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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侧/宠妃上位记(171)+番外

不去渡玉轩的这大半个月里,陛下几乎都是在建章殿独寝,隔三差五,还会在夜间喝酒。

若说陛下无事,那才是有鬼。

可白日里斟酌着试探,陛下却不见分毫异样,得到的只有冷淡回应,这便说明陛下不愿说,更不愿提。

能让堂堂一个帝王不愿意提起的,如今想想,也就只有和玉嫔两个人之间的事了。

从前玉嫔得宠,便已经觉得她十分了得,现在瞧陛下的用心模样,岂止是了得,简直是前所未有,能让君王动了情!

然而明悟后,接踵而来的便是深深的担忧,张浦遥遥看向建章殿紧闭的殿门,暗叹一口。

陛下终究是陛下,待一个平民出身的嫔妃如此偏爱、如此用心,偏爱太甚,后宫嫔妃如何看待?太后又岂会满意?

不知多久后,声响停歇,秦渊才餮足的和沈霁分开。

他没急着叫水,反而将她软得不像话的身子捞在怀里,吻了吻她濡湿的额头:“是不是累坏了?”

秦渊的嗓音有些沙哑,可不知是不是错觉,落在沈霁的耳朵里,却好像比从前多了几分温柔和暖意。

她闭着眼睛没力气说话,含含糊糊嗯了一声,嘟嘟囔囔的声音,带着大哭后不适的鼻音。

秦渊敛眸看着沈霁疲累的睡颜,眼睛红红的,鼻尖也红红的,让他怜爱。

“累就多睡一会儿,朕会吩咐她们在此伺候你,等你睡够了再起。”

她又哼唧应下一声,虽还是敷衍,可秦渊却生不起气。

他捻起沈霁一缕发丝在指尖把玩,安安静静地看着她的睡颜,许久后,才似有若无的叹了口气:“朕可以等你。”

沈霁的身子一僵。

她没动,也没说话,闭上眼睛保持绵长的呼吸,只用耳朵去听陛下的声音。

可不知是不是眼睛看不见了,耳朵就会格外的敏感,陛下的声音分明很轻,好似是说给他自己听的一般,可沈霁却听得一清二楚。

“只是你得知道朕的心意。”

“朕待你,是不同的。”

怀中女子的长睫如蝶翼般纤长美丽,在透过窗纸照射进来的昏暗日光下,微微的颤抖都格外惹人注意。

秦渊低笑了一声,没在意她在装睡,反倒俯身吻了吻她的眼角:“果真是睡着了,也不知朕的话都听见了没有。”

“若是没听见便罢了,朕乃一国之君,同样的话怎会说第二次。”

他捏捏沈霁的脸颊:“若是没听见,今日岂不是白哭了,也白在朕跟前受委屈。”

沈霁还是一动不动。

秦渊慢条斯理地掀开被子:“也罢,没听见,改明儿再欺负一次,朕对你,如今有的是耐心。”

“陛下——簌簌睡醒了。”

沈霁赶紧睁开眼睛,水蛇一般缠住陛下的胳膊,讨好道:“您说的话,簌簌都听见了。”

她撒娇卖乖似得靠在陛下臂弯里,弯眸笑得甜:“您是天底下最好的君王,也是簌簌最好的夫君,自然是会等着簌簌慢慢敞开心扉,绝不会用强的,是吧?”

秦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不装了?”

沈霁蹭蹭胳膊,笑着不说话。

秦渊的心情许久没这么愉悦了,他抬指点点沈霁的鼻尖,淡笑转了话锋:“日后不用这样刻意讨好朕。”

“朕许你不做玉嫔,做沈霁。”

说罢,他抬手把沈霁用被子盖住,随手披上一件外衣起了身:“叫水。”

沈霁连忙藏好在被窝里,看着陛下现在眼角眉梢都神采奕奕,像才大补过一样,不禁暗暗咂舌。

殿外的宫人们鱼贯而入,围绕着陛下清洁擦身,更衣盥洗,张浦就伺候在门口,时刻等待着陛下传召。

秦渊转头看向床榻上的沈霁,看着她现在湿润干净的眸里满是羞涩的样子,不禁又想起了她方才抱着自己讲述过去的模样,心中再次刺痛了一瞬。

沈霁本是一无所有之人,如今有的,也只有他和子昭。

过去家中人没能给的,他想一一补偿。

“张浦。”

“奴才在。”

秦渊转头看着张浦,云淡风轻道:“玉嫔和宜妃既要协理后宫,总要抬一抬位份。宜妃已经在妃位上多年,便晋为从一品德妃,玉嫔虽才晋位不久,可既是协理后宫,赐一个一宫主位也不逾矩。宫中主位多悬,封她为玉贵嫔,迁居宸佑宫。在三皇子生辰那一日,和宜德妃一起举行册封礼。”

第116章

陛下晋封的旨意一下, 就连服侍着陛下穿衣的宫女,手中的动作都有一瞬间的凝滞。

早知道玉贵嫔得宠,可没想到,她得宠的程度能一次又一次刷新他们的认知。

短短两年, 从一个平民之女到如今宫中主位、皇子生母, 这是怎样的福气!

更何况在年节时, 玉贵嫔才因为救了盛国公家的小世子晋位为嫔, 这其中才过了多久,就封为了主位。

御前宫女们悄悄抬眼看向玉贵嫔, 又极快地掠过陛下天人之姿般的容颜, 心里暗暗又酸又羡。

张浦只顿了一瞬, 便忙俯身应下:“奴才这就着人去长寿宫和凤仪宫知会太后、皇后娘娘,再晓谕各宫传旨,陛下看重宜德妃和玉贵嫔,实在是两位娘娘的福分。”

他率先跪下向沈霁行大礼来道喜,建章寝殿内的其余宫人也随之跪下, 齐声道:“奴才恭贺玉贵嫔娘娘荣升主位!”

张浦心中暗叹,情绪有些复杂, 可陛下的旨意如此, 仍然体面地笑着说:“娘娘有所不知,陛下赏赐给您的宸佑宫,那可是比之从前的长信宫更加华丽精致。这几年陆陆续续整修增添物件, 集天下钟灵毓秀, 美得犹如天上仙宇, 一直空悬,不曾有任何嫔妃住进去,如今陛下赏赐给您, 可见对您的看重啊。”

秦渊满意地垂眸扫他一眼,语气却淡淡,不露声色:“宸佑宫只给玉贵嫔一人住,她带着三皇子,清净。”

张浦便是这点难得,察言观色,巧舌如簧,虽是马屁,能拍到心上也是本事。

秦渊的唇角微不可查地轻勾,转而看向了仍然缩在被窝里不肯起的沈霁。

沈霁原本藏在被窝里,其实并没有怎么听清楚陛下和张浦说了什么。只听见了宜妃晋位、德妃、一道行册封大殿这几句重点。

以宜妃的资历晋封再合理不过,她也没怎么在意,只觉得身上还乏乏的,累累的,想再睡一会儿,谁知阖宫的宫女太监在张浦的引领下向她行跪拜大礼,贺喜她成为主位。沈霁这才知道,原来陛下同时晋封了自己和宜妃,更是让自己独掌一宫。

要知道,她才晋位嫔位短短几个月,如今越过婕妤一位直接封主位,她一个平民出身,得陛下几次三番偏宠,岂止是恩典这么简单。

身为帝王,一言一行都要受天下人指点,陛下这般,是冒着文官谏言、百官不满也要维护她的风险。

她心中震撼又惊讶,下意识仰头看向了陛下。

他长身玉立,眉目清冷疏离、淡沉稳重,无需任何言语,只是站在那,便带着天下之主的压迫感,好像是在告诉她,他既给了,便安心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