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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第一玄学大师(29)

憋了一路,到那火车站买了车票,一起在月台等车的时候,他才找着时机问:“你是玄门中人,怎么同妖来往?要是叫玄门中人知道了,怎么可能放过你?”

霍沧月不以为然,“现在他们不知道,不也不放过我么?”不然怎么可能让陈平安变成小鱼苗?

想起杨长生也不是玄门正统,忍不住白了他一眼,“你也担心担心你自己,你个歪门邪道。”还敢指责自己和陈平安来往密切。

两人三句不到就不欢而散,直至上了火车,还一脸气呼呼的。

从北平到奉天,最多也就是十一二小时罢了。但因为没买到坐票,花了大价钱从黄牛手里买的卧铺。

这个时候的卧铺和后世是不一样的,更像是一个小单间,然后里面置放着几张上下铺。

霍沧月的下铺,进去就直接躺平继续休息,把鱼缸置放在床边的小桌上。

那杨长生也不同她说话。

不过很快这寂静的空间就变得吵闹起来,进来了四个小青年。

虽都是西装革履,但霍沧月还是一眼就察觉出来,他们是玄门中人。

几人进来,像是扫视了一圈,然后将竹编的行李箱放好,便坐在霍沧月对面的下铺聊天。

聊着聊着,就有人说道:“听说他们是去奉天,说不定就在咱们这趟火车里呢!”

这人一说,另外一个就提议,“要不我们去找一找?”

但马上就有人否定,“算了,后面的几节车厢全都挤满了人,脚都下不去,怎么找?后面这些卧铺,一间一间去敲,得罪人不说,反而会惊动他们。”

于是四人商议,还是到奉天后再找。

他们商量出了个结果,霍沧月也听了个全须全尾,这四个人居然在找她……

那可真是太巧了。

她翻了个身,继续睡。

上铺的杨长生却没有她这么冷静从容,生怕自己的长头发露出来,导致他想去洗手间也只能憋着。

偏霍沧月睡到中午就不睡了,爬起来吃吃喝喝,逗逗鱼缸里的陈平安,还捏着嗓子问他,“少爷要不要喝点水?”“少爷要不要吃个苹果?”“少爷你不饿么?”“少爷……”

“你能不能不要问我?”杨长生憋尿憋得满额头的细汗,忍不住朝她低吼了一句。

那个没午休,穿着马甲的小青年见霍沧月温柔又漂亮,她那少爷高冷又无情,有些不忍心,“你家丫鬟也是关心你而已。”转头还安慰霍沧月。

霍沧月也十分配合,聊着聊着,便聊起来,明目张胆问他们去奉天做什么:“你们是学生么?听说奉天的学生们在街上游行,你们也要去支援么?”

马甲小青年摇了摇头,“我们去找几个朋友而已,那你们呢?”

霍沧月眼睛一红,正要借机编排上铺的杨长生,忽然出了变故,整节火车都像是被一道强劲的猛力甩出轨道,床铺上躺着的他们,几乎都已经摔七荤八素的。

霍沧月还好,她本来是坐着的,这会儿突发变故,只静静抓着那焊死在车壁上的铁桌子。

等一切停下来,车厢已经斜翻在一旁了,窗外什么都看不到,显然这一面刚好是地面。

要说杨长生是倒霉鬼呢!不管出什么事情,他都不会有事,所以这会儿他最先爬起来,还趁着那四个被摔得半死不活的小青年没发现,将头发藏好,一面急问霍沧月:“你没事吧?”

霍沧月没什么大碍,就是手肘破了皮,额头擦伤了些,并不打紧,“平安!”刚才她只顾得上自己,平安连带着整个鱼缸都甩了出去。

“这里。”陈平安还是小鱼的样子,杨长生一把将他捡起来包在手绢里,却发现那破碎的鱼缸,刮伤了旁边的一个小青年。

想是因为听到他们的声音,那四个人也相互掺扶着爬起来,个个都挂了彩。变了形的车厢门外,只见乘客们来来回回地从过道里跑,伴随着的还有一声声爆炸声。

“打仗了,打仗了,大家快逃!前面的车厢全都被炸掉了!”

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声,霍沧月他们也顾不得旁的,杨长生踹开那变形的门,几人也逃到过道里,顺着大家砸出的窗口钻了出去。

只是一出去,对着他们的就是黑洞洞的枪口。

霍沧月是条件反射想反抗的,可是入目却见许多老百姓,全都在这些扶桑人的手中,她只能咬着牙垂下手。

跟着他们俩一起出来的那四个小青年也一样被抓了。

那个穿着马甲的小青年伤势不算严重,见霍沧月面色不好,只低声同她安慰,“别怕,我们兄弟四个人其实是玄门中人,我们会救你们的。”

霍沧月闻言,看了看他其他三个兄弟,有个现在还一瘸一拐的,更何况他们的法器都在火车上的行李箱中,拿什么救?

所以也是不抱希望的,不过还是朝那马甲小青年道谢,“谢谢。”随后跟上队伍,和杨长生低声叮嘱,见着有水塘赶紧把陈平安扔进去。

总不能把他捂在那手帕里吧?又不能在众目睽睽之下忽然变回人,迟早把他活活捂死。

十来辆大卡车就停在不远处,他们这些从火车上逃下来的人,一一被驱赶着上了卡车,有那听得懂扶桑话的绝望得要跳车自尽,说听到这些扶桑人说,要拿他们去做活体实验。

那还不如现在死了好。

不过还被人劝住了。

那四个小青年挤在一起,商量着怎么逃走,霍沧月就在他们边上,听到他们只为自己打算,不禁皱起眉头,心想刚才不是还说要救自己的么?于是将他们的话打断,“你们四个格局能否打开点?这好几千人,你们都救了,那是多大的功德。”

马甲小青年刚要和她解释,就被同伴打断,“别和她多说,免得她坏了我们的计划,到时候咱们都逃不出去,更何况画沧又伤了腿。”

霍沧月翻了个白眼,懒得多做理会了,反而戳了戳杨长生的手肘,“你不是不信我的话么?符给我,你想办法去那些扶桑人跟前,待上一个小时,他们准出意外。”

没想到杨长生一点没犹豫,“我信你。”

霍沧月顿觉得没劲儿,骂了他一句胆小鬼,又凑到四个小青年这边,听得他们那名字里,都有一个沧字,十分好奇地问待她一向友善的马甲小青年,“你叫什么沧,哪个沧字?苍天的苍还是沧海的沧?”

马甲小青年不知她为何忽然问起名字,“沧海的沧,我叫云沧。”

“哇,真是好有缘。”全车上下,只怕也就霍沧月一个人心情最好了,压根就没有半点作为阶下囚的觉悟,如果不是自己正被他们四个追,她马上就要自报家门了。

云沧苦笑,忽然有些羡慕地看着霍沧月,“你性格真好,也很勇敢,遭逢这样大的变故,我看那些姑娘都吓哭了,你还能这样开朗。”然后忍不住问,“你一点都不怕么?”

“这有什么可怕的?”她要走,谁也拦不住,她不过是想连带着这些老百姓一起救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