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鸳鸯床(95)

祝柔臻冷笑,东月鸯以为她得了萧鹤棠的宠就能万无一失了?“别以为你现在留在他身边他就宠你一个,这世上男子多是喜新厌旧的风流鬼,你今日嘲笑我,不过是他没瞧上我也还没腻了你罢了,万一出现一个比你更好的能让他喜欢,我看你怎么办?”

为了打击东月鸯,祝柔臻什么话都说得出来,也不再维持往日的体面了,她要让她知道世上的好事,可不是只会眷念她一个!“他就不是那等安安分分的人,你以为你能熬多久?说不定今日瞧他宠你,背地里在你不知道的时候又与其他女子偷偷欢好了,东月鸯,你等着吧,我今日之鉴就是你明日的下场!”

萧鹤棠的为人是她们众所皆知的,就算他不去招惹,也自然会有人来倾慕他,这种桃花泛滥招人喜爱的男子,他可以一日忠贞,却不会日日忠贞,他每天受到的诱惑有那么多,前仆后继的来,哪天就说不定会腻了这段关系,世上那么多美人,让他始终忠于一个,那可比登天还难。

祝柔臻幸灾乐祸地笑,不怀好意地瞪着东月鸯,却见东月鸯脸上神情都不变一下,是,祝柔臻是知道自己清高,但她那是假清高,她要名声要美誉,东月鸯好像始终都跟她不同,她这种人也不知道是怎么生出来的。

她似乎对外在的反应都看得很淡,她能控制住自己的心,少年时她同样爱慕过萧鹤棠,可是说不喜欢就不喜欢,得不到的就不会去奢想,看穿了萧鹤棠是什么样的人,知道厉害就不去招惹。

别看她性子有时静静的仿佛很不起眼,实际上她生得不差,身上有独特韵味,能欣赏到的人自然会欣赏,不欣赏的也不会昧着良心贬低她。

这种女子对那等喜好猎艳的就像一块肥肉,而萧鹤棠能注意到她,也是因为没吃到过吧,等拥有过得到手,可能就没那么新鲜了。

“你说的这些……”在祝柔臻瞪视中,东月鸯缓缓开口,点了点头赞同地回应,“我都知道啊。”

她能不知道继续跟萧鹤棠在一起会是什么后果吗,她都重生一辈子了,上辈子独守空房,难道还不够她长记性的?

她现在就巴不得萧鹤棠腻了她,好放她一条生路,她难道表现得很眷念萧鹤棠的样子吗,为什么祝柔臻总是觉得她会离不得他?现在世道是很艰难,但总会有太平的一天,这辈子除掉祝柔臻这个危害,她总不能活不到终老吧?

“那你……”

祝柔臻迟疑,东月鸯含笑平静地说:“这就是我与你最大的不同呀,你明知他是什么样的人,你还飞蛾扑火,不惜一切代价,我胆小,家世也不如你们,可不敢肖想你们矜贵的萧郎君。”

就算萧蒹葭在这里,一脸震惊地旁听着,东月鸯也还是说:“这辈子,我可从未想过与他琴瑟和鸣,相守一生,也万不敢笃定他只有我一个,毕竟喜新厌旧,人之常情,他哪天寻了新欢,我就祝他安好,一别两宽,其余的我干嘛要徒生烦恼?世上是没了他就不能活吗,既然我不交心,他能耐我何?”

她很巧妙地说的是这辈子而不是上辈子,上辈子东月鸯是想过的,下场如何是她自己亲身经历的,她难道还要把无谓的幻想放到萧鹤棠身上,这不是自寻苦吃吗,要不是顾及萧蒹葭,东月鸯实则还有更过分的话,她刚刚实在是说痛快了,都差点忘了她了,也不知她回去后会不会跟她哥告状。

不过告状也没关系,她说的哪句不是实话,萧鹤棠拿她当妾,他们彼此都没有要复婚的意思,他就是贪她的身子,她暂时借他有个安身之所,各取所需,这样一想萧鹤棠有没有别人还有什么所谓。

跟她有什么关系,她目的达到了就成。

说了那么多,东月鸯也算是将心里的浊气发泄了出来,她看着祝柔臻,萧鹤棠那边始终没说到底怎么处置她跟祝家,也许这回祝柔臻还能大难不死留下一条小命,除此以外,也就是在外面的名声都不怎么好,说不定祝家人会把她送走,毕竟丢了声誉得罪萧鹤棠,应该会去尼姑庵常与青灯古佛相伴?

东月鸯也是猜的,总之她吃到恶果了,她们恩怨也算了结了,她无意再跟祝柔臻交谈,扭头和还没回过神痴愣中的萧蒹葭说:“我就在院子里坐坐,不进去了,你有什么话就快说吧,我还急着回去呢。”

萧老夫人的寿辰没多少日了,东月鸯手头上的活儿还差一点就能完工了,她不想再耽误下去。

说罢,她走到院子里也就是中庭空地上的石凳上坐下,手撑着下颔,看向他处,似是在发呆。

萧蒹葭今天实在是被震撼到了,恍恍惚惚踏进门,她没想到东月鸯是这么想的,原来她回来以后一点也没想跟她哥好好过呢?

“蒹葭……”

祝柔臻的声音让萧蒹葭从晃神中清醒,刚才还神气活现的祝柔臻在面对萧蒹葭时似乎又不一样了,“蒹葭,你还好吗?”她像是有些歉疚,有些无颜面对她。

萧蒹葭猜不出祝柔臻是真的对她感到心虚还是故意装出来的,毕竟这位祝姐姐一向在她面前很真,她懒得废话,直奔主题,“为什么害我?你我这么多年情谊,我拿你当亲姐姐看待,结果却连我也算计上了……”

萧蒹葭可不是东月鸯,她是骄纵的千金贵女的脾气,祝柔臻是看过她怎么对待她不喜欢的人的,到了她面前要想不生事只能软声说话。

恶人自有恶人磨,祝柔臻还想向她求救,不想走到反目成仇的地步,“蒹葭,你听我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一开始是我误会兄长的心意了,我以为他是不好意思接纳我,是碍于情面不好开口,所以才想主动示好,结果……”

凶神恶煞的祝柔臻开始落泪,她其实憔悴了很多,因她一个人,连累祝家上下就算了,最紧要的是她并没有得到什么好。

她的名声已经彻底坏了,那天她衣衫不整地出现在萧鹤棠跟前,事后却被打晕,军士把她从房间里搜出来,就那样拖到了人前,醒来就到了自家府上,府里下人还有爹娘兄长妹妹他们对她的丑相一目了然,那一刻祝柔臻差点想自尽,可是她还不想死,目的还未达到,她还要问问萧鹤棠为什么要那么对她,她要复仇,要……

“啪”一声,一记耳光。

额头有伤,睁眼怒瞪她的萧蒹葭给了祝柔臻一巴掌,“你利用我,从始至终都在利用我……”

萧蒹葭虽然骄纵,但到底是武将之女,脾性很大,怎么能忍受别人把她当傻子对待,更不能容忍祝柔臻还是用那么卑劣的方式算计她,下药,当她得到她哥的踏脚石?

要不是她命大,早就死在了深坑里,要是她哥真的接纳了祝柔臻,她在一旁受伤,祝柔臻却跟她哥颠鸾倒凤,这样一想萧蒹葭死都死不瞑目。

“我当初,真是瞎了眼,才把你当亲近人看!”

“蒹葭,蒹葭你要做什么?!有话好好说,啊……”