爸妈,楼上是她的姐姐和外甥女,但是白月感到无边的孤独。她使劲吸一口气,用力把那份孤独感吸回去。楼下传来爸的咳嗽声,年老了,连咳嗽都显得踟蹰和浑浊。没过几秒,妈也跟着咳嗽起来。声声咳嗽透过破旧的楼板传入白月的耳膜,声声都揪她的心弦。她想起身下楼去看看,但是她太累了,连起床的力气都没有。好在,爸妈的咳嗽声在一阵此起彼伏之后终于停歇,她悬着的心也终于落下。爸已经去省城动了心脏病的一期手术,手术很顺利。刚想合眼,楼上又传来外甥女的哭声。白月又猛然睁开眼睛。

那是个六月大的小女孩,长得粉嫩剔透,五官仿佛经过了精雕细琢。白月叫她凝心。凝心一出生便有一头浓密而乌黑的胎发,黑而长的睫毛仿佛刷了漆,闭上眼睛便能在上面搁一根铅笔。不管白月多辛苦多累,一看到凝心便会心情好转、疲累顿消。姐姐是个苦命的女人,在乡下教书,认识了姐夫。很快就不用叫那个男人姐夫了。姐夫这个称谓,他马喜斌不配。马喜斌是乡镇派出所的民警,一身警服,人模人样,但是偏偏嗜酒。嗜酒还家暴。姐姐挺着大肚子还被他打得鼻青脸肿,爸的心脏病就是在那时复发的。爸的心脏病一二十年都没复发过,但是因为姐姐挨了家暴,又复发了。都说女婿是半子,可是这个半子太不牢靠了。爸在省城动手术的时候,马喜斌连个人影都没有,跑前跑后跑上跑下的只有白月一个人。那时候,白月觉得自己刚强的像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