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大玩家/酒狂(101)

譬如征税,月华至少要征整整三个月,而夜池只用半月就能将税银粮食送至京中。

譬如治水修堤,月华都是贴出悬赏招工布告,待人员集齐汛期也已过了大半,毁去不少庄稼。夜池这些官员,全是采用强迫手段,每户必须义务出借一名壮丁,虽然民间多有愤怨最终却也得了好处,倒还算相安无事。

粗暴简单,效率极高,这就是南烛惯用的手段。

江怀柔不敢苟同,只近小人而远贤臣一条在他看来就非为君之道。

南烛道:“我没学过正统的帝王经,但明白怎么才能建立一个强盛的帝国。治国需要良臣没错,但乱世必须重用枭雄。”

“你不怕千百年之后史书笔伐?”

“千百年后的事又跟现在有什么关系?让他们写去!”

江怀柔不喜欢他做事方式,却爱极了他这种潇洒恣意的张狂。

两人每日散了早朝后便在宫中闲逛,傍晚江怀柔伴着南烛一起看折子,有时嫌太多甚至会仿着他笔迹一起批。

虽然结论不尽相同,南烛却从来不更改他定下的批语。

有时江怀柔甚至开始刻意忘记自己的曾经身份,想这样一直过去也不错,他是他也明白,这种自欺欺人的心态其实维持不了多久,南烛从未放弃或掩饰过他的政治野心。

倘若未来有一日,夜池对阵月华,江怀柔不知道自己是袖手旁观还是该怎么做。

吃过蜡八粥后,冬天似乎到了最冷的时候。南烛做了一个出人意料的举动,他要攻打瑶兰,且要御驾亲征。

江怀柔对这个决定很不赞成,瑶兰本来就是雪国,虽然人丁稀少,但这个季节同夜池交手无疑点尽优势。

而南烛的看法则是完全相反,瑶兰因为气候问题一直靠周围几个国家援助粮食,而月华今年洪水泛滥收成大减,自然不会再有余粮交换。东宁现在做主的是钟离荣紫,南烛手下的一只忠犬,更不会未经同意向瑶兰出借一粒粮食。

现在宣战,只需用用拖延战术,到明年开春又是播种季节,瑶兰粮食会愈发难筹,既无战粮,便可不战而胜了。

江怀柔道:“即便如此,你也不用亲自前去。”

南烛道:“你该知道夜池眼下的剧势,生活富足民心安定,百姓们都不想主动打仗。此战最为至关重要,如果能轻易取胜,获得战利品及土地,才能进一步刺激他们的征服欲,未来的路才会更加好走。”

“你若去了,夜池政务怎么办?”

“不是有你在么。”

“我?”

“是啊,到时候就麻烦你了。”

江怀柔怒道:“你从一开始带我上朝就没安好心,是不是?”

南烛搂住他道:“把江山交给别人我怎么能放心……你总喜欢把我往阴险狡诈的方面想,不想做就不做么,我又不会逼迫你。”

江怀柔道:“那你打算去多久?什么时候能回来。”

南烛道:“最多明年三月份回来。”

“什么时候出发?”

“这个月中,等我回来,给你带瑶兰最美的冰莲。”

“我不要,也不想你去。”

“我走以后,你要准时吃药,不能擅自改变膳食,宫外到时应该会混进一些瑶兰奸细,尽量不要出去,尤其是燕君楼。”

江怀柔靠在他怀里点头,“那好吧,你要小心些,早点回来。”

南烛吻着他说:“我会尽量的。”

快近年底的时候,京城大街上已经开始偶尔响起爆竹声响,南烛却亲自率领十万大军正式出征。

送军那天,江怀柔穿着白裘,把南烛晃的有些头晕,众目睽睽之下紧抱住他,“真希望你不要来,我这还没走我就已经开始想着回来了。”

江怀柔捏住他的手指,“那就不要走了,又不是非你不可。”

南烛道:“说什么傻话,已经到了这个时候怎么能临时变卦?乖乖呆着等我回来,床下我留了些东西给你,如果想我就打开看看,不准同别人胡搞知道么?”

江怀柔纳闷:“什么东西要留在床下?”

“自己去看就知道了,”南烛在他耳边邪气一笑,三两步跃下城楼飞身上马,披着金甲振壁一呼出发。

全军铁蹄刹那齐动,那般恢宏霸气,似乎让天地都黯淡了几分。

江怀柔在城楼上看蚁军渐渐远去,心中既羡慕又感到不舍。

这一刻,他无比渴望有具健壮的身体,这样就可以跟他并肩跨马前行,目睹铁血沙场风云变幻。

此时的他无法想到,南烛这一去便是两年。

而两年后,许多人许多事已然是谁都无法想象的另一番景象了。

第70章 情不自禁

南烛离开之后,江怀柔的生活又恢复成一潭死水,整天呆在永乐宫大门不出。

一般的折子三省六部都会有专人检讨后批阅,至急的事情才会劳烦到他,由人直接送至书房中。

此时江怀柔烦躁的扔下书,提笔在一旁白纸上的正字添上一笔。这已经是南烛离开的第十天,也是直到现在,江怀柔才发现他对自己的影响是如此的大,简直无处不在。

“公子,该起床了,皇上说早上要您准时起来散步……”

“皇上说您不能挑食,更不能擅自更改食谱……”

“这是皇上临走前吩咐的,每天要给公子准时送过来。”

“公子,皇上他……”

江怀柔用棉被捂起头,“出去!”

纪宁看到他突发脾气,也不惧怕,吐着舌头跟束青一起走出去。

过了好久,江怀柔才闷闷的坐起来,皇上皇上全都是皇上,平常见南烛对这些人都凶巴巴的怎么一个两个还总念叨着他!有什么好!

他拿手指在地图上量了量,猜测想必大军已经快到夜池边境了,也不知道那人现在做什么。

无聊,真是无聊。

江怀柔转了转眼珠,突然想起南烛临走前说过的话,什么东西在……床下?

他把床单掀开,果然瞥见有一个朱红色的木箱,没费什么力气就把它拖拽了出来,打开时却颇花了一番功夫。

箱子外面并没有挂锁,只有正中间有个小凹槽,任由他怎么掰都纹丝不动,最后只能试着把手指戳进去,箱子虽然没有开,却似乎隐隐中动了一下。

江怀柔索性把箱子抱到床上,两脚抱住拿手指拼命的戳,磨蹭了老半天箱子才腾的一声算是打开了。

他看着快要磨破的手指跟那个凹槽,总算是迟钝的反应过来,拿手指在襟前用力擦了几下,咬牙骂道:“下流!”

从这一刻起,他已经笃定箱子里面绝不是什么正经东西,而且南烛也做不出什么正经东西。

果不其然,打开箱子后,稀奇古怪的东西挨个儿排开跳入眼帘。

一个尾端吊着兔尾巴的透明玉势、外面镶有一圈狼牙的软皮套、一串鹌鹑蛋大小的白珍珠链、一个水晶瓶里摆着五颜六色的糖丸……

他一边在心里骂南烛无聊,一边却看的兴致勃勃。

上一篇:有所思 下一篇:回到明朝当皇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