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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玩家/酒狂(115)

身着褐色厚袍的男人率先冲了过来,一脚踩在江怀柔的头上,“娘的,连爷的马车你都敢偷,吃了熊心豹子胆不成?!”

又有两个人走上前,皮靴重重踹在江怀柔身上,“报关?私了?都太便宜了你这小子,给我打!重重的打,打死了爷负责!”

黑衣人在旁边抱着拳冷眼看着,待众人发泄的差不多时才上前扯住江怀柔的头发,“啧啧,多漂亮一个美人,居然落魄到如今境地……在下去将此情形回禀给雇主,他想必一定会很高兴。”

江怀柔抿着嘴唇不说话,额头带着伤痛半边脸上沾着泥土,乌黑的眼珠像寒星一样注视着黑衣人。

没有求饶跟对方乐于看到的凄楚,他身上下里外带着伤,狼狈不堪的卷曲着身体躺在如冰的冻地上,神态却一点都不卑微,神情清冷骄傲的跟个皇子一样。

黑衣人怔了下,松手后冷笑一声离去。

周围人们都在窃窃私语,其中为首的中年男子摸着下巴道:“奇怪,这人好生面善,好像在哪里见过一样……”

一人拉着江怀柔把他扯了起来,江怀柔推开他,在对方注视下擦了脸上的土碴。

“大哥,他跟公子书房的那副画儿好像……”

男人眯起眼睛,问道:“你可是姓江?”

莫非又是一个寻仇的不成?江怀柔淡淡道:“是又如何?”

几人互相使了个眼色,对他态度蓦然转为客气,男人拱手道:“在下不知道是江公子,方才出手太过鲁莽,还请见谅。”

江怀柔笑着抹去唇角的血迹,“你又没做错事,见谅什么。”

有人立刻奉了热气腾腾的毛巾,江怀柔也不客气,直接拿过来了擦净了脸。

对方露出惊喜交加的表情,斟酌良久道:“公子现在手头不方便么?”

已经轮落到这步田地自然也没什么矜持好装,江怀柔干脆道:“是。”

那人使了个眼色,立刻有人奉上银两,江怀柔不解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实不相瞒,在下家主曾与公子有过一面之缘,近来思慕成疾……倘若公子不弃,不妨收下这些银子,也算是家主的一点心意。再倘若……得了闲跟在下去瑶兰走一遭,也好让我家主人略尽地主之谊。”

“你们都是瑶兰人?”

“是。”

江怀柔将毛巾递给旁边的人,“我正要去瑶兰,也好……不过我还有一件事。”

那人喜道:“公子但讲无妨,只要在下能做得到。”

“我有个侍从,现在北边那条路上等我,麻烦派人将他请回来。”

“好说好说,在下这就派人过去,此时离天亮还早,公子还是……,”那人说了一半脸色开始隐隐作呕,愧疚道:“抱歉,昨晚吃的东西好像有些不干净,夜里身体一直不适……”

江怀柔道:“让厨房准备些加盐的温开口催吐,再喝些绿豆汤就好。”

众人不知中毒原因,还将他再三感谢了一番。

一盏茶功夫后,瑶兰人将纪宁带了回来,两人相拥良久。

为首的瑶兰人喝了绿豆汤,脸色慢慢恢复正常,同江怀柔道:“在下沈荣光,路上有什么需要公子尽管开口,几个兄弟也可随意吩咐使唤。”

江怀柔见其举止不凡,想必是出身大户人家奴仆,却也无心追究他家主是谁,一心只想借助他们尽快到达瑶兰,安定下来好替纪宁治病。

次日下午,众人恢复的差不多了,才一起出了夜池前往瑶兰。一路上对江怀柔跟纪宁百般照顾,两主仆也总算暂时苦尽甘来。

这夜夜池宫中,李瑞急匆匆闯了进来,内侍拦他不住,急道:“将军,这大半夜的,您有话改天再说也不迟啊!”

李瑞道:“此事耽误不得,倘若那人有个好歹,岂是你我能够担当得起的!”

南烛床上听到争吵声,打着哈欠走出来问:“什么事这么急?”

李瑞将红色珠串奉上,“禀皇上,这是……您当时赏下臣的,臣后来转手送给了江公子……”

南烛神情一冷,眸色暗了下来,“你好大的胆子!”

其一,皇上赏赐的东西他竟然敢随意送人!其二,他竟然觊觎皇上的情人!无论哪条都够他万劫不复的,李瑞扑通一声跪下来,“皇上,您听臣把话说完再责罚不迟。”

南烛用力捏着珠串,“说。”

“因为上面刻着将军府的标记,不久前有人将它送了回来……说此物是他从远阳当铺中买回来的,当它的人只得了二十两银子!在下派人沿途去查,传回来的消息说……”

南烛面上若无其事的将手下珠子捏成齑粉,“说什么?”

“跟在公子身边的纪宁得了痨病,车夫闻讯逃了回来,不仅如此……还有人偷了他们的马车跟为数不多的银子,离开客栈时两人身无分文,至今下落不明。”

房间里冷的仿佛结了冰一样,南烛垂了眼睛,“知道了,你退下吧。”

“皇上!”

“别让朕的话重复两遍!”

李瑞难以置信的瞪着他,半晌后默默退了出去。

沉默了一会儿,南烛扬声道:“张公公,宣季香入宫。”

一个时辰后,季香伏地跪在南烛脚边,一动也不敢动,气氛压抑紧张的令他大气都不敢出。

南烛道:“你是不是认为朕不会杀你?”

季香头上的汗悄无声息滑落下来,“属,属下不懂皇上的意思。”

南烛弯下腰,手指卡着他的下巴将季香整个人提了起来,“在朕面前装傻?景阳宫太后举办的酒宴上让人下毒诬陷江怀柔不够,你居然还敢落井下石?别以为朕不跟踪不打听就不知道你做了什么事情!”

季香感觉下巴都要被他捏碎了,晃了晃脚尖却始终触不到地,这才露出慌张恐惧起来,“皇,皇上,属下知错了,您看在我往日忠心的份上,饶了属下这次吧……”

南烛蓦然松手,季香扑通一声摔趴在地上,又艰难的摆成跪姿,拼命磕头,“谢皇上,谢皇上!”

“先别谢,你现在最好祈祷自己对他没做什么过份的事,否认让我出来……”

季香身体一僵,泪眼婆娑道:“皇……皇上,您不是已经答应了江公子,不再跟他有任何牵扯么……”话未说完,整个人再度被南烛抓着衣襟提了起来。

第一次,季香发现这个死心跟随了几年的帝王红了眼,脸上张扬着杀气腾腾的暴戾,“这是朕跟景轩之间的事,不用你们这些外人来过问。更何况,就算我们两人形同陌路,也不代表他可以被你任意欺凌羞辱!季香……”

叫着他名字的南烛目光一瞬间似乎变的很温柔,手指轻轻放在他的脸上摩挲。

他这幅神情,只是因那里有江怀柔留下的字迹。明知道这份温柔并不属于自己,纪香还是忍不住痴痴的望着他的脸。

南烛的声音却像是来自地狱的催命符,“如果你让他受了什么委屈,我一定亲手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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