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骨债(163)+番外

作者: 茶茶木 阅读记录

夜寻偏头瞧我一眼,眸底倒映着星河,终是淡淡道,“做什么要哭?”

我本来是被吓回去的泪水一下子断了线,一个劲的猛落,我连连抹了几下无果,只能朝他歉意、要笑不哭的扯了下嘴角,声音有点发颤儿道,”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夜寻眼眸稍敛,抿了下唇,没说话。

他这一默,与我半晌的怔忪与心底徒然的一空,连那要笑不哭,挂着乱七八糟眼泪的狼狈的表情也一并僵硬在脸上。

良久,“我,我可以解释。“我忽然一晃神,像是清醒过来,一抹眼泪,从须臾袋中掏出一摞纸张,手指都有点不争气的在抖,“这,这,还有这些,都是遣回面首的书面证明。”

眼泪掉得凶,我也来不及擦,好在折清给我的和离书我把它单独放在衣袖里头了,翻出来,抖开,“还有折清给我的和离书,你看看?“

夜寻不过淡淡的瞟了一眼那些被我收拾得工工整整、妥妥帖帖的纸上,同我想象的反应并不一样,没有过多的动容与惊讶。

我忽而意识到什么,怔怔道,“你,你不是在闭关,你早就知道我和折清分开了?”

“恩。”

☆、第127章 番外(一)

喜欢夜寻,是很久很久之前的事。

……

我年幼的时候就同如今的曦玥一般,活在一个真空的世界中,没同几个活人相处过。

除了自个家里的人,便还认过一个妹妹,落灵儿,死了。

救过一团诡异的黑色*,曦玥,没几天就消失了,待我成年才再遇上。

再然后便是被一个人从松鼠洞中抱出来,夜寻。

他是我结交的人中,唯一一个正常些的,而且,他还很好看。

可惜,千溯来接我之后,他就不见了。像是片雪,冬天走了,就再看不到他了。

而我却会常常想念他,莫名其妙的。

那个时候我按着魔界的年龄,正值情窦初开的旺季,可叹的是我因为没在母体中呆够时间,身子发育依旧是格外的缓慢,看上去若个十三四岁的小女孩。

遂而当我在感时伤春的发了一天的呆后,下定决心向千溯摊牌,沉沉道,“我有喜欢的人了。”时,千溯神色徒然滞了一下,随即微微敛起眉,沉吟半晌,才有点小心翼翼又有点复杂道,“莫离?”

我一怔,怎么能同他扯上关系?

他眉间凝滞一缓,缓缓的松了一口气。

莫离年轻风流的那段时间还是个恋童癖,勾引了不少小女孩,害的家中有女孩的,人人自危。

我心里微妙了一下,决定暂时不要将夜寻的名字说出来了。

只不过经由千溯这么一提醒,我才想到,虽然我时时都会想念夜寻,但他似乎压根不会理我。过往的时候甚至于戏耍着整我来的,害我吃了断肠草,差点疼死过去。

还有几次要把我丢掉,若不是我英明机智,早被他甩开了。

但我想他的时候,却不会记着这些,我觉着他很好,是有的时候他躺在光影斑驳的树下,眸光沉静几近空灵,偶尔会落在我身上。

虽然当时以为他的神情冷清入骨,事后回想却记不得那些冷清。记忆画面衬着阳光,给我一份格外温柔的触感。

恍似那个时候,他就是以温柔的眸光看着我的。

我以为,他是很温柔的。

再然后,我自己埋头学了几首风骚的诗,想着到时候再见到他,我就念给他听,显得我多成熟老道。又或者得了他消息给他寄过去,显得我多矜持委婉。

于是千溯看公文,我就写情诗,正儿八经的端坐着写。

他偶尔会懒懒睇眸扫我一眼,不晓为何,一次便开了口,似笑非笑的让我念。

我点点头,正儿八经的放下笔,正儿八经的开始摇头晃脑,“关关雎鸠,在河之洲,谦谦君子,淑女好逑~”

“情诗?你写给你那心上人的?”

我脸上发热的没吭声。

他抬眸瞅我一眼,笑一声,再道,“诚然,你这么写是不对的,你现在还不是淑女,是幼女。”

我想了想,总觉着有点不对,”这个,改了是不是奇怪了些?“

他慢条斯理的又批示完了一张公文,丢到一边,”情诗这个东西,总归该贴合实际一点才行。你说淑女,人家收了信约莫是想不到你头上的。倘若加的是幼女,唔,他想必也就记起自个犯下的罪孽了。”

我细思之下觉得分外的在理,大笔一挥,改了。

这情诗后来落在千溯书房,忘了收回来。

一回木槿玩闹,不晓得怎么将之翻了出来。

她肉嫩的手,气呼呼的抓住那张薄纸,冲到了我的寝房,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姑姑,怎么办?有人陷害我。”

我立马过去将之抱起来,还未来得及哄,便被那一张纸上的被泪滴晕开的墨迹吓了一跳。心不在焉且微微难过的直瞅着那纸,“怎……么了?”

她手指大力的戳了几下”幼女“二字,眼泪答吧得更加厉害了,“姑姑,我的清白算完了……我真没给人写过这诗的。”

我,“……”

事后,千溯晃悠悠的过来一趟,那张惹哭木槿的情诗也随之再度消匿了踪影。

我心累的问他放哪儿去了,他说成长的痕迹么,得好生收着。

我,“……”

闹出的笑话愈多,各种各样的事辅助着我无法遗忘,遂而便让我这狼心狗肺的人在那些见不到夜寻的漫长岁月中,也将之深刻的记了下来。

记到后头,记不得他原本冷清的性子,反而觉着他是个温柔的人,会像千溯那样哄我,会轻而易举的化去我心口的悲伤。

像是一缕月光,淡而温柔。

……

再后来,我当真就找到了他。

但是他那个时候既不打算跟我说话,也不打算同我有半点交集,两手扶了将合的门扉,很是直截了对着挡住门的我平淡道,”唔,走开些。”

“……”

想象都是骗人的,他至多是一捧冰,还是直接往人心窝里头灌的那种。

现实就是能骨感至此……

然后我才算彻底回忆起来,夜寻他究竟是个怎样的人了。

虽然再遇他的清冷,我仍是很受虐体质的觉着熟悉起来。

那个时候毕竟年少,不懂得所谓矜持,我想我想念了他这般久,再见到了自然要同他更亲密一些才好。

不至于会小鹿乱跳芳心涌动,一来是那个时候,我这个芽还没有完全的开窍,二来我那个时候一直以为我待在夜寻身边,是两个人彼此祸害着的。就像他风轻云淡同我道断肠草是能吃的,待我咽下去才说只是吃了会死人一样。

我同他从本质上处不来,也不晓得为何两人就一直这么扭曲的在一起了,我总被他嫌弃着。

不过那个时候人傻,就算知道人家不待见我,我觉着他好歹是为我留下了,也总是乐呵呵的凑上去。

一回见着木槿和他家那小果子和谐的挤做一堆看斗鸡,嘻嘻哈哈。我艳羡之余,便格外有行动力的拎了两斗鸡,去了夜寻的院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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