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弯刀划过玫瑰腰(163)+番外

不得不说苦肉计虽是下下策,关键时刻救场是真好用。

至少,即便想要拒绝的宋舞,这种时刻也不好再赶人走了。

但谁能想到,季骁虞话说得再凶,行为上还是表里不一的,他直接将浴室门打开了,也不看宋舞将最后一条裤子丢在地上,便大刺刺地走进去淋浴,很快室内室外都被蔓延出来的热气白雾包围了。

“宋舞。”过了会,他在里头喊。

在查租房信息的宋舞不知道他在闹什么幺蛾子,放下手机应了声,“在,什么事。”

浴室里除了水声悄无声息。

宋舞莫名其妙地收回视线,等她将重新将目光挪到手机上时,喊魂的又来了。

“宋舞。”

“我在。”

“宋舞。”

“嗯?”

“宋舞。”

“你到底有什么事?”

大概是语气稍微有些不耐,以至于里面的人内心受伤了,关了花洒,敏感而低沉地问:“你,可不可以别那么不耐烦,我没想惹你不高兴。”

没想过这种情况的宋舞表情愕然,忽然间明白,为什么有些人就爱吃软不吃硬。

她开始反省自己刚才的态度是不是真的很过分,连神情都有所收敛,“我不是这种意思,我是想知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需要帮忙,你老不说正题……”

下一刻。

过了三十岁的男人依旧幼稚不已,一改闷闷不乐的态度,狡猾又得意气人的回道:“我没有正题,我就是洗澡无聊了想叫叫你。”

宋舞:“……”

就这样一直持续到季骁虞从浴室里出来。

他衣服没穿,只拿了条浴巾将腰胯的位置围住,经过一番清洗灰烬除尽,全身清清爽爽,向宋舞展示着他修长发达的四肢,那上面的肌肉线条分明,一看就知道这人肯定有浑身满满和使不完的力气,很好地诠释了什么叫穿衣的败类和脱衣的禽兽。

“你怎么不穿衣服。”

“我衣服烂掉了。”

季骁虞回得理所当然,明明只是脏了……宋舞在他走近后,只觉得对方带来了一股未全部散去的温热水汽,扑了她满身,空气中还冒出一股沐浴露的芳香和刮胡水的味道。

“你……干什么,别凑这么近。”

季骁虞这人要怪只怪他家把他生得过于好了,才会在落到现在这种境地以后,身上还残存着原生家庭培养出的傲气。

他在宋舞跟前俯身,眼对眼,面对面的道:“你打算什么时候帮我上药。”

“你先回你房间去,我把手头上的忙完了就……”宋舞看好了一处房源,正好中介的电话过来了。

她本来想先忽略过去,然而不小心瞥见了季骁虞身上的伤,有几处看似不大却很严重的伤口,分散在肩头、手臂、侧腰、腿部位置,有烧红的有破皮的,还有烫出来的血泡,触目惊心头皮发麻。

得多疼啊……然而他脸上一派平静若无其事,目光灼灼,仿佛所有心思都汇集在她着,就算疼也不会声张。

“现在呢?”

“可是……”

宋舞手腕被季骁虞突然握住,他捏着她的手背贴上自己的脸颊,是宋舞意料不到的那种,像变了个人,温顺得如同一只大狗,脸在宋舞手背上蹭了蹭,“可以吗。”

宋舞:“……”

不说话就算是默认了,季骁虞慢慢将她从沙发上拉走,他让她坐在床上,自己则半蹲在宋舞身前,把那线条流畅很好看的背部裸-露出来给她,“你的伤不是在前面吗。”

“后面也有。”

季骁虞抬了抬身体,为了让宋舞看得更清楚,他直接改蹲为跪着,嘴里不忘不可一世地嘟囔,“男儿膝下有黄金,黄金全都送给你。”

季骁虞自嘲的轻嗤,“业务不熟,好久没跪了。”

天知道堂堂季总前半生下跪的次数屈指可数,除了祭祖跪长辈跪父母,给外人的,只有面对宋舞的寥寥几次。

一次是在医院,他诚心认错,一次就是在这,放下身段,博个可怜。

药膏放在床头柜上,因为季骁虞没去医院,于是在药店里请人根据烧伤经验随意开了点药,现在宋舞觉得有必要让季骁虞再去一次。

然而季骁虞不答应,他说天都黑了,累了要休息,实际上一边有意无意留意着宋舞的动静,怕她赶他走。

宋舞无奈,知道自己再一次心软了,“我不能保证擦了这些药伤口就能好全,专业的还得专业的来,你自己想好了,万一留下疤痕……”

疤痕?跟这两年不能见面的时光相比,这点伤痛算什么。

然而面上季骁虞稍显沉默,装作轻松的样子,“没事,就当盖的勋章而已。”

宋舞果然没再提要医生来给他治的话了,想到季骁虞冒着危险把邻居家小孩从火场带出来,对方朝他鞠躬道谢的一幕,最后一丝被他纠缠怎么都摆脱不了的恼羞成怒终于消失殆尽。

还算他是个人物,有些良心。

“你上来点。”

“什么。”

季骁虞以为自己听错了,不过瞬间,宋舞对他抗拒的态度似乎消退了许多,连语气都软化不少,“你这样我不好上药,你坐床上吧。”

季骁虞皱眉,他没问宋舞怎么变化这么快,只是生怕她的转变是昙花一现,疑惑是疑惑,动作上却半分不含糊。

宋舞能很清楚地感觉到床垫的下陷,别看季骁虞比两年前清瘦许多,但他还是个精力充沛,身体健康的成年男人,体重接近宋舞的两倍,看似薄薄的一层肌肉,实际上皮下的骨骼能将一百公斤的铁举得毫无压力。

他肯定在监狱里有锻炼,不然生体机能给人的感觉怎么会维持得那么好,即使什么都不用做,就能让人从形象气势上出于畏惧,想要对他敬而远之。

宋舞耐心地拆着药膏,根本看不出她思绪已经乱飞到别处。

季骁虞侧着身等她,实话说他到现在的心情还是激动的。

在火场时想到宋舞有可能在里面有危险一颗心就怦怦的,像要当场破开胸膛般冲出来,一直持续到现在。

中途被酒店的保安驱赶时,他已经想好了,两年算什么呢,他能宋舞耗一辈子。

赶就赶吧,身上没钱了,他得找个暂时休息的地方在酒店外边守着宋舞,让他彻底离开是不可能的。

当然这种鸟气,对在监狱里待过的季骁虞已经不算什么了,为了让他认个错,季家有意没有找人打点把他放出来。说的是法治社会,要遵从法律法规,他既然做了不好的事,就应该受到法律的制裁。

坐牢而已,又不是死了。

可想而知没有人照顾,在鱼龙混杂的环境下季骁虞会遇到怎样糟糕不公的事,当然他本身也不是好欺负的角色,气没受多少,遇到的刁难跟麻烦倒是挺多的,人人都以为他是那种只吃大米饭白长个的富家子弟,等踢到铁板才知道这哪是受气包,这是送进来改造的社会危险分子。

时间打磨了他,让他在面对众人歧视性的目光时,心绪平稳坚如磐石,他最后看一眼宋舞就要走了的,没想到在那种关头下还是出现了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