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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债(164)+番外

作者: 茶茶木 阅读记录

犹记得当时夜寻的表情,如斯的耐人寻味,语态依旧风轻云淡,款款道,”你这是作甚?”

一只脖颈后秃了毛的斗鸡倨傲的伸长了脖子,恶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我以为他这是感兴趣了,春风得意的将那秃毛的斗鸡友好的递给夜寻,”这只可是我离镜宫中最好的斗鸡,鸡中之王,给你给你。然后我这只……“我提起另一手上瞎了一只眼的斗鸡,”这个就是我的了,‘小小千洛’。”

夜寻短暂的一默,“我以为你不必给你的鸡取这么贴切的名字。“

我挥挥手,愈发的春风得意,“毕竟一会要跟你的‘夜寻二号’打一场,得稍作区分嘛,你觉着谁会赢?唔,咱们可以赌一场。”

“……”

“恩?”

夜寻放下手中的经书,淡淡瞥我一眼,“你是认真的么?”

我一怔,忙将两只斗鸡都放到地下去,然后拍拍手,“那是自然,咱们先下赌吧?我就赌我家小小千洛了,哎嘿嘿~它可是一匹黑马呢。”

事情的经过太过于惨烈,我不好多做描述。战况激烈之时,那小小千洛号推翻了窗台上一盆连我都不敢碰的兰花。

夜寻闻声抬了下眼,没做声。

我天真的以为他没有出声就是没有大碍,而后眼睁睁的看着两鸡愈战愈勇,继而碎了一套白瓷茶具。

他依旧是宽容大度的没做理会。

”玩尽性了么?“当小小千洛被夜寻二号按压在身下,一派无力颓然之时,夜寻如是淡淡问我。

我开开心心的朝他一笑,点头点头。

……

然而最后的最后,夜寻好整以暇的蹲在我身侧,伸出一张格外无良的手,“我赢了,赌注给我。”

我欲哭无泪,趴在地上没有动弹。

夜寻平静道,“你要耍赖?”

“不不不,给给给,我给。”顿一顿,我有点委屈,“可是夜寻,你为什么要揍我?”

方才我要去拥抱我虽败犹荣、屹立在一派碎瓷残瓦的小小千洛。不及进屋那一瞬,就好似一头撞上了一面软墙,整个人转瞬被弹飞了出去,脸先着地的栽倒在地。

“你该是时候长点心了,不妨回去自个想想。“

我的脸擦着青草转了个边,扭到看不到夜寻的那一面,有点受伤。

夜寻二号骄傲的从我背上踩过,顺带擦了擦沾泥的爪。

……

我知道夜寻喜静,我好动,他一般情况都能忍,等我实在太闹腾了,才会不动声色使各种法子的将我轰走。

后来他发现我太耐收拾了,不若从前一根断肠草就能把我折腾得死去活来,从前手段也越来越不那么效果超群。

我自然也发现了这一点,洋洋自得而大有上房揭瓦之态时,他也终于不再同我拐弯抹角,开始对我动手了。

且而每回都要挑我脸上尚且还留着指印的地方捏,我满身的刺头,就这么给生生的镇压了下去。

后来就学乖了,知道夜寻这个人分外的有原则,有些是能忍的,有些事不是不能忍的,那么界限在哪儿呢?

通过我多年亲身的经历,我可以说,把斗鸡带到他院子中去,同他一起欣赏一场精彩的搏斗,这就是件很有风险的事。唔,或者捉一堆的萤火虫,放到他院子里养着。

大白天的,我只要一抬眼,就能看到结界顶端附着着密密麻麻、厚厚一层的虫云,甚满意。

诚然被捏之前,我其实还一直觉着自己这么做是能讨他欢喜的。

故而说千溯他之后有句话说得不对,我从一开始并不是只有一种讨人喜欢的法子,送东西云云的。

我一开始想到的法子可谓花样繁多,没隔半刻都能想出十来个,可惜,我脸上的指印也是越来越多。

夜寻他,最终成功的将我天马行空的想象力扼杀在了摇篮里。

故而说在我想象中,自个若少女一般春心萌动的同自个心上人和谐的相处的这么一个画面,始终都没能实现过。

而且已经扭曲到,只要哪一天我不是被从围墙那丢出的庭院,就已经很满足了。

……

一段闭关之后,我成功修成不灭之身,早前的病弱统统被摒弃,出关之后终于摆脱了小胳膊小腿,长成了我该有的成人样子。

首次以这个模样见夜寻,我一面高兴,一面的脑中想了很多相遇的场景,比如正正经经装个陌生人,亦或者借着他愣神的机会,在他那揩点油水。

可惜我想得天花乱坠,当真再见时,他自湖边柳树下淡淡然的一抬眼,就那么轻描淡写的过了,清淡的眸光再度回归平静的湖面,”就出关了?”

我堪堪反应过来,他这就算同我再见完了后,心碎欲哭。

但总体来说,我已经想透了种种可能后必然归一的悲凉结局,反正都是一样的。

那个时候,虽然面皮当糟糠一般摒弃得顺风顺水,内心之中却有一份难言的自尊在,莫名其妙的。

不愿意将被他微妙拒以万里的难过表现出来,纵然一天到晚的缠着他,却不好说出什么露骨的话。

一来是自尊所致,二来则就是发怯了。

万一他当真挑明了说不待见我,我估计就得一蹶不振了。

但诚然,有些东西不是想忍就能忍得住的,我最终还是得了自个不想听的那一句话。

……

彼时正是被封印的东皇钟为一镇守的势力监守自盗,东南之境乱作一团。

我练就不灭之身后千溯便对我放宽了政策,兼之夜寻答应同往,他便准许我出离镜宫,去看看东皇钟的事。

我那时能出去的时间不多,便是格外的高兴。

心中也没将东皇钟的事怎么放在心中,毕竟像这种神器,又不是人想用就能用的,这么短是准备时间对他们的战斗力起不了什么提升作用。

游手好闲的一路晃荡过去,殊不知那伙盗钟的团伙比我想的要有行动力得多,在我还没去找他麻烦的时候,便在半路将我截了。

拿出来镇我的东西自然不是东皇钟,而是染心镜,极其阴损的东西。

功效有二,一则困人,二则驱生心魔。

值得一提的是,我被推入染心镜并不是因为实力不济被谁打落了,而是当时我身边还跟了另一个面首,袭零。

是他将我推下去的,我直至跌入染心镜,都还没能反应过来。

只那愈发朦胧的天际与岸上冷冷凝望的身影,叫我印象深刻,连连做了几夜的噩梦。

我承手下进贡面首已经有段时日,身边留下的人也很多,我从不排斥这么一点。

因为整个离镜宫,除了千溯木槿夜寻这些个各有各的忙的人,我便只能和他们共处了。

一个人呆着虽然不至于寂寞,但是人活得久了,便觉着一个人呆着的时候,时光都过得太过于无痕,仿佛空置。

所以我也愿意多处几个谈得来的,并无邪念。

袭零算是那段时间同我处得最好的,可他却是个内奸,在他叛变之前我都没有察觉到这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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