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弯刀划过玫瑰腰(62)+番外

宋鸿芸:“上回西餐不合你口味,这次的桂花鱼片清甜不腻,总该是你喜欢吃的。尝尝?”

宋舞默默盯着桌台几秒,母女俩客气的好似对方都是客人,“谢谢。”

她尝了一口,确实不知道厨师是怎么处理的,又或许是用了椰汁做汤底,加了枸杞跟红枣姜片去腥,不仅肉质细腻沾了蘸料,还能品尝出一丝清甜的味道。

宋鸿芸摸清了她的喜好,夹了第一块就没有帮宋舞布菜了,她从包里拿出香烟和打火机放到桌上,一副这才是她晚饭的样子。

宋舞见状不由地也跟着放下筷子。

宋鸿芸话语声在口罩中显得有点闷,“做什么,说了我没胃口,这些都是给你点的,吃不完也没关系。”

宋舞:“你怎么了。”

宋鸿芸:“什么我怎么了?”她把烟拿出来,却只玩着打火机,迟迟没有抽,不就显得很奇怪吗。

而且宋舞发现了,从她进门到现在,宋鸿芸一直都戴着墨镜跟口罩,跟掩人耳目似的,可她偶尔低头的动作,遮挡不住眼角处的一片淤青。

宋舞心中涌起一个念头,便那么做了。

宋鸿芸没料到她会主动摘下她的墨镜,稍有不备,受了伤的眼睛跟眼角便暴露在宋舞眼中。

就连鼻梁上都有一条仿若被什么硬物,砸到的痕迹。

宋舞:“这是……”

宋鸿芸略微不自在地把墨镜从她手上抢回来,自嘲地道:“百密一疏,没想到还是被你发现了。”

宋舞记忆中根本没见过宋鸿芸这种模样,哪怕旁人口中,她被不喜欢她的人报复,但当出现在宋舞跟前时,宋鸿芸总是极为体面的。

宋舞想起在赛车山顶上,那个曾对她母亲出言不逊的少年,猜测道:“是他打的你?”

那天从程驰墨口中,宋舞了解到宋鸿芸又结识新交好的对象,而这次似乎已经跟对方进展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只是作为子女的程驰墨不答应,并对宋鸿芸厌恶颇深,看来事情很不顺利。

纵然宋舞因为席岳的事,对自己母亲产生了隔阂,但感情上她对宋鸿芸的依赖比想象中的要多。

猝然发现宋鸿芸遭遇暴行,宋舞还是免不了露出担忧和难过的神情,她想碰碰母亲的脸,然而被宋鸿芸躲了过去。

她没将墨镜戴回去,而口罩下面的情况还不知道是什么样的。

既然宋鸿芸不反驳,那就相当于默认了。

“什么时候的事?”

“要不要现在去医院,这些伤看起来好严重。”

尤其鼻梁上那道口子,虽然只有一眼,宋舞还是注意到了,那里的血迹颜色最深。

大概是觉得没了面子,丢脸了,面对宋舞,宋鸿芸刚才还显得云淡风轻的态度瞬息转变,薄怒道:“别问了。光问这些又有什么?我今天约你吃饭可不是为了找你诉苦的。”

她脸上闪过一丝屈辱的表情,像是想到什么,终于拉下口罩,露出嘴角与鼻梁处相似的伤,心烦意乱之际,还要抽出根烟放进嘴里。

宋舞细细观察,没错过宋鸿芸抽烟的手在轻微颤抖,显然她是在克制自己的情绪。

宋鸿芸盯着她讥嘲:“有什么好看的,你的妈妈,我,她已经不年轻了,但这点挫折还是受得住的。”

如宋鸿芸所说,宋舞确实在她发丝间看到了一点银丝,放以前,这在宋鸿芸身上根本不可能出现。

她是有一点不完美,都会去不断完善的人,更何况是出现白发这种染个色就能搞定的事。

而连染头都顾不上的话,就说明她是真的遇到难题了。

空气中弥漫着好一阵生硬冷凝的尴尬沉默。

宋舞鼻腔里都是二手的烟味,等积满了,呼吸难受时才忍不住捂住嘴咳嗽两声。

她想宋鸿芸难道真的不是来找她诉苦的吗?如果不是,又为什么要带着一身的伤,约在今天要吃饭呢。

明知预计听见的会是件吃力不讨好的事,看着对方脸上全装遮瑕都遮不住的伤口,宋舞还是问了:“有什么办法,让我能帮你?”

宋鸿芸如同听见一个笑话,拿开嘴里的烟,挑起充满算计的眉眼,讽刺地对宋舞道:“你帮?你能帮什么。”

“都跟你说了,我这次不是来找你诉苦卖惨的,不然我何必全副武装,就是不想为了让你误会。”

“我知道以前做的事,定然在你心里留下了不少阴影,可是宋舞你记住,我就是再对你不好,我也是生育过你的人,我不就是生你没有好好养你吗,我现在弥补都不行了?你何必将我想的恶意那么大。”

宋舞被她说得仿佛陷入了沉思和犹豫之中,觉得宋鸿芸怕是误会了,她也没有要恶意揣测她。

只是以前,以前是出现过这样的情况的。

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宋舞不敢自以为是。

她问宋鸿芸需不需要帮忙,其实也是出于一个女儿的身份,力所能及尽一份绵薄之力。

如果宋鸿芸真的很想嫁给那位姓程的商人,他儿子不同意,宋舞可以上门替她向那位少年道歉,以减轻他心头对自己母亲的仇视与不快。

宋舞说出口的话,引起了宋鸿芸嘲笑她的天真,“他都快把我打死了,你觉得你去求个情,那个没教养的东西就会同我握手言和?”

“别傻了,我可不想你去了,连你一块挨揍。”她反正活了这么多年,做再多医美项目,依旧抵不过时光岁月的磋磨,而宋舞不行。

她正值风华,长相是很多女人中比不上独一份的,宋鸿芸根本不可能同意她出面,面得为此受伤。

再说。“我的事不用你管。”

宋鸿芸:“左右我遇到的麻烦也不是因为这个。”

宋舞过来片刻,才轻声问:“那是什么?”

宋鸿芸抬眼,冷冷看过来。

宋舞有一瞬间,感觉自己仿佛是被放在笼子里衡量评估的猎物,而评估她的是她的母亲。

她口口声声说不需要她管,却在紧要关头,掐灭烟头,“钱。”

“我缺很多钱,你能帮我筹到吗。”

宋鸿芸失望地看着她,替宋舞道:“不,你不能,你那点工资连每个月给你自己买个名牌包、一身像样的衣服都不够。你告诉我,你怎么帮?”

“所以,我让你别问了。”办不到的事,老提它就没有意义。

宋舞知道宋鸿芸名下是有些资产的,如果连她还缺钱,那她确实帮不了。

可为什么,眼睛就是没办法从对方伤口处挪开呢,是这些天的关怀问候软化了她。

还是出于对母亲与生俱来的恋慕,使她放心不下,“要筹多少呢。”

宋鸿芸没立马说。

她看也没看宋舞,身子往后靠,像是也在挣扎和斗争,最终双眼一闭,吐出口浊气,“还差1.5亿。”

“……”

1.5亿在宋舞听来就像天文数字,她不知道宋鸿芸的产业什么时候做到这么大过。

但宋鸿芸告诉她,她那点钱在真正的资本家眼里,根本不算什么,真正的有钱人,随随便便一个小投资也会达到这个数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