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弯刀划过玫瑰腰(127)+番外

“你恨我可以,但你不许无视我。”

季骁虞什么时候认识的她?

宋舞纵然表现得行将就木一般,思绪还是在活动的。

她对季骁虞的话充满疑惑,不过还是生不起回应他的欲望,宋舞一声不吭,导致季骁虞气急败坏的,居然开始伸手摸她的唇瓣,然后用这样极端的方式撬开她的嘴。

宋舞嘴唇微张,便被季骁虞的手指捅了进来,他抠着她的舌头逼她,“说话,说话啊!为什么不说话,跟其他人能张嘴,跟我就不行了是吗!”

宋舞被搅动得一阵反胃,等到反应越加强烈,终于忍不住推开他,对着一旁干呕。

“真可怜。”季骁虞在旁边冷眼看着,似兴奋又似痛苦地道:“我还以为你哑巴了,原来还是有声音的,那你为什么不跟我说呢?”

“你早点说,我就不会这么对你了,我也舍不得啊。”

如此假惺惺的做派,让宋舞接着干呕了好一阵,才缓缓抬头。

她整个眼皮都红透了,湿意占据了一双眸子,可让季骁虞讶异的是她没有哭,也没有除身体难受以外的神色,仿佛将他这个人都认清楚了。

宋舞:“季骁虞,你后悔过吗?”

你对作践我的事,有过后悔吗?

“我……”

宋舞打断他:“你知道我为什么会跟席岳在一起那么久,背着他去见别的男人么?他弄伤过我的手,韧带损伤,不给我及时治疗。”

她抬眸,冲季骁虞笑了笑,让他有种不妙的预感,“我是医学生,你觉得一双健康的手对我来说重不重要?因为他,我退学了。”

这真是季骁虞万万没想到的纠葛。

宋舞:“你说,他这样对我,我怎么爱他?我又怎么爱你?”

爱他?季骁虞呼吸不可抑制的开始急促起来,多么美妙的用词,就算不说,季骁虞私心里就没有不想宋舞喜欢他爱上他的。

可是他好像做错了,好像把一切都搞砸了。

宋舞:“我曾以为席岳带给我的痛苦最多,但是你也当仁不让,还远胜过他。看见我痛苦,你真就那么开心吗?玩弄我,真就让你那么自满吗?”

“不是的,宋舞。”季骁虞急于解释,可宋舞的话带给他的影响力超乎想象,他能从她话中感受到她对他的失落失望,这种非常明显,能当面感觉到爱意被抽走,快速流逝的感觉足以令任何人惊慌失措,手忙脚乱。

季骁虞语气急切,“我没那想的,我只是想你怎么还没认出我,我想你为什么会成为席岳的女朋友,我,我太生气了,明明是我先遇见你,凭什么你被别人抢去!我后来,我后来……”

后来还是太生气太气不过了。

人生匆匆一面,世界上许多人一辈子只相逢一次,第一眼有好感或是喜欢倾慕上,并不代表这种感情都是善意的。

也不代表,被喜欢的人,光凭表面就能评判为是个好人。

季骁虞就是个混不吝,他在读书时看到谨行的帖子,里面多的是关于宋舞的污言诽谤的话术。

流言的力量是能害死人的,隔着网络就能扭转冲浪人的思想、情绪、心理。

季骁虞对宋舞并不了解,匆匆一面,觉得她好看,长得过目不忘,想了解她的情况时却得到这种负面的回馈,少年心思说不失望是不可能的。

后来再重逢,身世被挑破,在那种敌意的环境下,不过是更加深季骁虞对宋舞的误会和负面印象罢了。

他怎么会喜欢上那种名声不好的女人呢?他好像所有的情怀,被狗咬了一口,一文不值。

他愤怒,亦觉得自己丢人,又气不过无法摆脱这种扭曲的情感。

甚至还在席岳在世的时候,衍生出一种会遭大众批判的想法,既然宋舞那么莬丝花,要靠男人养才行,那为什么他不行?

她怎么不来找他呀。

他季骁虞,比他妈的席岳到底差在哪啊?

他被这样的想法,日日夜夜,心心念念,无时无刻缠绕着,以至于在澜庭那天,在久违的见到宋舞的第一面,终于忍不住倾泻,攻击她,招惹她,口不择言。

可现在,季骁虞被告知,他本来可以得到宋舞的爱,却因为所作所为让她伤透了,所以她没法再对他心生感情了。

季骁虞第一反应就是不能答应,“你说可以爱我,你不能说话不算话。”

宋舞缓慢地摇头,劝说他,“你要是真的为我好,就放过我,我不想治疗什么心理疾病。”千疮百孔的心,吃什么药能回到完好无损的程度?

“不行。”季骁虞果断拒绝宋舞。

他问:“要怎样你才能原谅我?我错了,我跟你道歉好不好。你别放弃我,宋舞,宋舞……”

宋舞摘掉季骁虞搭在她肩上的手,慢慢躺下了。

她把自己裹进被子里,像一只冬眠的蚕蛹,任凭季骁虞怎么说怎么喊都不肯睁开眼。

宋舞从小有一种很独的想法。

她是软弱,软弱是每个人生来就有的天性,有的人选择强大自身避免伤害,有的人选择用软弱包裹自身容纳伤害。

各人都有各人的选择,不代表,选择任何一种就不配为人了。

可是但凡做了决定,就别回头,她的软弱化作一缕风,再化作一只手,温柔而有力量的,推着做了决定的季骁虞往前走。

时间过去很久,久到天色都黑了。

宋舞不知不觉睡了一觉,她以为病房里已经没人了。

然而病床旁边,忽地传来一道轻微的响动,似是发现她醒了。

“宋舞。你看看我。”

“看看我。”

就在她迟迟不肯睁开眼的期间,却听见一个男人跪在她床边又哭又骂。

哭是很孩子气的那种哭法,大喊她的名字,声腔里透着气愤、委屈和不满。

骂是几乎所有人,连带他自己都骂了个遍。

沙哑的声音很难听,像是藏了无尽的悔恨,“求求你,活着,不然我就没有玫瑰了。”

宋舞听得一怔,一股感同身受的哀戚惘然传遍全身。

……

不知道是不是那天的哀求起了效果。

季骁虞发现,宋舞对他的态度,没有之前忽视的那么狠了。

当然,她也没那么容易就跟季骁虞说话,就是吃药、治疗方面稍微配合了一点。

这种变化哪怕仅有一丝一毫,对季骁虞来说都是无比惊喜的。

但是变故发生在一个月后。

“能进食就好了,这是给宋小姐煲的汤,带去给她补补身体吧,还需要什么的话,打个电话给家里说一声,我们会马上安排的。”

老宅的管家许红梅送他出门的时候说:“还有啊,一天饮食不能断,你啊,再惦记宋小姐,也不能把你自己熬坏了,看看你这些天瘦成什么样了。”

季骁虞一身西装革履,近来确实受影响清减了,可他体格骨架在那,不过是看上去比以前更加凌厉清冷。

要说曾经季骁虞还有几分玩世不恭的气质,那么现在已经不剩多少了。有的只是对待事物的散漫冷漠,还有种不同以往的沉稳在他身上慢慢发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