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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第一玄学大师(5)

这样的战乱时代,那百分之一的能力保命都艰难,更不要指望能让自己安稳过完这一生了。

所以她必须找个机会,将自己逼入绝境,不然这具身体是不会配合的。

祭河神是个好机会。

她也能趁着此机会大大方方离开李家村。

本来她还想回来救茯苓他们的,但是霍沧月觉得,没有意义了,不值得。

人都是自私的,茯苓为了她的女儿,可以不顾自己对她的救命之恩;会芹看着平日也温柔可爱,叫自己一身沧月姐,但自己刚才被下药的时候,她就在屋里,她也一句话都没有说。

因为自己是代替她去死的。

霍沧月一开始是生气的,但后来又想,这不就是人性的薄凉和自私么?自己在那个世界过得太顺畅了,以至于连防人之心都没有。

这一次,全当是重新学习。

第5章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河神节。

李家村这条叫门牙河的河流奇怪得很,是从村子前面的大山里流出来的,到了村子边境的山里,又变成了地下河。

也正是因为这条河的神奇之处,所以让他们坚信这河里是有河伯的,这条河就是专门为李家村而出现的,里面的河伯也是为保佑李家村而存在的。

因此祖祖辈辈传下来,每逢三年,就给河伯献祭一位新娘,以求河伯保佑李家村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而这千百年来,李家村不知是凭着这偏僻的位置还是真有河伯保佑,避开了大大小小无数次战争,也没有什么大的天灾。

可架不住每三年往河里扔一个未婚的年轻姑娘,所以村子里的男女比例总是不平衡,导致了大部份人家半辈子的努力,最终都花费在从外面高价娶媳妇上面。

到了百年前,他们才忽然发现,买个丫头片子回来做童养媳更划算,花费少不说,她们还能自己干活养活自己。

霍沧月这个时候已经在村长媳妇和会芹娘的装扮下,换上了红裙子,头发在脑后挽了个鬓,耳畔别着红色的丝绒花。

李彦生错过了上一次的祭河神,所以这一次自然是不可能再继续缺席,更何况这一次祭河神,他们家的大工臣。

人可是他们家出的。

所以昨天匆匆把同学送回镇子上,让他们在镇子上游玩一天,自己则赶回来参加河神节。

河边已经热火朝天了,活人都愿意扔河里,自然少不得猪牛羊,如今一个个宰杀好整齐摆在河边,挂着红色绸花,就等霍沧月这个新娘子到来,然后一起送到竹筏上去。

李彦生和村里几个年轻的小伙子这会儿都光着膀子,卖力地敲着锣打着鼓,村长吸着旱烟,一头催促,“这些老娘们怎么一点不麻利?别把吉时给误了!”

他不耐烦的催促中,饿了几天的霍沧月就被村里的几个年轻人抬过来了。

那敲锣打鼓声也赶紧停下来。

新娘装扮的她被绑在椅子上,两条长竹竿绑在椅子的两侧,由着两个青壮男人抬着来。

她是盖着红头帕的,但作为河伯新娘的到来,还是引得全村人齐齐望了过去。

两个汉子把她抬去跟那杀好的猪牛羊摆在一起,村长媳妇就上去一把揭开盖头,抓起早就供在河边的香炉,从中掏出还带着热气香灰,抹在她白皙的额头上,眨眼间那暴露在众目睽睽之下的美貌面容就被涂得灰白一片。

李彦生和村里大部份人一般,都惊诧于椅子上霍沧月的美貌,明明记忆里还是个野小子,如今竟然变成了这样媚骨天成的美娇娘。

但这个祭河神的仪式对他们来说,是从小刻在骨子里的,十分神圣,所以哪怕心中万分震惊,也不敢发出一丝声音。

霍沧月饿得软绵绵地靠在椅子上,却不知自己这副样子,引得村里多少男人垂涎。

那李彦生心中更有几分后悔之意,毕竟世人皆爱美,他要是早晓得如今的霍沧月出落得这样好看了,就会想办法哄住她,让她在这村里给自己做媳妇生儿子,还能照顾母亲,反正自己和冯嘉宜结婚了,就住在城里,她们俩是碰不到的。

香灰抹完了她的脸,村长一个眼神,敲锣打鼓声继续响起,霍沧月连带着椅子,和那些猪牛羊接二连三被抬到早就扎得喜气满满的竹筏上。

这河中心有个旋流,每逢三年就会出现一次,正是这样,李家村的人坚定河伯是存在的。

那旋流就是专门为迎亲开的路。

随着竹筏被旋流吸引进去,竹筏没法保持平衡,歪歪斜斜的,那些个宰杀好的牛羊祭品也纷纷落入水中,一身大红的霍沧月也岌岌可危。

而这个时候岸边,女人们已经齐齐跪下,俯身面贴着河滩,男人们则放着鞭炮庆祝,敲锣打鼓,唱送嫁词,好不热闹。

只是这一切离霍沧月都那样遥远,她如今只觉得被一股强烈的水流朝水底卷去,急促的水流似乎要将身体四分五裂一般,让她有一种灵魂涤荡的感觉。

但身体是她的,魂魄即便是从后世回来,她仍旧是她。

那水流无论多么凶悍,最终是没有将她的灵魂和身体分开,反而因为这强大的水力冲击,她忽然觉得压在身上那一道重重的钳制好像松动了,她心中一阵欢喜。

果然人在极限之下,潜力无限。

她冲破梏桎,灵魂彻底容入身体,这个世界没有办法再限制她的一切了。

发鬓早就已经被冲散,如丝的墨发与红裙飘浮在水中。

已经恢复所有能力的她,此刻浑身轻松,在这水流汹涌且暗无天日的水底,却如履平地。

自然也清清楚楚地看到竹筏落下的地方,堆得像是小山一般高的白骨。

那都是千百年来,被李家村祭河神的年轻女孩。

到了这下面没有所谓的河伯成为她们的丈夫,反而是死无葬身之地。

不过霍沧月很快反应过来,明明已经白骨累累,却不见一冤魂水鬼,倒也奇怪了?她正疑惑,便听得前面一阵沙子响动。

顺着水流瞟过去看,竟然是个三岁模样的小孩蹲在河砂里,正在埋葬一具白骨。

而从这个角度看过去,那堆成小山一般的白骨,已经被掏出一角。

显然是这小孩在替她们收敛尸骨。

“谁?”小孩察觉到了异样,扭头一看,入目就见着一丈之距穿着一身红且长发飘飘的霍沧月。顿时吓得他陡然站起身,扔了手里用来刨坑的大鱼骨钳,不要命地朝前跑。

霍沧月见着此举,不由得皱着眉头大喊,“站住,我有话问你。”这小孩不是水鬼,也不是妖物。

但也不可能是河伯啊。

小孩一听她让自己站住,就更怕了,想起以往自己总被揍总被抓,有一次还差点被烤了,怕得不行。还嫌弃自己两条小短腿跑得慢,哧溜地一下,化成一条小鱼,逃了。

还一边跑一边大喊,“别吃我,我不好吃,我浑身都是鱼刺,没多少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