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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氓县太爷(78)+番外

拖着踉跄的脚步回到东方磊住处,我疲惫的用头抵着他肩膀小声道:“我要去燕北了。”

他似已料到,给我一个阳光般温暖的笑容:“我陪你去。”

我心中一暖,抚着他肩膀磨蹭道:“嗯,我就不信,那破地方真能把我给整死不成?!”

他用手指在我脑门上轻敲:“休要诅咒自己。”

我耸耸鼻子,从柔软的空气中嗅出幸福的味道,燕北纵使苦寒,也能接收到一点春天的气息吧?

搬了摇椅,顶着半扇门半躺着,在舒服的阳光下眯起眼睛,美滋滋享受着怀里的核桃仁,时不时打量一下侧坐在一旁看书的东方磊,伸手在他脸颊刮几下调戏。这种奢侈的幸福,让我有种恍如梦境的错觉。

“半仙儿~”,我高翘腿拉起嗓子叫他。

他翻书的手指顿住,另半边完美的脸一点点转对过来,往日狡狤的眉梢透出些许困惑:“嗯?”

我立刻弯起眼睛挥手:“没事没事儿,你继续。”

他摇头微微一笑,低头继续看书。

走廊的风都似乎突然跟着温柔起来,挟着梅花的殘瓣在地面轻轻翻卷,天高云淡鸟雀静飞,这幅画卷美丽的令人难以置信。

没有谎言阴谋伤痛,没有流言蜚语血腥杀戳算计,只有清风白日美人如画,檀香竹椅书卷,不消任何言语,只是偶尔对视间,一切幸福便尽在不言中。

如果一直这样下去,该多好啊……

我正沉醉其中无法自拨时,来人生生将我美梦吵醒,凌喜洋潇洒如风的走来,嘴角带着笑意细眼却闪着寒光。

黑云罩顶,我的心也跟着蒙上重重阴影,恍然起身。

东方磊含笑起身,轻轻握住我的手指:“东方磊见过太子。”

“免了。”凌喜洋将袖子一挥,在我方才的椅子上坐下来:“东方磊,父王今日京中急报,命你我两人速速回京,不得延误。”

我心里格登一声,果然……还是不能像梦想中相守。

东方磊盯着凌喜洋一语不发,脸上无丝毫表情波动的说道,“太子殿下,燕北人烟稀少且地处贫瘠,勿需指派七品官员前去打理……”

“需不需要,本宫说了算!”凌喜洋得意的挑眉,又将幸灾乐祸的目光转向我:“至于你,包大人,是求本宫……留你在陵南还是一并带你回京去呢?”

他的声音颇为轻佻,看我的眼神夹带着不屑和鄙视。因爱不成反生恨?呸,在他眼里,我或许就是一个攀附权贵的小人,比起青楼出身的苏怜儿强不到哪儿去。

这个羞辱的认知让我忍不住咬紧牙齿,恨不得冲上去打掉他嚣张的牙眼。

“纵使派任考绩较差的官员,也不必让他前往,包大人任职不足一年,虽无政绩却也无甚大过。考绩绝不会低过附近几个贫县,除非太子殿下存了私心。”东方磊低垂了眼眸,波澜不惊的替我辩解。

凌喜洋抬起下巴冷笑:“本宫就是厌恶此人,有心贬他去燕北,那又如何?”

“我随他去。”

“你敢抗旨?!”凌喜洋起身怒指:“你为了这样一个人,居然敢抗旨?”

气氛瞬间剑驽拨张。

简单的四个字,却因驳斥到了至高无上的皇权而显得令人战粟,我紧张的拉扯东方磊衣袖:“半仙儿,你别这样……”

东方磊抬眼看我淡淡道:“我答应过的。”

我别过脸去,刚一低头泪水就盈了眼洭。呸,承诺算个屁,青商也曾经答应过我很多事,立了和约最后还不说消失就消失。爱过的人可以再换,说过的话可以再变,哪个会一直期盼着你随口戏言变为现实?笨蛋,白痴!!

凌喜洋深吸口气,眼神宛若利剑把我刺定:“包大人,你如何说?”

咬牙,沉默,抬头,我细细将东方磊打量过,最后将手抽出来站定道:“小人愿意自行前往,若无太子召唤,终生不离燕北寸步!”

语罢举礼将身子转向东方磊,我听到自己的声音无比坚定道:“我喜欢你,和你在一起后,心里却总是不安。刚刚我才突然恍悟,原来……那种忐忑不安的感觉叫做自卑,我觉得自己配不上你。你或许会说你不介意,可作为一个男人,我介意!没长相没钱没权这都不是重点,可我不能连自我生存都不能。我的来历,依你的本事想必早已知晓,虽然来了那么久,却对这个社会仍旧一无所知,我不想永远躲在你身后一辈子!我也不能!此番前去燕北,倘若我能活着回来,你那时还未娶妻,我便与你海誓山盟终生相守。倘若我不能回来,那便说明我没有资格和你并肩而立,你也不要耽误光阴,随了天意趁早娶妻生子……”

这不仅仅是感情深处的剖白,而是……一个男人的心声,他如果爱我,便会懂。

东方磊沉默良久,垂眼凝声道:“我等你,倘若不能回来,我便去燕北守你。”

他不说找你,他说守你。

无论生死。

一番对话下来,说的我巨伤感,抽抽鼻子笑道:“那当然,你说过要养我一辈子的。”

灯泡终于忍不住被人无视走了出来:“那便尽快收拾东西启程罢,文书我稍后便差人差过来。”

我躬身谢道:”小人有生之年便在燕北企盼太子的旨意。”

凌喜洋回头,凤眼溢出些许同情:“只要你能在燕北任满三年,不论生死本宫都召你回京封官拜爵,定胜过你在陵南苦熬一生,只是……不知你薄命是否受得?”

这算是许我的功名利禄还是对我生存信心的挑衅?我转转眼珠笑道:“谢殿下,小人记下了,小人命有多大,想必太子比谁都清楚。”

他微微一笑,敌意尽褪:“那好,本宫便等你……本宫便看你是否能熬到那日。”

迈着气势十足的步伐走出门去,却突然回头大笑道:“东方磊,本宫已经捉到了你那只疯猫,一会儿要将它千刀万剐剥皮煮汤!!”

东方磊扬扬嘴角,目光似水的看向我:”燕北风大,天黑切勿出门。”

我点点头,又听他道:“那里荒豹横行,随行一定要带够人手。”

我再点头,他又继续叮嘱道:“强盗马贼也时常也出没……”

我伸手捂住他嘴巴,装作不耐烦道:“够了够了,怎么这么唠叨啊,我又不是三岁小孩,这些常识,早听狗腿说过好多次了。再说,像我这么命大的,死了说不定可以再穿回来,反正不是一次两次了。你啰哩叭嗦讲这么多讲这么多,不是要我挂心么,真是的。““就是要挂在心上,如今,你不是一个人了。“他摸着我的脸颊柔声道。

以前,我总是一个人,只身形影的来去自由,心中却总是感觉到莫名其妙的空。

如今,已有一人长伴我左右,纵使不能相守、孤身远走他乡,却有根柔软的牵挂将我们串连,心便感到前所未有的满足。

忍了又忍,眼泪还是无法控制的滚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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