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
秦绌盯着神情疑惑的她,笑着,徐徐说:“其实,还有件事我想跟宋老师说——”
宋舞口袋里的铃声突然响起。
秦绌的话音顿住。
宋舞歉意地朝她点了点头:“不好意思,我先接个电话。”
“没事,你接。”目送宋舞背影远离,秦绌的笑容渐淡。
季骁虞的电话来得不合时宜,宋舞在看到他的名字出现在屏幕上的那一瞬间,如临大敌。
深知不好在秦绌面前接听,宋舞只好换了个地方,走到一旁的角落,声音轻轻的:“喂……”
等的不耐烦的季骁虞听见宋舞的动静,眉头一挑,沉声问:“怎么这么慢?”
耳边仿佛有电流擦过。
宋舞身体莫名感到发热,就好似回到了昨天晚上被季骁虞从背后抱着的时候。
她甚至不想回应他,避之不及地数次揪着她不放,让宋舞那张白皙而秀美的面容流露出一丝纠结而苦闷的神情。
季骁虞:“哑巴了?说话。”
宋舞捂着嘴,闷声道:“在……有事。”
季骁虞:“你能有什么事?一大早就不见人,跑哪儿去了。”
这种瞧不起的态度,直接打消了宋舞告诉他自己在上班的事,“就是,在忙……”
小玩意语气软绵,慢吞吞的,听起来跟受了委屈一样。
还挺让人心痒痒的。
想起自己为什么打电话过来的季骁虞,发现自己有片刻的沉迷,登时冷着脸清醒,“我不是席岳,少跟我耍什么小脾气。”
宋舞:“……?”
季骁虞冷声呵斥过后,情绪缓和过来,颐指气使:“喂,我给你看个东西,先加好友。”
“……加什么?”宋舞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反应迟钝,季骁虞也不恼火,想到待会的好戏,心情大好。
耐着心思道:“社交软件加好友,听懂了么?”
当然,为了不失颜面,季骁虞还要求,“你加我,账号ID发你手机短信上了,给你三十秒通过时间,超时后果自负。1、2、3……”
宋舞挂断电话,被季骁虞恫吓得心慌慌的。
等通过以后,这种感觉被证实了,不是空穴来风。
季骁虞招呼没打,直接发了张他的个人照片过来。
没拍全脸,只露出一个下巴,可以清晰地看见英气流畅的下颔线。
不知有意无意,那凸/起的喉结侧对着宋舞的视野,有种成年男性散发的特殊的性感,脖子领口上还打了条陌生又熟悉的领带。
宋舞陷入回忆中。
这是……
季骁虞发来挑衅的问候:[眼熟吗。]
季骁虞:[你品味不怎么样,但这条勉强能用。]
季骁虞:[我不喜欢这种色调,记住了,以后改进。]
这是,宋舞以前送给席岳,而他来不及拆开的礼物!
季骁虞太过分了,他怎么能随便动屋子里的东西。
宋舞刹那间感觉到头疼、头晕,天旋地转,胸口闷得几乎窒息。
手机都握不稳了。
宋舞:[那是席岳的。还给我。]
发出的消息石沉大海,得逞的季骁虞发泄了口闷气,消失得无影无踪,任凭宋舞怎么发信息给他,季骁虞那边都毫无回应。
秦绌忽然默默走了过来:“宋老师,出什么事了?”
宋舞想不到她还在,为了不让秦绌看出端倪,背对着秦绌直至收拾好情绪,才转身面对她。
“没事,不好意思让你等久了,秦老师。你刚才要跟我说什么?”宋舞除了嘴唇艳红了点,秀眉轻蹙,其余看不出异常。
她肤色白,一眉一眼都像由一只圣手亲笔细细描摹出来的,有种天生丽质的韵味,惊艳又耐品。
秦绌甚至有些怀疑宋舞是不是去医院微调或是打过针,不然哪有人离这么近,面上的毛孔都细腻得几乎看不见。
宋舞为了季骁虞的事心烦意乱,没太仔细注意到秦绌的异常。
她想着怎么向季骁虞拿回那条领带,虽然不值什么钱,但那是她给席岳的,在她看来季骁虞随随便便动别人的东西,不问自取就是偷。
宋舞还想着季骁虞要是一直待在澜庭的房子里,那她今晚势必还不能那么早回去。
结果……感觉到秦绌盯着她看了太久,宋舞疑惑地停下思考,“秦老师?”
秦绌反应过来,“宋老师,我没事了,我们回去吧。”
宋舞不懂这期间秦绌想到了什么,对方说完就先走了,而她的心神因此又回到了季骁虞发来的那张照片上。
她点开,关上。
犹犹豫豫,反反复复,在课休时间结束前,终于下定决心,“晚上你会过来吗?”
天黑了,路边街灯亮起,像一颗颗又大又圆会发光的鹅蛋。
宋舞到下班后都没收到季骁虞的回复。
晚高峰期间,路上车潮涌动,密密麻麻,季骁虞从公司出发没多久,就堵在了一条道上。
平时他要么走得很早,要么走得很晚,很少碰到这样的情况。
副驾驶位上,何同扭头对后边的位置道:“前边车祸,看来这雪天事故多发,没个把小时过不去了。老板,去老宅还是?”
司机乐呵呵地道:“何秘书,季总早上说最近都会住在澜庭。”
何同一愣,那地方可不常去。
通常是他老板带人过夜才会去那边,老陈这么说,是老板有什么情况而是他不知道的么?
车内暖气十足,季骁虞穿着今天从澜庭出来的西装领带,大衣搁置一旁,脸上罕见地戴了一副银框眼镜,正低头翻阅着从公司带出来的项目资料。
面对下属的观测,季骁虞头也没抬地道:“回枫桦台。”
何同跟老陈面面相觑,气氛一时古怪。
季骁虞坐的位置附近,一个手机躺在不远处。
宋舞发的消息,季骁虞早就收到了。
他也全部都看了,当宋舞问他会不会去澜庭时,季骁虞就知道猎物上钩了,下一刻就将手机丢到一旁,投入工作中。
之后一整个下午都没再关注,但他知道这样远远不够引诱猎物走进陷阱。
得拿东西吊着。
就像驯养宠物一样。
人也是,不能太上赶着,也不能离得太远,只有若即若离,如同阴影般使她无法摆脱,却又时刻提醒对方知道自己的存在,这样就能让她永远对他印象深刻。
挥之不去,如同悬在头上的镰刀,不知道苦难和希望谁会先来,才是最佳的捕猎方式。
而宋舞,季骁虞根本不可能上赶着舔她。
他有钱有地位有权势,宋舞有什么?
何况昨晚对她起了兴致,却被拒绝的季骁虞此刻更不可能没皮没脸地往上凑。
晚饭都没吃的宋舞赶回澜庭,不知道迎接她的远不止这一件事。
她被拦在澜庭的大门外,经常和她打招呼的年轻保安,红着脸,既为难又怜悯地看着她道:“对不起宋小姐,你现在不能进去了。”
宋舞脸都白了,“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