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弯刀划过玫瑰腰(7)+番外

宋舞像是没想到他会率先跟自己搭话,而且态度跟之前颐指气使、倨傲在上的样子比好了太多。

可能对季骁虞来说开车就像发泄,加大油门,掌控方向盘,就如极限运动刺激着感官,让他整个人看起来都沉稳不少。

“这样开车很危险,车速……太快了。”宋舞这样解释自己的坐立不安。

季骁虞勾了下唇,宋舞说快,以及她微微颤抖的话音,不亚于是在肯定他的车技。

季骁虞果然好说话了许多,他轻嗤一声,透露出稍许得意,“男人不能开慢车。”

宋舞静默一瞬,忽然不确定季骁虞刚才是不是在跟自己开玩笑。

他太突变了,阴晴不定,很不好相处。

但无疑有一点,像他这种人顺从他才是最好的。

然而也许那不过是季骁虞一句说惯了的话,就同对他那群狐朋狗友敷衍打发的笑话,没想到宋舞发了一会呆就问:“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她以为她是《一百个为什么》的书么。

库里南的深色内饰同季骁虞散漫的气质不太符合,他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有节奏地轻敲着上面的真皮套。

手指很长,没有留很长的指甲,修剪得十分干净,看起来极为赏心悦目。

过了很长一会,就在宋舞以为他不会再给她答疑后。

季骁虞突然斜眼瞥了下她,指腹摩挲,像是想要来根烟的节奏,“因为会被大家认为他没种。”

这种男性攀比,幼稚的就如童年的男孩比谁尿得远,比谁下面大一样,没有意义,又十分较真。

又名“男人的尊严”。

宋舞一时不知用什么表情来回应季骁虞,喉咙里突然冒出一点痒意,她又想咳嗽了。

季骁虞没注意她表露出来的不舒服,他正在超车。

一边紧盯着视野内的车变道,一边提及过往,说:“大学期间席岳跟我都喜欢上赛车,经常打野赛。他还考过职业赛车证,怎么,没带你体验过?”

席岳跟季骁虞虽然同样出身名门,因为家庭教育和周围环境不同,二人行事风格是不大相同。

一个会虚与逶迤,一个更擅长打直球。

选车席岳看上的更多是超跑,季骁虞更偏骑士风,两者都有着不同骚包的味道,季骁虞不信宋舞没坐过席岳的车。

他了解席岳,就像席岳了解他一样,对待喜欢的人,怎么可能不炫耀自己烧钱又惹眼的爱好。

“有的。”

果然,季骁虞都能想象到宋舞坐在席岳车里的画面,“席岳有年生日跟超跑品牌方的周年诞日撞上了,对方联系他为他出了一辆全球限量专属版的‘毒药’,你应该坐过吧?”

季骁虞出其不意地问:“怎么样,兰博基尼是不是比我这张铁皮库里南要爽。”

虽然季骁虞神色看着淡淡的,没有要发脾气的样式。

但宋舞还是敏锐地区分出他话里话外的攀比,这大概又是“男人的尊严”在作祟。

“算了,你一个女的懂什么车……”

“不一样。”

季骁虞的话语渐渐像水珠般凝住,消声

宋舞略带沙哑地道:“你不能拿超跑和商务车比,性能不同,最基础的用途就不一样。一个是用来追求超速与激情的车型,一个是城市商务办公代步的,除非你将这台库里南送回厂里重新打造成跑车……但我没坐过这种的,所以不知道哪个更爽。”

宋舞一口气说完,喉咙已经干涩得不轻了,吞咽的动作让她睫毛轻轻眨动着,窝缩在副驾上一动不动,只盯着车前方。

这样显得她很白净很乖。

而听到这番话的季骁虞显得有些出乎意料,觑向宋舞的余光多了一丝讶异的兴味,这就好像他早已准备听见宋舞口中说出“不知道,不太了解”的话时。

结果对方竟然能说得上一二,而不是索然无味的回绝,就跟没有对牛弹琴一样,至少引起了季骁虞的一点兴趣。

他问:“谁教你的,席岳?”

他其实话语里说得更笃信。

然而宋舞就如泄力一般,脸上浮现出一缕类似回忆的情绪,“不,是我妈妈。”

宋鸿芸,那个还活跃在交际场上的老女人。

季骁虞见过她,跟其他人一样对她有所耳闻,也亲眼所见她的攀炎附势。

他嘴角的弧度变得古怪,刚才那点能被宋舞搭得上话的愉悦感,顷刻间烟消云散。

季骁虞轻笑一声,问:“你妈教你这个?教你怎么聊男人感兴趣的话题来讨他们开心?用不着全懂,也用不着你夸夸其谈,只要能接上话就行,是这样吧?”

季骁虞全都猜对了。

宋舞垂着眼眸,她眼珠是少见的纯黑色,黑白分明的,安静的盯着某一处的时候就像一颗玻璃珠。

宋舞没否认,反倒承认的“嗯”了声。

得到回应的季骁虞笑着骂了句,“有病。”后视镜上照到了他半张脸,那双眼里实际没有半分笑意。

下了高速离开中市中心后,再穿过两三个街区,季骁虞将车停在一栋宋舞意想不到的房子前。

她还以为季骁虞会送她到澜庭,那里不是也有他的住处吗,既然是做保姆,就应该就近选一个地方才对。

宋舞话没问出口,季骁虞的电话就响了。

他好像连看都没看来电是谁就接了,然后沉声回应对方,“别催,已经到了。”

季骁虞下车,车门关上。

宋舞被遗漏在车内,她的手还保持着解安全带的动作。

下一刻光线涌进来,走了又回来的季骁虞打开车门,神色不善地盯着她,十分严肃,像是在考虑到底要不要带她去。

宋舞:“如果不方便的话我先回去……”

季骁虞命令:“下车。”

保姆在内线电话里跟季书汀传话,人到了。

季书汀:“他不是一个人来的?带了谁,连你都不认识……?”

房门被敲响,她话没讲完,作为谈论的主角就出现了,季骁虞倚在门口,两眼一逡巡,就看到满桌被退回来的礼品。

其中还有大件的玉制品古董,季骁虞吹了声口哨,“真够大方的。”

季书汀按断通话,丢开手机顺着他的话道:“再大方又有什么用,在那些泰斗眼中不过是金玉器具之类的俗物。”

“怎么说。”季骁虞站在门口不动,眉眼倒是轻佻几分。

季书汀走出来,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怨气,“你的好外甥。唐宋白这个兔崽子,好不容易请了书法界的周煜做老师,三拜九叩敬茶成了关门弟子,第一天去就跟另一个徒弟打了一架。现在人不要他了,送去的礼都一起带了回来。简直丢死人了。”

她一手拉开门,季骁虞无论是身旁还是身后都空空如也。

“看什么。”季骁虞露出得逞的表情,“找人吗?”

季书汀的意图被看破,说:“小敏说你带了个女客人过来,我瞧瞧长什么样,你可是从来没带过外人上我家。女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