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弯刀划过玫瑰腰(158)+番外

宋舞如今的住房是租的,她没买房,位置选得好,比邻菜市场,中间老式花园小区,附近就是中医院。

房屋面积不大,两室一厅一卫,梅鹤年没过来时她一个人住得很好,来了后另外一间小书房就挪出来了,二人一样住得舒服。

白天宋舞去汉林学馆上班,有重要事了再去宋园总部。

而梅鹤年有空了就下楼走走,她本身是个退休医生,很快跟小区老居民混熟了,宋舞不在就会跟这些老头老太太在槐树下下棋打打牌,谈谈家常。

然后等宋舞从菜市场买菜回来,两人再结伴一块回家。

这日子过得可比梅鹤年一个人在养老院舒坦多了,与亲人生活,和一人孤零零地同外人相处感觉是很不一样的。

宋舞买煎饺的那家铺子,每天下午三点开售,主打的就是手工擀皮手工包,包完现煎,玉米和肉混合在一块散发出浓浓的脂肪油香,哪怕她跟梅鹤年胃口不大,一顿都能分吃六七个。

她买完煎饺,就往里走,照例去鱼档点一条新鲜的鱼,在老板片好之前再逛逛其他的。

下班时间菜市场里行人多,来来往往,有穿梭而过的,也有走同一条路线的。

宋舞拿上老板装好的蔬菜走走停停,最终在一个分叉口猛地回头望,行人分散,一切如常,可她总觉得自己是不是多心了,有那么一瞬间,宋舞以为有人在跟踪她。

背后别无异样,显然是她的错觉。

最终在梅鹤年打电话找来时,宋舞约她在菜市场门口的水果店见面。

小区楼道有些陈旧了,宋舞跟梅鹤年上楼时,能清楚听见脚步踩踏在水泥石板上的清脆声响。

等到了家门口,楼下的住户似乎也回来了。

宋舞开了锁进去,在关上门的那一刻,藏身于拐角盲点的身影缓缓暴露出来。

晚上九点,梅鹤年在看近来热播的电视剧,宋舞把洗好的水果切盘放在她跟前,然后才回房给周采采回电话,“怎么了。”

周采采不知在忙什么,手忙脚乱一阵才“喂”了声,道:“宋宋,你,你吃晚饭了吗。”

“已经吃过了,你呢。”

“哦……”周采采在那头欲言又止好半天,等做完负荆请罪的建设,才期期艾艾的开口,“我,我听说你今天回总部了,去人事部查了个人……”

周采采跟徐惠之向来是消息共享的。

宋舞查的人是谁,不出一个小时她那就知道了,要知道当初谁都不提季骁虞出狱的事,是两人共同约定好的。

没想到宋舞早就获取了最新消息,最后还查出对方就隐藏在宋园,难免会让人以为是她跟徐惠之背地里勾结了季骁虞帮他策划的。

虽然徐惠之说宋舞不怪她们,但想了一天的周采采还是决定来探探口风,有些误会她得解释清楚。

顺便,她带来了一些更加内情的少有人知的消息给宋舞分享。

“我先跟你保证,姓季的出现在宋园真不关我的事。”

“我找我哥打听过了,他知道的也不多,季家现在对外封锁了许多关于季骁虞的消息,不过可以确定的是,他的确是被季家赶出来,听说什么都没给他,也不许任何人接济帮忙。”

“在此之前,季家已经将他名下许多财产冻住了,季老爷子放话,三五十年不会让他回家,至于什么时候承认还有这个儿子,就得看他心情,以后事以后再说。”

周采采心有戚戚,“我哥说这位现在处于整个圈子都失联的状态……就是想联系都联系不上。”

周采采都不敢想,换做是她,落到这种地步该怎么办。

这谁敢跟圈子里的联系,为了能躲避熟人看笑话,她能当场打个洞钻进去。

这人最不缺的就是闲心,只能说还好季骁虞失联得快,不然肯定有不怕死的好事者找上去。

万一拍个视频什么的发到网上,那可真是丢脸丢死人了。

客厅,梅鹤年看电视看得正入迷。

宋舞弄出来的动静都没打扰到她,直到快走到门口,适时电视上插播进来一则广告,梅鹤年才空出时间,觑着一身外出打扮的宋舞惊讶追问:“这是去哪。”

“这么晚了,公司通知加班啊?”按照往常的习惯,这个点都该洗澡了。

“不是加班。”宋舞露出被沙发的高度遮挡的手腕,两袋厨余和卧房的垃圾。

梅鹤年懊恼地一拍脑子,后悔道:“看我这记性,又忘倒了。”她急急忙忙爬起身,“我来我来,你一下班就买菜煮饭,姨婆什么都没干。”

“不用,您不是帮我洗碗了吗?”宋舞笑了笑,“电视还没演完呢,你接着看,我去就好,很快的。”

宋舞鞋都穿好了。

梅鹤年目送她推开门,满含愧色,嘴里嘟囔,“唉,怪我……那你早点回来,下回我得定个闹钟才行。”

宋舞扔垃圾的地方不远。

在小区每栋楼的下面一般都有提前置放好的垃圾桶,每天清早或是天不亮的时候就会有清洁工集体拖走。

今晚她丢得迟了一些,来时靠门的那个垃圾桶已经被塞满了。

宋舞绕到了另一个方向。

她开始没发现角落里待了个人,直到异动惊醒了对方,宋舞起初以为是老鼠,不想一条优越的长腿伸出来,宋舞顷刻间傻眼。

天黑路灯不够明亮,漆黑中的那个睡在垃圾桶旁的一团影子以极快的速度站起来,压迫感如乌云罩顶,宋舞不由后退两步,才意识到对方应该是个男人,不然怎会那么高,可惜看不到脸,大半的身材影藏在阴影里。

他们就这样沉默而怪异的对峙,宋舞在越发波谲奇妙的气氛中犹豫要不要开口,问问对方自己刚才扔垃圾的动作,是否将他砸中。

可阴影里的人像是羞于被撞见这样的场面,拔腿就快速朝反方向离开了,这插曲不过发生在电光火石间,却如过了半个世纪,足以让宋舞痴愣在原地。

这小区不大,前后两个门,后门没有保安守,中间一小段路亮着微弱的路灯,照着男人的影子渐渐清晰,如同街边的流浪汉,闪躲不及步履匆匆。

等对方彻底消失,宋舞紧跟着收回神智,愕然的面孔恢复平静,像戴了张面具,看不出她此刻的心思。

“你把他开了,那他住哪啊。”

一大清早,徐惠之嫌事不够多似的,跑到宋舞办公室唱戏文,“我听朱晃说,咱们公司福利待遇好,对困难的员工都有帮扶,就连清洁工都有员工宿舍。”

徐惠之:“所以,你说他身无分文,又丢了工作,那他还能藏在哪啊。废弃大楼?工地搬砖?”

这个“他”掐头去尾,没指名道姓,但彼此间似乎都明白说的是谁。

宋舞犹如听不出话里的戏谑,表情平平地应付道:“也许结了上个月工资,还能救急。”

徐惠之一手撑着膝盖,一手去碰茶几上的杯子,轻飘飘地反驳,“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