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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品娇娘(112)

郁琬的声音虽低,神色却很坚决,没有半丝不甘和懊恼的神色。

尹湘湘抿了抿唇,她素知郁琬这个丫头虽然学艺上灵巧,但为人处世难免一根筋,单纯了些。

“等你将来愿意说的时候再告诉我吧。”

尹湘湘不强人所难,要知道陆景胜的底细,又不是只能向郁琬打听。

白若洢和袁弘德不也可以吗?

此处,尹府荷花池旁的院落里,陆景胜正和袁弘德促膝而谈,两人的神色都是难掩激动。

廊下,常铁不时向门内张望,没想到他家将军如此容易就找到故人了。

羽墨则打量着这个身材魁梧皮肤黝黑的随从,心里充满了敬畏。

武将的随从就是威武啊。

要是他家少爷也遇到刺客,他可没办法像他那样赤手空拳就扑上去,替他家将军当肉盾。

要是他家少爷能入仕就好了,满腹文才一定可以考取功名当上大官的。

少爷当了大官,他就不必在这黑汉子跟前矮人一截了,毕竟武卑文贵嘛。

“喂,”羽墨大着胆子和常铁打招呼,“你家将军和我家少爷早就认识了吗?”

常铁睃了羽墨一眼,这仆从真是聒噪,他们跟着将军行军打仗,向来军纪严明,不该问的绝对不问,用眼睛看就是了。

常铁朝着门内张望了一下。

瞧那两人,谈得如此热络,只怕泪流满面了,能不是旧识吗?

那可是将军心心念念的发小。

要说,将军对这个发小可真上心,千里迢迢寻上门来不说,何曾见过将军如此开心大笑过,瞧他家将军都笑成一朵花了。

“盛泽哥哥,我小时候就知道你长大了肯定是个美男子。”陆景胜嘴巴抹蜜,即便对着心爱的女子,他也说不出这样的甜言蜜语来。

“是吗?”久经沙场的威武将军竟然脸一红,天真地用双手捧住了自己的面颊,“恭芳,你也好看。”

“还是盛泽哥哥你好看。”

“不,是恭芳你好看。”

门外,常铁一头黑线。

他家将军二十出头了,也未聘下一房美妇,还以为他家将军是为了国家大事天下太平耽误了自己的终身大事,却原来他家将军是个断袖啊。

想到这里,常铁出了一头冷汗。

这个秘密,不知道老爷老太爷他们是否已经知晓,若知晓那该有多伤心哪。

伤心的不只袁家的长辈们,还有从北地到京城那些仰慕将军的美娇娥。

常铁杞人忧天起来。

门内的两人久别重逢,情感继续升温。

“盛泽哥哥,我收到你的来信了。”

“哪一封?”

“原来哥哥不止给我写了一封信哪?”

“可是你却一封都没有回。”

“哥哥从军中寄来的信,我确实不曾收到,可是哥哥从京都寄来的信,我收到了自然是回的,难道哥哥没有收到我的回信?”

袁弘德摇了摇头。

陆景胜眉宇微微凝了起来,神色僵了僵,瞬间就恢复如常。

“哥哥的伤口可还疼?”陆景胜关切。

袁弘德微微笑道:“我是受惯了刀伤剑伤的,这点小伤不算什么,再加上尹姑娘的医术,我无碍,你不要担心。”

“这回可真多亏了尹大小姐。”第一次陆景胜真诚地赞美尹湘湘,由衷地感激。

“白姑娘是我的师父,盛泽哥哥你放心,我会好好劝劝她的,吕神医的死,哥哥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陆景胜一片热诚,袁弘德却不置可否。

白若洢痛失至亲,未必肯这么简单就善罢甘休的。

陆景胜虽然依依不舍,但陆家还是派人来将他接了回去。

一回到陆府,陆景胜便与陆太太发生了争执。

听着屋内噼里啪啦的响声,门外,喜伯、罗妈妈和羽墨都显得不安。

“从未见太太发如此大的火呢。”喜伯惊慌道。

罗妈妈也很忐忑:“少爷也是。”

二人说着同时看向羽墨:“少爷在尹府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事倒是没什么事,人倒是遇到了一个。”羽墨彷徨道。

“什么人?”喜伯和罗妈妈异口同声。

屋子里,一地狼藉,全是陆太太摔的。

她不是一个会靠砸东西发泄情绪的人,一旦摔了就说明怒气非浅。

“你知道他是什么人吗?”陆太太盛怒,但声音还是隐忍克制的。

第119章 不辞而别

“他是我最好的朋友,娘是知道的啊!在京城的时候,我到五岁之前都只有盛泽哥哥一个朋友,他照顾我,关爱我,就像是我的亲哥哥……”

陆景胜沉浸在美好的回忆里。

今天与袁弘德重逢,把小时候所有美好的记忆都唤醒了。

“你也知道那只是五岁之前的事情,你与他这么多年未见了,人是会变的。”

陆太太的理由在陆景胜看来可笑至极。

“娘,他为国家为社稷出生入死,如果说人会变,那变的那个人是我,小时候我也和盛泽哥哥一样,有报国之志,梦想着长大了能够成为国家的栋梁之才,可是现在我和盛泽哥哥比起来实在是惭愧之极,他是国之栋梁,我却成了朽木,如果当初娘不带我回山圻,以我的才智……”

陆景胜说到激动处,面颊泛红。

陆太太觉得委屈:“你的意思,是说娘阻了你的前程?胜儿,我可都是为了你好,可怜天下父母心哪。”

“天下的父母不都望子成龙望女成凤的吗?偏偏娘你只希望我甘于平庸,实在叫儿子我看不透。”

陆景胜负气踢了地上倒下的花瓶一脚。

那花瓶原被陆太太放倒在地,还能留个全尸,现在挨了陆景胜一脚,滚到墙边,撞在墙上,砰一声碎了。

陆太太听着那响声吓了一跳,面上现出委屈的神色,眼泪瞬间就掉了下来。

“我这些年是为了什么?如今却换来你这样一句忘恩负义的话?”

要是往常,陆景胜一定会心软。

寡妇的日子不好过,更何况是一个拖儿带女的年轻寡妇?

可是此刻陆景胜心里怒气更甚:“娘不容易,就可以私藏我写给盛泽哥哥的回信了吗?如果盛泽哥哥能接到我的回信,就知道我会去京城找他,而不必巴巴地跑到山圻来寻人,你可知盛泽哥哥这一趟来寻我,差点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陆太太可不在意袁弘德的生死,她只在意陆景胜。

“我原就不许你回信,是你不听,袁弘德若有事也是你害的!”

陆景胜无语,什么时候他高贵优雅的母亲变得如此不可理喻了?

陆景胜还想说些什么,陆太太一个更不可理喻的决定就抛了出来:“从今往后,你不但不能再见袁弘德了,连山圻都不能再住了。”

袁弘德的伤将养两三日,渐渐好转,却不见陆景胜再上门。

袁弘德心下挂念,便差常铁去请尹湘湘过来。

“将军有何吩咐?”

尹湘湘身穿玫瑰紫色遍地金变色长袍,逶迤拖地石榴红色撒花斜裙,身披琥珀弹墨绫薄烟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