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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儒笑(71)

“又一个美人哥哥!”小麒麟目不转睛的看,兴奋愈扑上去却被琼宝拉住。

“假的……一碰就烂了,“琼宝一边冲它解释,一边自己伸了手去摸,“啊!居然跟真的一样!”

“我乃主人灵气所化,自然一模一样。”那纸人张口便道,容貌与我丝毫不差。

待另一个琼宝、神卷、小麒麟站起来时,围观的三只嘴巴已经张成“O”型了。

我做了噤声动作,吩咐一书一人一兽躺到屏风后面,冲纸人小声吩咐道:“出门往西走,稍时会有东风,寅时停,行至荒村孤坟自燃即可。”

纸人纷纷点头,“是。”

几人不发一言出了门,只知往西,围在外面的人不敢硬拦,只得唯喏跟着,不消片刻,客栈中埋伏人手已退了个干净。

琼宝趴在我肩膀上赞道:“大哥好生厉害!润玉倘若知道他们追错了人,肯定气的脸都会绿掉!”

我从怀中掏出一张面具,淡然道:“随他去。”

琼宝闻言似笑非笑,道:“大哥倘若了解今日的润玉,怕便不会讲这么轻松的话了。”

“我从来就没有了解过他,以后也没有什么时间和兴趣去知道。”

“大哥果真不一样了,幸好今日得罪你的不是我。不过你口中虽然不说,我却知道你心里一定在想,润玉以后会有什么反应。对不对?”他挑高了眉毛问我。

我无奈道:“你难道不能安静片刻么?话怎的这般多?”

他凑过来嘻笑道:“我还不是怕大哥会无聊么。不过说真的,我有时候很怕润玉,他既狠又能忍,比我和你加起来都不知要强出多少倍。谁若惹了我,最多那人吃些苦倒些老霉罢了。他如果生气,怕所有人都好过不了。大哥如今这般对他,指不定将他激恼成什么样子呢。纵使今晚让这几个纸人蒙蔽了去,改天也逃不过他布下的耳目,看来我们前途堪忧啊。”

我无视他的幸灾乐祸,不动声色的将面具扣到脸上,“他只知我有几张人皮面具,却不知这面具里另有玄机。”

伸出两指在眉间轻揉,捏着鼻梁慢慢滑下,将下巴抚平后琼宝已目瞪口呆了,惊呼:“好东西!大哥变化怎么这样大?”

我取出一张来覆盖到他脸上,准备动手时却听他笃定道:“超越我目前相貌是不可能的了,但绝不准把我像你一样往丑里弄。”

“你以为自己貌赛潘安么?”我没好气道。

他不屑一顾的冷嗤道:“潘安在我面前算哪棵葱?”

这个弟弟,怕真是自恋到没的治了。

置身迷局

"大哥,我睫毛是不是比之前短了?”他眨巴着眼睛问我。

“你还可以再无聊些么?”

“如果将来有胡子长出来,会不会将这层面具扎破?”

这顽皮话唠的个性,比幼时有过之而无不及,我对着他嘻皮笑脸的表情简直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刚一叹气,他便在我后背轻轻拍打顺气,“别气别气,生气容易老的。”

我头痛道:”外面都是润玉的耳目,你若不想被他们发现,便将自己个性收敛些。”

他小鸡吃米般乖巧点头,“嗯嗯,我一定听大哥话,不随便发脾气,绝不会让润玉认出来,就算他认出来……”

“唉”,我长叹一声,”走罢,此地不可久留。”

轻声命人套了匹普通马车,快马驾鞭的准备连夜出城。

马夫小心翼翼道:“两位公子是外地人吧?”

“嗯?”我微怔。

马夫了然于心道:“公子不必多虑,只因本地人是绝不会在此刻出城的。”

“为何?”

他干笑了两声,却并不回答这个问题,只谨慎道:”小人有吉言相告,此处出城后二十里内并无人家。“

我不以为然,“露宿一夜也无妨。”

”公子说的是。“他陪笑点头,放下布帘不再多话。

行了约摸两个时辰,他果然将马车停在城门处,不肯再前行一步。看城的守卫检察了下马车,居然未置一词便放了行。

带着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已让我焦头烂额,其中古怪更是无暇去想。

出城走了约半个时辰,天色已黑透,幸好树梢还挂一弯新月,隐在薄云里泛着清冷的银光。

琼宝开始显得有些沉闷,深深浅浅的随我沿着草径走出一段路后,突然惊喜道:“大哥,前面好像有家客栈。”

我远远望去,看到一座灯火通明的竹楼耸立在前方,门口种了一棵大树,乌压压茂盛的枝桠将朱门摭了一半。硕大的两盏灯笼悬在树梢,雾蒙蒙的泛着血红色光芒。

我下意识的想要绕路,却被琼宝拉了住,他低声肯求道:“大哥,我累的很,不如先在那里歇下罢。”

“出城之前那马夫曾提醒过,出城二十里内并无人家……这宅子又透着古怪……”,我犹豫不决道。

虽然已时逢夏日,草丛中露水却也是潮湿阴凉,他身体虚寒自幼又娇生惯养,参风露宿的生活想必是无法忍受。他轻声道:“没什么关系的……大哥……”

“那便去看看吧。”我再次退让。

“大哥真好。”他挎着我的胳膊,将整个身体重量都放在我身上。

“站好。”

“累……真的,我累的一步都走不动了。“

我举步维艰,脚下被绊了一个跟跄,差点跌倒,他却立刻扶起我落井下石,“大哥怎么连路都走不稳了?”

“萧琼宝。”

“呃?”

“闭嘴。”

“……”

走到那灯火人家时,我才发觉得那房子的屋顶上绕着一团黑雾,一块硕大的红雕牡丹牌匾上书:销魂阁。

琼宝正色道,“大哥感觉这字写的如何?”

我懒得理他,突听一阵古怪的笑声便从树上传下来,“芙蓉帐暖春宵短,春宵一刻值千金……老鸹,老鸹!有客到,有客到!”

我连忙将琼宝拉到身后,眯眼细打量方才看到树上原来挂了只鸟笼,一只硕大的虎皮鹦鹉炯炯有神的望着我们。

琼宝兴起,纵身一跃便将笼子取了下来,”有趣,居然还学会背诗了,再背两句给我大哥听听。”

“金针刺破桃花蕊,不敢高声暗皱眉!”大鹦鹉昂首挺胸,声声清脆。

我和琼宝面面相觑时,那只鹦鹉又恢复顽劣本性,在笼子里上窜下跳道:“老鸹,老鸹,你死到哪里去了,快点出来接客!”

“哎哟哟!你这该死的东西,是老板不是老鸹,讲过多少次了!”一个画了细眉的女子走出来,眉开眼笑的冲我们招呼道:“这么晚了还赶路哪,两位公子今晚就歇在这里罢,快快里面请。”

这女子看上去约有三十岁左右,窄袖宽裙看上去干净清爽,对人态度更是大方罕见,伸手便捉了我的衣袖,热情道:“公子里面请,里面请……”

琼宝扬了下眉毛,盯着我的袖子叫,“大哥?”

我连忙将袖子抽出来后退一步,犹豫道:“这位……大姐,敢问此处是什么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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