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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仆(97)+番外

作者: 茶茶木/池镜 阅读记录

“你怎么进来了?”汐然下意识的冷冷问,曲起手肘想将他推远。

腰上缠着的手臂几乎是立马的收紧了,玖言稍稍偏了下首,碧莹的眼眸微睁对上汐然冷淡的双眸,好似将将从睡梦中惊醒,尚有些如雾的迷蒙。

过了好一阵,“汐然族长睡着的时候,我有敲过门。”

汐然心中芥蒂,不知为何头一回计较着他亲昵的姿态,以至于听他言语时面上的表情都是冷淡的。然推了他两下并无效果,只得抿唇冷冷道,“松手。”

玖言不语,亦没有动作。

汐然见他如此的回应,一颦眉就要起身,却不想手臂被玖言狠狠拽住,一把拖进怀中,力道之大几乎可论得上是粗暴,汐然的膝盖磕在地上,瞬间便漫上一阵刺痛。

玖言眼中一颤,有些慌乱的将她揽回怀里,死死扣着,声音却是生硬,“你这两天同悠辰去哪了?”

汐然一瞬间有点蒙,忘了动作,耳畔贴合着玖言急促的心跳,让她微微恍惚。

就好像当初重生时,只是一次更漫长的睡眠醒来,充斥着刺鼻消毒水气味的病房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古意雕花的窗栏,红漆木的摇篮,一切都毫无预兆。她以为她回到了过去,还没同玖言反目之前的时光。

但那样的恍惚也仅仅只是一瞬。

因为方才的挣扎,窗台上的茶花被汐然的袖口带翻,从窗台上倾倒摔落,瓷质花盆碎片散了一地。

汐然静了静,瞧着满地碎片和渐渐蔓延的血液,眼神一松仿佛蓦然的安定下来。

神色渐缓,恢复了以往的平静,汐然淡淡道,“你主上让你监视着我。你将我跟丢了,是你的失算,现在反倒要来问我,岂不可笑?”在他迫得甚紧的怀抱中艰难的喘息一口,“明日我还需跟你赶路去雨鬼雾林,所以我这条腿对你还有点用处,劳烦松手。”

汐然并没有抬头去看玖言的表情,只是在他渐渐松手之时,自己扶着墙,慢慢的站起身。

素白的裙摆被鲜血染红,地下是一大滩的血迹。汐然的膝盖上没入一块瓷片,不晓有没有嵌进骨头,沿着伤口往下的血液几乎是凝成一股,仿佛永无止境,静静的淌着。

汐然俯身抽去瓷片,若非如此,连路都没法走了。

玖言无意识的伸了下手,仿佛想去扶她,却被汐然躲开。

“我想若是不把话说明,该会有许多麻烦。”汐然扶着残余着泥土的窗台,脸色苍白的瞧着玖言,“我喜欢你只有一次,信任你亦只有一次,往后都不会有了。我能好好忍着,你也该知足,不要再来动摇我。再靠近一步,你我便是不共戴天。”

神情淡漠的留下这一句,汐然甚至没看玖言一眼,兀自转身,步伐稍缓的往外走去。

直待汐然离开,静立与原地的玖言都没有再开口说一句话,垂下的眸凝着地面一大滩的血迹混合着泥土,仿佛凝滞。

回房之后,悠辰一反常态只是默然的给汐然处理着伤口,什么都没问。

汐然躺在床上,拿手背盖着眼,受不了悠辰的安静,故意的开口,不咸不淡道,“疼。”

悠辰果真手上一顿,动作轻柔小心了许多,“是不是刚才指甲碰到了?”

汐然漫不经心的恩了一声,悠辰听出她语气中的随意,也明晓汐然为何会如此作为。

停下了包扎的动作,瞅着依旧往外渗血的伤口,好一阵才轻声道,“主上将才哭过了吗?”

“……”

“主上若是故意瞒我的话,我自然是看不出来的。”悠辰倾身,拉开汐然遮盖住眼的手,按在自己的胸膛,“但它不会无缘无故的刺痛。主上,是玖言伤了你么?”

汐然的眼角微微发红,却没有所谓的泪水,甚至在面上没有一丝情绪的波动,冷清着。

“你别担心。”汐然吸了口气,主动的伸手揽过悠辰,埋首在他若丝顺滑的长发之中,“让我抱一会就好了。”

整整一夜,汐然与悠辰都保持这样相拥的姿势。

悠辰以为她埋首于他的胸膛,不过不愿旁人再瞧见她的泪眼。可汐然确然是无泪的,甚至没一阵后便沉沉睡了过去。

说是没心没肺也好,冷血无情也罢,她不要再记挂着玖言,是她自己的决定。

终归,她都是要间接将他推入地狱的人。

因为第二日的成人礼,夜雪来得很早。

汐然平素惯来自由,不喜欢人约束着,所以就算大执事也没在成人礼的前几日要求她必须留在族内,只让她好好配合典礼就好。

夜雪将汐然拉起来之后才发觉汐然膝盖上还缠着绷带,大失所措的找来月冥,方知晓不过是已经治愈好的伤口,不由多问了几句是怎么弄的。

汐然迷迷糊糊,悠辰则在她面前晃着手,唤着,“主上,生辰快乐。”

一个清晨,便是如此昏沉而喧闹的开始。汐然甚至尚未清醒,就已经被人驾着,做了全副的打扮装饰。

真正清醒是在容尘来后,瞧一眼汐然,微微笑着对悠辰道,“她昨个是不是没睡好?”

悠辰一愣,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主上若是在床上睡觉时没能躺平的话,便会格外疲倦。你要留在主上身边照顾,多少该记清些她的习惯。”

☆、第80章 成人仪式

终归是一切准备就绪,成人礼的仪式并不复杂,汐然只需到时候在民众面前露个面,念一份早就准备好的誓词,经由几个长老辈分的执事加冠便可。原该是族中长者,但汐族衍生至今已经是门丁稀落了。

是日,夕月城是对外开放的,平民都可入得王城之中,目及加冠仪式。当然亦宴请了四方宾客,席位与平民相区分,只不过分席列位都是夜雪一手打点,汐然对此基本不怎么在意。

醒透彻后汐然才发觉身上层层裹上来的衣服实在厚重了些,颇长的后摆曳地,估计五米之内都只能由她一人步行了。

发饰是为冠礼而准备的简单梳理,墨色长发及腰,将那冷清容颜勾勒出几分的柔美,雍容而典雅,尽揽荣光,受万众瞩目。

汐然出门走往神殿的时候一直是由悠辰扶着的,步履缓慢,仔细着身后的裙摆。见着左右不过族内侍从,忍不住偏头对悠辰道,“这身衣服感觉比小银还要重一些,当真是隆重过了头呢。”

悠辰感觉到汐然靠过来些,不觉偏开了些头,不敢直视汐然,面上染上绯云,轻语道,“怎么会,主上今日很好看。”

风铃耳坠轻轻摇晃,汐然瞧着他笑,“你脸红个什么,哪有换了件衣裳之后,连看都不敢看的。”

悠辰窘迫半晌,没吱声。

汐然笑笑再道,“我也是方才得到的消息,本来想给你个惊喜,但还是有点忍不住了。”走至阶前,铺设的长毯一路漫开延伸向神殿,偌大的前殿不知何时围聚黑压压一片的民众。当汐然露面之时,皆是抬头仰望这方,紧接纷纷单膝伏跪□。

汐然的微笑收敛了些,但就着万众跪拜,倒也说话方便,”按着原来的规矩,妖仆仪式都会在暮时举行,但我劳烦神惟殿下命晨曦替我们做了个预言。“声音较低,掩盖在圣乐之中,”晨曦祭司说及你我本是神定的主仆,受主的圣光照耀,当午时定下契约方为最好。我纵然不信神,却很乐得将这事提前,你以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