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邪儒笑(64)

润玉忍住笑道:“阿其,你若乖过神卷,我便送个大美人给你”,一转脸又对神卷道:“神卷,你若今天不说话,我送你一百两银子。”

俩小孩子双眼均闪闪发亮,拼命点头算是老实了。

随着侍女引路入席,坐下后我方认真打量所谓的群雄。这场面果然大,至少有千人。

故服饰相貌也无比新奇鲜少重复,敞着胸口皆是伤疤的扛刀大汉,素衣而立的华山女弟子,穿道袍的秃子,一脸浓胞的乞丐……纵观全场,居然难找出个五官端正的,我终于明白周围近乎仇恨的目光是从何而来。

“这两个小白脸是做什么的?”

“没见过。”

“左边那个穿青衣的,老子一根手指都能将他戳倒,长成这样子也有资格来参加武林大会?”

“你没听过真人不露相么?说不定是高手呢,难道你要在他脸上强划几刀?”

“草他爷爷,老子最恨长的比我好看的,好不容易在武林大会上露个脸、出个风头还被这些小白脸儿给压下去了。”

……

我们四人这么大一组织,在他们眼里居然混若无物般,连骂人都不将声音压低些。我捏着润玉的手指,如坐针毡。

润玉突然扫了一眼四周,嘴角微微翘起,令人感觉如沐春风,沉静的眸子中却泛起了层冷洌寒霜。

谁人毒计

神卷嗑着瓜子冷笑,“这些个丑八怪,人长的难看也就罢了嘴还这样臭。主人你不要放在心上,他们是嫉妒!”

“嗯嗯。”阿其一旁点头附和。

一把钢刀刷的飞了过来,削掉神卷一块衣襟后插入泥土,神卷后退一步跌倒在地,口中怒道:“阿其,放火烧死他,烧死他!”

阿其张口就喷,将那满脸胡须的壮男烧到面目全黑。

神卷仍不解恨,跳起来继续怂恿,“再烧,再烧!”

方才还指手画脚的众人此刻均都鸦雀无声,那被烧黑了的人好久才反应过来,卷起双袖冲阿其怒斥道:“你们这两个小毛孩子,以为这种骗人的把戏能哄得了我么?本天爷今日便让你们见识下什么叫做厉害!”

阿其将脸转向神卷,“我烧死他,你会给我买糖葫芦么?”

“买,我给你买一百串!”神卷飞快掏出银票给他看。

那壮汉刚要伸手,却被阿其吐出的一道火光阻止。红光刚至,一股皮肉焦烂的糊味便传了出,那人立即像稻草一样烧烧起来。

拼命挣扎了两三下,便伏地化为一撮烟灰,随风轻轻一吹便散了。

整个过程,不过是在眨眼之间。

神卷拍手道:“烧的好,烧的妙!”

阿其腼腆的笑,“爹娘说我没别的本事,只有火放的好。”

润玉伸手召来下人,微笑道:“你可知哪里有糖葫芦?”

那人战战兢兢道:“今日大会,厨房有准备了些,小的这就去拿。“

片刻后便端来了一盘,里面摆着八支,神卷和阿其人手一串,颇为满足的嬉笑着吃了。

场内再无人敢说话,有人隐约认出润玉的身份来,方才挑衅的目光顿时化为偷窥的惊骇。

秦少洛出来的场面颇为浩大,先是六个粉衣俏婢出来摆足了架势,才在秦风的搀扶下缓缓走出来。脸色比起昨日稍稍好了些,看起来却依旧虚弱。微笑着拱手冲众人寒喧,目光很快看了过来,冲我深深一笑。

我刚要回应,润玉手却伸了过来,按着我的头道:“别动,头发乱了。”

片刻后再抬头时,秦少洛视线已转向了别处,笑容隐有失落。

润玉向我征询道:“待会儿比武,哥想不想看我上去?”

我诧异,“你怎么突然对这个有了兴趣?”

武林大会采取擂台比武论输赢,最后胜出的便授予武林盟主的称号,类似于‘天下第一’之类的虚名,并无任何实权。

白乐宫虽然每届都参加,却从来不会上台比试。

一是不屑,二是一旦得了这称号每届必须都要上场,直至老死。赢了固然风光,输了这后续每届的羞辱也非普通人所承受的起。

润玉晃我的手道:“哥只说想不想看我上去便好。”

他纵然平时稳重,端底却是个争强好胜的热血少年,我思索了会儿道:“看下情形再决定罢。”

说话间,台上已站了位面色枯瘦的布衣老叟,拱手道:“在下寒铁衣,恭候诸位指教。”

润玉附我耳边道:“他便是二十年前的武林盟主,已经连续参加了六届,每次都输,被江湖人戏称六叔,这次过后,怕改为七叔了。”

那老叟毕竟上了年纪,更何况江湖辈有人才出,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跳了上去,斗了约几十个来回便败下阵来,只羞得一张老脸灰黑如泥。

座下嘘声四起,纷纷道:“七叔招式越来越精简了。”

“七叔身体康健,下届应该还会参加罢,到时是否会尊称一声八叔呢?”

“你这老头,明明比我还小几声,辈份却一下子高过我,真叫人心有不甘啊。”……

听到众人奚落的刻薄,我便对润玉道:“你还是不要参加了。”

润玉却道:“我不一定会输。”

看他饶有兴趣的盯着台子看,我便知他动了上去比试的念头,心道他年少轻狂,受些挫折对未来不见得是坏事,便不再阻劝。

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那比武在我眼中简直是唱大戏似的,一场一场看下来仍是兴致不减。

比赛进行一半时,秦少洛再次上台,夸赞了一番客套后道:“比了半日,大家想必都有些倦了,不如先欣赏一番歌舞调适一下。”

台上顿时彩雾乍起,一群裹着薄纱丝绸的女子鱼贯而入,个个手指作兰花状,赤足露臂貌美倾城。

丝竹之声渐扬,配着众女子的舞步极尽缠绵,一曲下来,台下诸人皆如痴如醉。

伴奏声渐熄,就在我以为要落幕时,一女子清亮柔婉的声音却低低响起,“今夕何夕兮,搴舟中流,今日何日兮,得与王子同舟……."

陡然寂静后,一声惊道:“是第一美人素青青!“

润玉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原来是她。”

我好奇问他,“你认识么?”

“有过一面之缘。”他含笑看向舞台,一个身着青衣的淡雅女子抱着琵琶缓缓进入台中,脸上蒙着层白纱只露一双清亮的杏眸。

她冲台下微微欠身便端坐下来,低头轻轻拨弄琴弦,“心几烦而不绝兮,得知王子.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君兮君不知……。”

声音虽轻,却字字如落玉盘悦耳动听,纤细的手指或捻拨或轮弹,曲音悠扬有绕梁三日之妙极。

台下众人个个面容陶醉,观者目光只有欣赏而绝无猥亵,虽然未露真容,我却相信她纱下容貌定然绝美。

小麒麟啧啧赞道:“虽然我听不懂,不过真好听呀。”

神卷却不屑的冷笑,“那是因为你未曾听过我家主人弹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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