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弯刀划过玫瑰腰(141)+番外

“宋舞。”李老太太苍老的声音传进她耳朵里。

宋舞不由得捏紧了话筒,“奶奶?”

李老太太:“是我,你哥哥说你累了,回来路上找了家酒店休息。”

“嗯……”

李老太太叹了口气,“季骁虞又开始纠缠你了吧,奶奶最近精神不大好,顾及不到你,你不要介意。”

宋舞:“不会的奶奶。”

简单的寒暄过后,老人话题渐渐扯到了别的上面,“你最近,有跟你妈妈联系过吗?你爸爸久卧病床,还没脱离生命危险,现在却官司缠身……”

李忘怀近来摊上的三件大事,一个是宋鸿芸跟他打的官司,告他多年前□□还是学生的她;二个是有关小宴庄的非法活动;三个就是他自己被人捅伤,还牵扯另一桩女学生的命案。

外边熟悉李家的人已经知道了些内情,开始传出许多不好听的话来。

这让李家颜面十分挂不住,为了应付这些所带来的突发状况,已经让其他人焦头烂额了。

李老太太:“你爸爸年轻时候是犯过错误,他对你妈妈是鬼迷心窍、没经受住诱惑,才和她有了你。你还没出生时,他就说要把你带回来养,没想到最后却被你妈妈把你送到了福利院。”

“奶奶提这个,不是想勾起你的伤心事,而是想请你帮个忙。你能不能去跟你妈妈做做工作,让她放弃追究你爸爸的责任,把案子撤了,事情过去这么多年,该有的补偿都补偿过了,做人怎么能出尔反尔。如果是因为补偿得不够,还想要什么,条件大可以再提,就让我们家,能少件事就少一件,别伤了彼此和气。”

宋舞没想到李老太太会把主意打到她这,但又合情合理。

毕竟可怜天下父母心,哪怕儿子做了再不好的事,做母亲总是会比旁人先宽恕他。

可是宋舞做不到。

“奶奶……”她的迟疑很快就被发现了。

“你是不是还怪你爸爸?还是怪我们对你不好?”

“宋舞啊,人都有犯错的时候,就再给你爸爸一次改过的机会不行吗,奶奶年纪大了,只想子孙平安,不求其他。”

李老太太:“你难道忍心看你爸爸,以后余生都在牢房里度过?还是想看奶奶整日以泪洗面。”

“你回来以后,你爸爸难道有薄待过你么?他出去应酬,哪不是带着你,他对你是有感情的。你呢?”

对方打着感情牌,但凡宋舞再心软些,可能就会糊里糊涂被说服了。

可是她清楚地知道,如果不是事情闹这么大,李忘怀躺在医院没办法应付,李家能有这样服软的态度么?

不可能的。

宋舞私心里,就支持宋鸿芸为自己讨回一个公道。

即便她没有去报案,宋舞都准备在查清李忘怀的事迹后,说服她去警局。

她的出身不干净。

这是宋舞的心结。

宋鸿芸怨憎她,她是宋鸿芸的心结。

因果报应,总是要还的。

而且李老太太口口声声说,给李忘怀一个改过的机会,可是联想到被他害死的另一个女孩,被他破坏的一个家庭,这就是所谓的改过吗?

就像季骁虞的说的那样,只要他这样的人,没有受到惩罚,那他永远有再犯的一天。

宋舞:“对不起,奶奶。我没有资格插手我妈妈的事情,同时也尊重她的决定。”

这种话一说出口,极有可能造成决裂的局面。

亲到底是母子关系更亲,宋舞不是从小在身边养大的,那就是个外人。

李老太太既没追着宋舞骂,也没指责她,她似乎也预料到了这样的结果,“你想好了,宋舞?”

如果宋舞现在反悔,李老太太还愿意当她是亲孙女。

如果她执迷不悟,做出这样的选择,宋舞以后怎么留在李家。

听出了弦外之音的宋舞停顿几秒,“是,我……”

电话中断了。

就像她们之间的温情,本身就是虚假又薄弱的。

留宿酒店的第一夜,没有再来第二通电话。

宋舞手机被季骁虞没收了,她现在用的钱还是李玠临走时给她的,脱离李家后,宋舞不得不开始为自己考虑打算。

手机是不可能回去找季骁虞拿了,只有再买一部,另外钱包证件等还在李家,她兴许要在东西被清理出来前,先将它们带走。

索性她银-行卡里还有些许存款,可以暂时度过一段时日。

最紧要的是为自己找份新的工作,看一个落脚的居所。

白日里,李家人不在。

不知道是不是得了命令,宋舞打车过去,那里守门的不给她进入。

即便宋舞说了自己是谁,欧式复古风格的大铜门还是没有打开,宋舞不得不用新买的手机,在社交软件上联系李玠。

这位同父异母的哥哥,过了将近一个小时才回复她,让宋舞等他下班,晚上再过来。

李家所在的花园洋楼地段僻静,宋舞等了半天不见有外来车辆,只好步行走出这段空无一人的路。

“亲爱的,你慢慢飞……”

一辆黑车上,播放着一首老歌。

宋舞经过时正觉得耳熟,当她朝着车里看去时,忽然背后一只手抱住她,堵住了她的口鼻。

再然后,宋舞腰挣扎的力气渐渐流逝。

她眼前一黑,无知无觉地朝后倒去。

李玠收到宋舞晚上临时有事,不方便来的消息后并没有多想,正巧他也被人拦住了,梁氏地产的人把他办公室的门关上,“李少,有个交易想跟你做一下。”

天这么早就黑了吗。

宋舞思绪混沌地想着,她觉得头疼,脑子像被人敲了一棍似的,发胀发晕。

她努力睁开眼才发现,原来眼前的一片黑,不是天色,而是她的眼睛被蒙上了一块黑布。

她手脚都被绑起来了,不知道是谁要这么对她,周围连个多余的呼吸和杂音都没有,就如整个世界只剩她一个,十分寂静。

宋舞侧躺着,连起身都难,浑身血液因束缚过久而不流畅,令她手麻脚麻,更重要的是宋舞强烈感受到面临危险和未知因素的不安。

陷入黑暗的人,对周围事物是敏感的,但对时间又是迟钝的。

宋舞醒了很长时间了,除了身体不舒服,她没有受到其他伤害。

这期间都没有人来找她,或是发现她已经醒了。

宋舞试图呼救,等张开嘴,才发现自己嘴里含了一颗圆形的,如同口球一样的东西,并且勒得她脸颊紧紧的。

她不可置信,又感到屈辱。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宋舞在巨大的恐慌中,思索着自己到底得罪了谁,想着想着,头抵着地面,渐渐睡了过去。

等她再次醒来。

宋舞发现周围的环境跟之前的好似不同了,多了一些变化。

她附近有人,耳朵能听到嘴唇吮烟的轻微细响,空气中有一股未曾闻过的辛辣的雪茄的味道。

对方不知道发现她了没有,没有靠近,也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