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对你是离别,对我是等待/故影(出书版)(45)

作者: 渥丹/脉脉 阅读记录

手机在手心里振动的瞬间郁宁就睁开了眼睛,接电话的动作简直是手忙脚乱,差点就让手机滑到地板上。她深深地吸气,按下通话键,压低嗓子说:“喂。”

“我以前告诉过你,有些事情要亲口说出来,不然就没意义了。”

他的语气很严肃,让郁宁愣了一下:“啊?”

“……我收到你的短信了。”几秒钟的停顿后,贺臻继续严肃地说。

“哦……”她心头一阵乱跳,也忘记该说什么,哦了一声,就没说话了。

没想到贺臻那头跟着沉寂下来,郁宁等了半天,只能听到他的呼吸声,她终于忍不住,正要问,贺臻正好先抢过了话头:“我刚才说有些事情不亲口说,那就没意义了啊。”

这语气里仔细一听竟有几分小孩子耍赖的意味,郁宁这才反应过来他刚才那分严肃劲头从何而来,握紧了手机,声音轻得像是怕惊动什么:“不是都写了吗,我现在知道了,我喜欢你啊,喜欢的是你,不是别人,也和对你的这种喜欢不一样。”

她慢慢地着,一字一句的吐字都很清晰,耳边烫得让脑门都在一跳一跳地疼,但满心柔软得像是化开了:“我知道现在才想明白可能有点晚,但我一想明白,就告诉你了……”

那头还是长久地沉默着,这让郁宁心悸地隐隐发慌,终于贺臻长长叹了口气:“真想冲到你家,把你抢回来。”

郁宁笑了,低声说:“我妈会拿扫帚把你打出去的。今晚还拷问我,说我连你结没结婚都不问。”

“下次再问,告诉她没有。”贺臻倒是不觉得这是个笑话,认真地回答她。

郁宁又笑,这才觉察到他的声音听来很清醒,听不出来一丝倦意,就问:“还没睡?”

“没。”

“那在做什么?”

“在收拾行李。”

“要出差?”

“不是,有一对朋友要结婚了,婚前想找一群徒步旅行认识的老朋友走一条他们最初认识的老路,也算是一个纪念。今天下午来的电话,我答应了。”

郁宁知道贺臻有一群喜欢户外运动的朋友,和其中的几个关系还挺好,听他这么一说,第一反应就是一连串的“同去的人多吗?路难走吗?现在是夏天,那一带天气和路况怎么样?”问到最后想起来最关键的还没问,又补上:“什么时候走?”

贺臻笑着评价了一句“人家说久病成医,你这是见过了病人,也知道下药了”,然后才说:“没最后定下来,人还没凑齐,但也就是这一两周的事吧。也去不了多久,连头带尾最多十天。”

“哦……”郁宁飞快地在心里算日子,看自己能不能赶在他出门之前先回去见他一面,算来算去发现如果没赶上见他,等他回来自己都上班了,心里一时间有些不舍,也有些不甘愿,但又不好意思直接说出来,“那好吧,出发的日子定了你告诉我。你……总之定了告诉我。”

两个人又絮絮说了一会儿情话,郁宁感到困了,也怕说太久给家里人听见,就互道了晚安,挂断之前贺臻忽然来了一句:“先别挂,你家地址给我一个,我寄东西给你。”

“是什么?还是别寄了,我没几天就回来了。”

“小玩意儿。忽然想到的,天一亮就去寄。”贺臻不肯直说,只是继续向她要地址。

这下郁宁是真的困了,打了个哈欠,不太愿意多想,声音也轻软下来:“要是我妈看到有人寄东西给我,肯定要问的……我才和她吵一架……哦,她后天要出门了,要不你晚一天寄。”

“为什么?”

“嗯?什么为什么?”

“为什么吵架?”

郁宁笑了笑:“为了你。”

“傻瓜,别为了我和妈妈吵架。”

她继续软绵绵地笑,不置可否地应了一声;贺臻听出她的倦意,又说了一次:“来,把地址给我再睡。”

他难得这么固执,郁宁虽然不知道他要寄什么来,但有礼物,总是有些雀跃,把地址告诉了他之后,多叮嘱一句:“别寄大东西,也别寄太贵的……我爸妈是后天下午的车,这之后就是我一个人在家了。”

“好,我知道了。去睡吧。”

这个回笼觉直接让郁宁午饭时候才被妈妈敲门叫醒,但母女间绷着的气氛并没有随着夜晚一起过去,妈妈不先搭理她,郁宁也咬着牙不开口,直到第二天他们出远门,这阵僵持也还是顽固地盘踞在两个人之间。

在火车站送走明显不高兴的母亲和左右为难的继父之后,郁宁没搭车,慢慢地散步回去,中途遇上一场急雨,就在个书店里躲雨。这间书店郁宁念书的时候常常光顾,进去一看老板和店员都还是熟悉的面孔,不由得生出几分怀念的亲切感,逗留到雨停后好一阵子才结帐动身。

被这场雨一耽搁,郁宁再回家天色已经暗了大半,回到小区时,空气里弥漫着各家厨房散发出来的令人愉快的香味,可进屋后,家里漆黑一片,冷清清的,简直瞬间成了陌生的地方。

洗完澡后郁宁想找点东西吃,打开冰箱一看,冷藏格里放的全是烧好的菜,每一盘都用保鲜膜包得好好的。她愣在冰箱前面,任一阵阵的冷气扑面而来,好久才浑身一颤,反而把冰箱又这么关上了。

再想想这两天和妈妈的赌气,她不禁后悔起来,急忙忙回到客厅的电话前头,想给正在路上的妈妈去个电话,为自己这几天的冷漠和恶劣道歉。号码拨到一半,又觉得这样专程打电话过去未免太刻意了些,她想,等他们打平安到达的电话时再说吧,总归是自己的妈妈,她不会总是生自己的气的。

念及此她心里好过了些,又回到冰箱前看有什么菜。热菜的时候电话响了,她手忙脚乱地关小火,无奈地说:“你这电话打得真不是时候,我在做饭呢……”

贺臻立刻惊讶地说:“你怎么回家一趟,还没几天,连饭都会做了?”

有个过于能干的妈妈,家务从来不是郁宁的长项,听贺臻这么一打趣,她到底不甘心,试图扳回一城:“你别吵我,我在热菜。”

“就是问你包裹收到没有。”

“没接到电话啊。你什么时候寄的?”

“昨天寄的。”

“那,也许明天到……”

话说到一半,忽然听到外面窗子传来奇怪的声音,她听了一会儿没听分明,走到厨房门口又听,竟然像是石子敲在玻璃上的声音。

“怎么了?话说到一半不说了。”

郁宁忙回神:“哦,我听到奇怪的声音……你让我出去看看,也可能是下冰雹了。”

“记得把灶台的火关了。”

听了这句话,一只脚已经迈出厨房的郁宁猛地一激灵,折回去把火熄了这才重新冲出去。

一到客厅,那古怪的响动声就停了,郁宁听了一会儿,没听到雨声,正要对电话那头问“怎么样”的贺臻说没事了,那声音再次响起,这次再一听,确凿无疑是有什么东西砸在靠前院这边的窗子上——她家在一楼,小小的前院里继父种满了花草,还有棵柚子树,为求美观,周围又是多年的老邻居,这个小院子一直也没拦高墙,这多年来一直平安无事,偏偏今晚家里只有她一个人,就出了这样的怪事。

上一篇:帝国风云 下一篇:开往侏罗纪的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